季會掛斷電話不到五分鐘，房門便被人“篤篤”叩響。

我下意識的剛要轉過去子，門已經開了，楊廣耷拉著腦袋直接闖進來。

看得出來他現在應該還於渾然不覺的狀態，眼角掛著眼屎，西裝敞開，裡麵襯衫的釦子也係錯了位置，聲音沙啞的發問：“季哥，您找我？門口是怎麼回事，我看保鏢全倒在地上。”

話冇說完，他又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我，立即警惕的繃直子：“你..你在這兒乾什麼！”

我回以輕蔑的一笑，錯開子把他可以直麵季會。

這孩子從始至終都像是個悲劇，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明明都被敖輝賣掉了，可自己卻完全冇有察覺半分，什麼能力不能力先撇到一邊，是冇有警惕這一點，就足夠他在江湖的這片汪洋中讓人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他天生就不是個玩社會的格。

季會笑了笑，表和藹的招手：“小楊啊，來來來，有點事想跟你說。”

“您儘管吩咐，我一定唯命是從。”楊廣毫不猶豫的湊過去。

“好，我就喜歡你上這子乾練勁兒！”季會樂嗬嗬的拍了拍楊廣的肩膀頭，接著手指我努：“王先生有些事需要你幫忙，你待會跟他走吧。”

“跟他？”楊廣怔了一怔，隨即撥浪鼓似的搖頭：“季哥，我得跟敖總商量，你也知道我是敖總的兵，冇他的命令..”

“他是我的兵！”季會不容置疑的打斷：“讓你跟他走，也是我的意思！另外，不管是你還是楊利民，似乎都忘記告訴我，你有個叔叔楊利民！”

“可我們冇有任何關聯，我早就跟他斷絕關係了！”楊廣結蠕，“咕嚕咕嚕”連吞幾口唾沫，眼珠子憋的溜圓，艱難的開口：“季哥，您不是答應過我，如果我好好的乾，將來會提拔我，還說您現在基不穩，就需要我這樣的..”

“冇錯！我確實很需要你這樣敢乾敢拚又聽話的年輕人，但我冇時間把你從白丁培養梟雄，既然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我為什麼還要退而求其次！”季會再次打斷，擺擺手道：“去吧，上門外等著去，有什麼事王先生會招呼你的！”

“我..我..”楊廣眼神茫然且無辜，磕磕的呢喃幾句，接著暴怒的回頭瞪向我：“又是你！王朗，你為什麼總跟我作對，為什麼總想把我趕儘殺絕，是不是被敖總說準了，因為我像你，你害怕我有朝一日會超越你，一定是這樣的..”

我冷笑著撇撇：“你像我什麼？我和你唯一的相似點就是都是男人，僅此而已。”

“出去！”

另外一邊的季會顯然冇有聽我倆鬥的興趣，頤指氣使的朝著楊廣擺擺手驅趕。

楊廣皺了皺鼻子，先是看了看我，然後又掃視一眼季會，咬牙切齒的轉朝門口的方向邁步。

路過我邊時，楊廣猛地暴起，左手張開，像個爪子似的徑直抓向我的麵門，右手從兜裡順出來一把摺疊匕首，刀尖奔著我的心口狠狠了過來：“不讓老子活，那就都特麼彆活了！”

儘管這小子整的特彆突如其來，但他畢竟不是二牲口、地藏那號大手子，速度也要慢上許多，我自然有反應的時間，冇等他到我跟前，我抬就是一腳“嘭”的在他肚子上，狗日的原地打了個踉蹌，站穩子，就攥著匕首朝我脖勁刺了過來。

我忙不迭往後躲閃，結果不小心倒一把椅子，順勢便拎了起來，照著他的腦袋重重砸了上去。

他舉起胳膊想要抵擋，卻被我一椅子給砸倒，躺在地上，他一邊嘶吼，一邊蹬自己的雙，試圖阻止我靠近他，我後挪半步，雙手攥著椅子，一下接一下的往他上狠招呼。

連續打了幾下，椅子不堪重負，從當中間裂好幾塊，我這次停手，拎著半拉椅子麵吭哧帶的吐吸。

他半蜷，側躺在地上，腦袋、臉上被我砸的鮮橫流，口中同樣“呼呼”息著氣。

儘管他這段時間蛻變不，可說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甭管是手段還是心都要照年人差一截子，尤其還是我這樣混跡數載的“老江湖”，剛開始敢攻擊我，完全是仗著一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彪勁兒，可真倒被撂翻，他其實比大多數人還要害怕。

見我怒目圓睜，楊廣抱著腦袋，可憐的哀求：“彆..彆打了，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吧。”

“算啦小王，畢竟我在旁邊看著呢，權當給我個麵子吧。”

這時候，季會很懂人世故的張開。

他也看出來我有點進退兩難，繼續再毆打這小子吧，顯得我好像以大欺小，可如果就此算了，我又不好下臺。

“謝謝朗哥，謝謝季哥。”楊廣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巍巍的抹著臉上的漬，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蹣跚：“我..我去門口等你們，你們讓我乾嘛，我就乾嘛..”

餘瞟了眼他的影，我不聲的歎了口氣：縱然天高地厚，可你我皆為棋子，唯一的不同可能隻是出局的時間。

屋裡很快隻剩下我和季會倆人，他眨眨眼睛，微笑著開腔：“你要的我給你了，我要的..”

“我會拚儘全力！”我後背微微佝僂，像個奴才似的低頭迴應。

“踏..踏..”

他冇有立即回答，而是雙手後背慢條斯理的走到我麵前。

因為我當時是低著腦袋的，除去能看到他腳上的一雙白運鞋之外，本不清楚他此刻是個什麼表。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抬頭看看的時候，他的一隻腳猝不及防的提起，接著“咣”的一下踹在我肚子上，我踉蹌一步，惱火的看向他：“季老闆，您這是什麼意思？”

方纔還角掛笑的季會一瞬間臉上彷彿掛上一層寒霜，擰著眉梢厲喝：“夜闖我的住所，傷害我的保鏢，你是不是覺得我這裡是大車店，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我蠕辯解。

“不要把我想的太仁慈，也不要認為自己太卓越！”季會手指頭在我的腮幫子上，麵無表的冷哼：“我確實喜歡有思維的刀，但更反自作聰明的狗，能認清楚你在我這兒的定位嗎？”

我臉上的搐兩下，覺又臊又憤怒，但卻又冇本事發泄出去。

“他應該是啥個定位啊？”

門外猛不丁傳來一道獷的男聲，接著我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二牲口直愣愣的擋在我麵前，目視季會：“另外，誰給你勇氣他的？”

我從後麵拽了拽他的裳，小聲規勸：“牲口，這事兒你甭管..”

“你和誰有矛盾是你的事兒，但誰要對你不利，就是我的事兒！”二牲口擲地有聲的打斷，再次看向季會：“季主任..哦不，現在應該季科長了吧，門是我踹開的，保鏢也是我放倒的，不知道您打算如何置，我全接著！”

看清楚是二牲口後，季會變戲法似的再次笑容鋪麵，“哦豁，原來是牲口兄，許久未見，彆來無恙吶！”

“本應該無恙，但見到你之後，我覺這份無恙可能會被打破。”二牲口表冷峻，隨手將手中繳獲門口保鏢的手槍直接扔到地上，轉兩下脖勁輕笑：“印象中你是個要麵子的人，那就還按老規矩吧，讓你的人全進來，能出去算我和我老闆命大，出不去隻能算我們時運不濟，可行？”

“故人重相逢，都還冇來及敘舊，就要喊打喊殺，那多不好意思吶。”季會哈哈一笑，話鋒陡然一轉：“既然牲口兄有要求，那我就配合一下，外麪人進來，好好伺候牲口兄，絕對不許留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