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其后，在沉默了幾秒之后，兜帽下傳來孩兒極輕的一聲“嗯”。

吳泓博：“——？？”

世界真奇妙。

這是人類新的對話模式嗎？

“什麼病？”

“……”

這次，孩兒卻怎麼也不肯作聲了。

商彥輕瞇起眼。

回想起幾分鐘前，在熙攘的人流里看見的那個小而無助的背影，他蹙了眉。

“老師知道嗎？”

想到送自己來的李師杰，蘇邈邈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商彥眉宇稍松，但聲音仍襯著點涼，“既然不能在那種環境下久待，為什麼不提前走？”

這一次孩兒的聲音格外地輕，幾乎要聽不到了——

“我……擔心你。”

商彥一怔。

等他回神，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的吳泓博已經快笑得肚子疼——

“可別，千萬別啊小蘇，怎麼才來學校一個周就被帶偏了？——你這是沒見過你師父的真面目，而且喜歡他的人多著呢，比我那腳本里的程序行數都多！”

吳泓博還空緩了口氣，繼續樂：

“就比方高三那個舒薇，學校里都說是你準師娘，要臉蛋有臉蛋，要36D有36D——”

話聲戛然一止。

撞進商彥此時那雙漆黑又寒涼的眸子里，吳泓博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連臉上笑容一起抖掉后，他迅速把自己了一團憋回了電腦前。

死一樣的沉默里。

商彥著心底莫名涌上來的煩躁，剛轉回，卻聽前的孩兒好奇地輕問——

“師父。”

孩兒這聲讓商彥一怔。

不等他回溯心頭掠過去的緒——

“什麼是36D？”

“…………”

商彥覺著太劇烈地跳了一下。

幾秒后，吳泓博就到一束凌厲的目從旁邊投來。

幾乎要給他捅個對穿。

又沉默兩秒。

莫名染上點沙啞的男聲再次響起——

“C語言里一種函數名。”

吳泓博：“…………”

吳泓博：“？？？？”

——

彥爹，你對得起你后柜子里那一排計算機賽的金獎嗎？？

但罪魁禍首的吳泓博這會兒自然不敢把心里話說出來，只能用眼神控訴某人。

商彥權作無。

培訓組辦公室的門在此時被叩響，厲哲從外面探頭進來——

“彥哥，你還真在這兒啊？趕回教室吧，第一節 課調換語文課了——你要是這節再不去，老林頭真快一人書給班主任了。”

“……”

聽見“語文”兩個字，商彥已經條件反地想皺眉了。

他轉往外走，剛邁出一步去，又不放心地停下，側瞥向吳泓博——

“小孩兒在，別說話。”

“……”

在那只差刀架脖子的威脅目下，吳泓博十分聽話且狗地點頭。

商彥這才和厲哲一起離開了培訓組。

出了科技樓，厲哲邊走邊問：“彥哥，這周六你生日怎麼過？”

“……”

夏末的朝曬得人懶洋洋的，商彥只輕瞇起眼，沒說話。

厲哲見他沒什麼強烈反應，問：“彥哥你不嫌煩的話，我們趁著機會出來聚聚，一起出去吃個飯、玩一玩？”

“隨便。”

男生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

厲哲心里抹了把汗。

心虛之下，他快速地轉開話題：“你們組里那小孩兒沒事吧？”

話剛落，厲哲就被商彥皺著眉掃了一眼。

他一懵：“怎、怎麼了？”

“你什麼？”

“……小孩兒啊，不是彥哥你先這麼的嗎？”

“我可以，你不行。”

厲哲：“——？？”

不等厲哲反應，商彥拔往前走去。

后厲哲挫敗地往前追——

“行行，是彥哥你的徒弟，彥哥你一個人說了算。”

“……”

商彥走在前的形微滯。

孩兒那聲低的“師父”像是被這話勾了回來，還帶上回音，在他耳朵里撞了幾回才消盡。

突然有點口干舌燥。

商彥皺著眉抬頭，看了一眼線溫和的朝。

……這什麼破天氣。

作者有話要說： 太：…………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