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嫁給我嗎？”他的聲音好聽極了，完得沒有毫破綻。】

周末，梁肆懶洋洋的窩在沙發里看《復仇的金子》，熒幕上李英正面目猙獰的拿起刀對著變態老師，刀子停在半空卻僵住了。

“捅了他！捅啊！”梁肆眼見著電視里的主角沒有沒有下手，不解恨地將遙控摔到地板上去！

陳勵深的名字在手機屏前亮起，梁肆按下接聽鍵，語氣中還帶著慣的煩躁…

“有事？我剛掛了你媽的電話，你就打來了。”說。

陳勵深那頭沒聲音，梁肆的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他安靜蹙眉的樣子。便反應了一下自己方才那番話，才覺得有失統。

于是懶懶的解釋道：“啊…我不是在罵人，我是說你媽媽我阿姨的電話。”

陳勵深那頭才算是有點人氣兒，冷清的說道：

“和你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

梁肆努努，眼珠子翻上天花板，讓想想啊…

陳勵深他媽媽說：阿肆啊，你就要畢業了，別和室友在出租房了，搬來阿姨家住好不好，阿姨給你做蒜香排骨。

陳勵深他媽媽還說：阿肆啊，我這幾年夜夜對耶穌禱告，保佑你和勵深平平安安，你是耶穌賜予我重生的天使，阿姨看得出你喜歡勵深，但勵深是個冷子，你得主點，現在好多年輕人畢業就領證呢……你這孩子，說什麼配不配的，勵深要是沒有你，早就被人撕票了！

梁肆將電話線抻出好遠，腳彎腰拾起地板上兩半兒的遙控，回答的語氣就像是怡紅樓的老鴇：

“哎呀，討厭死了，你好意思問我還不好意思說呢！你媽媽讓咱倆結婚！”

電話那頭的人又沒聲兒了，梁肆暗笑，陳勵深一定是被自己不正經的樣子給惡心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陳勵深就像是在打羽球一樣，將說出來的話又給彈了回來。

“那就聽的好了。”他輕飄飄地說。

梁肆被他發的球擊中面門，愣怔片刻，隨即哈哈大笑。

“陳勵深！你真是二十四孝絕不含糊！”

陳勵深沒有否認。

雙方陷尷尬的沉默…

沉默…

沉默…

梁肆是最不能忍沉默的人，大咧咧的打破僵局說道：“你看你這人，跟人求婚一點誠意都沒有！明天，就明天，我畢業師生宴，你像電視里那樣跟我求婚，把戒指從超級大的蛋糕里摳出來戴到我手上的那種，就那種，我就嫁你！”

梁肆半開玩笑似的一口氣開完條件，咽了口唾沫，等著陳勵深回答。

聽到陳勵深的司機說了句“陳總已經到了”之類的，而后聽見他回了一句“我知道了”，電話便掛斷了。

我知道了。

這句話是跟司機說的，還是在答梁肆的話？

…

梁肆蔫兒了。

放下話筒向電視，屏幕里的變態老師死了，滿都是，目驚心。

干嘔一聲，沖到廁所抱起馬桶嘔吐起來…

…

第二天的畢業師生宴在一家四星酒店一樓的餐廳舉辦，一開始因為有老師大家都很拘謹，宴尾老師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氣氛這才達到HIGH點。

梁肆作為2班的團支書，跟1班的班長高崎楠站在沙發上舉著酒瓶子對吹，底下的群眾面紅耳赤的為自己班的支書搖旗助威。

“阿肆！加油！支書！加油！快呀快呀！就差一點兒了！”

“高崎楠你別給1班丟臉啊！人梁肆都快喝到脖子了你還剩大半瓶呢！”

“阿肆！加油！阿肆！牛X！”

梁肆在此起彼伏的嚷聲中吞下了最后一點啤酒，如獅子王托起辛一樣將空酒瓶子倒舉過頭頂，張狂的吹起口哨！

“2班贏了！贏了哈哈！”2班的同學瞬間沸騰了起來！

1班有幾個小姑娘眼見著勝負已分，登時心疼起自己妖孽帥氣的班長：“高崎楠你喝不下去就別喝了！梁肆已經喝完了，輸贏沒那麼重要的！”

高崎楠仰著脖子結上下滾，吞下了最后一口，袖子泯去邊的啤酒沫，目微醺的沖梁肆豁然一笑。

只差一點。他就能贏過了。

“我輸了。”他認真的盯著的眼睛，勾起角的樣子很是。

有時候男人的一句“我輸了”往往比“你贏了”更有魅力。

梁肆不可置否的聳聳肩，深黑的眸子在燈下閃著驕傲的。

那被酒惹的紅，看得高崎楠心念一。

酒店一樓的傳菜間里，喬寒著遠和人對瓶吹完又和男生打罵俏的梁肆，回對陳勵深說：“你真要娶這個…這個這個…”

著名口秀節目主持人喬老師，詞窮了。

陳勵深今天穿了一白修西服，站在傳菜間里顯得格格不，見喬寒夸張地張大，便從口袋里拿出了求婚標配——鉆戒。

“我勒個去…”喬老師覺得此時此刻只能用微博上火熱的一句流行詞來質疑：“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什麼仇什麼怨是微博上的熱門話題，大致是一個嗑瓜子的娘炮碎碎念了“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幾百遍之后被一個不了的男子暴打進公安局的新聞。

陳勵深從來只想做一只安靜的男子，鮮刷微博，聽聞喬老師這樣講，微微偏首：“你說什麼？”

喬老師嫌他老土：“我說，你和那位姑娘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陳勵深掂掂手里的戒指盒，苦的笑了，笑得輕飄飄的，沒言語。

一會兒廚師長過來了，低眉順眼的對陳勵深說：“陳先生，5層蛋糕做好了，您看看，這戒指塞在第幾層啊…”

陳勵深擺擺手，將戒指盒揣進口袋里：“不用了。”

喬寒：“你不說要求你往蛋糕里放戒指嗎？”

陳勵深向遠包間里正與男孩子*的梁肆，眼中的閃過一明：“左右都不會答應的，放進去再拿出來怪惡心的，算了。”

他說完，手著西口袋徑直走向梁肆。

喬寒又不會了。

是他的腦電波永遠也跟不上陳勵深麼？知道人家姑娘不會答應還求個線婚啊…

壕的世界永遠不懂。

同學鬧得正歡，梁肆趁跳下沙發，笑著踮起腳伏在高崎楠的耳邊小聲說：

“高崎楠，你是不是暗我？”

高崎楠假裝驚訝的睜大眼睛，單眼皮眨了眨：“這都被你發現了？”

梁肆像哥們一樣捶了他一拳，得意的笑：“嘁！你每次看我的時候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傻子才看不出來呢！”

高崎楠大笑一聲，剛要說什麼，就見門口的同學們一陣，梁肆的目也冷了下了。

按理說，陳勵深的出現已經不足為奇了，稍稍悉梁肆的同學都知道，有個隔三差五給送錢，隔三差五開著黑奧迪帶去家里吃飯，隔三差五邁開長下車幫拿行李的霸道總裁朋友。

至于是什麼關系，一開始很據梁肆經常出霸道總裁家的次數來推測沒準是兄妹，后來幾個好事的姑娘一打聽此霸道總裁竟然是A大畢業了兩年的學長姓陳，與梁肆并非兄妹！他只是個畢了業的霸道總裁。

嫉妒的人的對梁肆嗤之以鼻，認為只不過是個被包了魚塘的大學生而已。

羨慕的人對產生了霸道總裁上我一般的言腦補，認為一定是即將加豪門的。

后來有人從某位輔導員老師那里打探到了消息，說梁肆高考時連重本線都沒過，是陳勵深家拿錢砸進來的。

梁肆看到形筆的陳勵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大腦有好一陣子的停滯。

等清醒過來的時候似乎過了幾億年，然后目開始有了焦距，一個高的白影在自己面前轟然下降，單膝跪地，震耳聾的尖聲和安排好的燈變一張巨大的網，將圍捕得不風。

陳勵深就在的膝蓋，仰頭，意味不明的看著，那深邃的眼神，竟讓有一瞬間的相信。

梁肆慌起來，你知道的，孩子一靦腆、尷尬，或者慌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將頭發掖過耳后，梁肆竟忘了自己了一只左耳，左手一抬，頭發掖過耳后的時候空的。

空的，沒有耳朵。

指間這種空的覺，像是永遠也無法著陸的鳥，只能在迷茫的大海中疲憊飛行，正是這種覺使瞬間清醒…

“阿肆！嫁給他！阿肆！嫁給他！”平日里沒在背后嚼舌的同學們，此時此刻也發出了真摯的祝福。

誰不愿意相信灰姑娘的故事呢？

梁肆的周瞬間鍍上了一層殼，微笑著與陳勵深斡旋：

“你還真希我嫁給你啊？”笑得微微抖起來，征求一般看向觀眾們，仿佛在演一場熱鬧的舞臺劇。

陳勵深進的眼睛抿一笑：“你發呆的時間也夠長了，我這個姿勢真的不怎麼舒服。”

梁肆驚喜的捂住，仿佛下一秒就要得哭出來一樣：“陳勵深！你竟然還準備了五層的蛋糕哎！五層是代表我們認識了五年嗎！”

高三開始，到現在，快五年了。

陳勵深點了點頭，右手始終僵持著，舉著閃閃發亮的戒指。

“梁肆，我在求婚。”他對不正經的樣子有些反，嚴肅的提醒。

所有人都以為梁肆那是驚喜的表，只有陳勵深能看得懂眼中的冷靜。

同學們又開始起哄了，陳勵深再次問道：“你愿意嫁給我嗎？”

他的聲音好聽極了，完得沒有毫破綻。

梁肆努起，抱歉的搖搖頭，可惜的蹙著眉，眼中的冰冷與方才的驚喜截然相反：

“陳勵深，太對不起了，”無可奈何的攤攤手，在眾人矚目下變了矯又冷漠的婊、子，聲音的，似是居高臨下的對著小孩低語：“你看，我這人就是上沒個開關，隨便說說你就真信了。”

“陳勵深，真是對不起了，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