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厲哲幾個男生打完游戲翻墻回來,興地敲開培訓組辦公室門時,先對上的就是兩雙可憐的求生眼。
“彥——……哥?”
察覺氣氛不對,厲哲臉上嘚瑟的笑容瞬間收斂。
沒等他再觀察,側對著房門的男生驀地從椅中起,沉著一張俊臉走了出去。
“不是……”
厲哲被那肩而過的“冷氣”凍得一哆嗦,不解地看向房里如獲新生的兩人——
“這是什麼況?誰這麼不要命,連彥哥都敢惹?”
吳泓博苦著臉:“蘇邈邈好像放了彥爹的鴿子……”
厲哲:“……”
表僵了幾秒,厲哲才回過神,驚嘆:“放彥哥鴿子這種事,有一還敢有二,真不是嫌命長麼??”
沒敢耽擱,厲哲幾人轉追了上去。
三中的上午是五節課制。而周一的第四節 剛好便是語文課。
一班的語文老師姓林,外號“老林頭”,是學校里退休返聘的老教師了,格頗有些古板。
也因為這個緣故,對于班里各科老師都不敢得罪的商彥,老林頭卻從來不帶額外優待的。
——
逃課一樣罰,甚至要罰得比對其他學生還厲害些。
于是,商彥和老林頭也就最為不對付。
看著樓梯上方自帶移低氣的背影,厲哲嘆氣都控制著聲量。
“今天這遲到是鐵定了。待會兒進課堂,老林頭要是再刁難彥哥,你們幾個可放機靈點啊。”
旁邊有個男生笑,“哲子,你還怕彥哥吃虧麼?要我說,彥哥就是太退讓了,所以林老頭才總這麼變本加厲的。”
厲哲:“不退讓怎麼辦,那麼大年紀一個老教師了,你還得跟人手是怎麼的?”
那人切了一聲,“我看他就是仗著這年紀輩分,才敢為難彥哥。”
“……彥哥都忍了,你也憋著吧。”厲哲說。
說完,幾人快步跟上去,和商彥前后腳上了四樓。
一班在四樓長廊的最東邊。
先經過的是教室后門,厲哲習慣地往里看了一眼,邁出去的那條就突然墜在了原地。
“——彥、彥哥。”
“……”
走在最前的商彥停下,側回。
那張清雋張揚的側被窗外薄拓下一層淡淡的影兒,看起來格外漠然而不近人。
如果是平常,厲哲只被這雙黑漆漆的眸子一盯,大概也把話咽回去了。
然而此刻,他實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驚異——
厲哲出手,指了指一班教室的后門。
“你的座位上……好像有個人。”
旁邊一個男生笑,“彥哥的位置誰敢,你講鬼故事呢?”
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看見的那個背影的悉程度。
厲哲:“……”
他也覺得自己是見鬼了。
厲哲想調回頭去再看兩眼確認一遍,只是沒等他轉,就見商彥皺著眉問:
“坐著誰?”
——
單看厲哲這會兒近乎扭曲的表,商彥也知道一定不只是有人坐了自己的位置那麼簡單。
厲哲艱難地開口:“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有點像……彥哥你那個小徒弟。”
商彥一怔。
下一秒,眼底涼寒跟著驀地淡下去。
在原地站了須臾,男生低垂著眼,薄一勾,轉走向教室前門。
留厲哲幾人在原地發懵——
“剛剛,彥哥是笑了嗎?”
“艸,你也看見了啊,我還以為我瞎了呢……”
“真、真不是幻覺?”
“我還以為今天肯定要有人倒霉,現在是這火氣就這麼過去了的意思?”
“……”
幾人沒敢再多說,連忙跟了上去。
教室。
此時上課鈴剛響完沒多久,作為班長的文素素正站在講桌邊上,和語文老師低聲說著什麼。
這位返聘的語文老教師姓林,單名一個“正”字,此時一邊聽著文素素的話,一邊點頭。
“好……我知道了。你們班里的同學是不是還對這個新學生的況不太清楚?”
文素素:“嗯,班主任說這屬于個人病私,不讓我說給其他同學。”
“李老師這個做法我還是認同的,不過你作為班長,要多照顧一下。”
“……”文素素眼底掠過不虞的緒,但并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老師,那我先回去了?”
“嗯,你回座位吧。”
林正剛準備去拿教案,突然想起來,皺著眉開口,“哎,等等。”
“老師您說。”
林正:“怎麼坐在商彥的位置上?”
提起這個,文素素臉更難看了點。過了兩秒,才不愿地開口:“班主任讓選的。”
想到商彥那個子,林正有點憂慮地皺了皺眉。
“行,你回去吧。”
文素素回了座位。
教室里也安靜下來。
林正打開課本,“這節課,我們……”
話聲未落,教室前門傳過來懶洋洋的一截調子——
“報告。”
教室里的學生們目落過去。
站在教室門前的男生材頎長,冷白的面孔凌厲而漂亮,一雙漆黑的眸子此時一瞬不瞬地,正落在前方第一排唯一的桌位上。
位置里的孩兒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那目,拿著筆的手指都頓住。
過了幾秒,那細白的指尖開始遲疑地往回。
講臺上,林正皺了皺眉。
“進來。”
商彥未,厲哲幾人便不敢挪步。
幾秒沒聽見聲音,老林頭抬眼,“怎麼?遲到還得我親自請你們……”話聲未落,他就瞧見商彥正著第一排那新同學,輕瞇起眼。
這才想起了這一茬,老林頭臉稍稍緩和。
“那個,商彥,還有你們幾個——這是你們班新轉來的同學,蘇邈邈。小姑娘子骨比較弱,你們別欺負人。……商彥,你先找個別的位置坐吧。”
確定真是蘇邈邈,厲哲也回過了,此時嬉皮笑臉的。
“林老師,您這是拉偏架呀,明明是這小姑娘欺負我們彥哥還占了他的……”
沒等厲哲話說完,他前的男生卻突然有了作。
——
商彥側開眼,驀地輕笑了聲。
沙啞而愉悅。
然后他轉回視線,邁開,徑直往教室最前的那張桌子走去。
到了桌前,他形停住。
著袋的手出來,修長白凈的指節往桌上一撐,商彥順勢俯下去。
蘇邈邈屏住的呼吸里,只聽見兜帽外,男生的聲線帶著懶散的笑,微震了耳邊的空氣——
“嘖,這是誰家小孩兒?”
“……”
蘇邈邈攥了指尖。
那人似是瞥見了。
于是薄一勾,笑聲得更低,出子懶的勁兒:
“……沒人要,可就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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