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摟著我抖的肩膀,無奈的問
“可是,你甘心這樣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嗎?從此以后,旋司夜心里再也沒有軒轅凝夕這個名字。”
他停了一下,托起我的臉,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
“他不會記得你,不會思念你,不會再你。他甚至不會知道你曾經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這樣孤獨的死去,你得了嗎?”
我凄涼的笑了笑,“不了也要,不過我很快就會死,所以我很容易得到解。可是……”
我拉住他的手,“北月,你怎麼辦呢?”
“原來,你還記得我啊。”他抱著我苦笑“可惜,我不能給自己催眠。不然,我也想忘記你。”
我輕輕一,“北月,我……”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他打斷了我,冰冷而堅定的說
“由始至終你最對不起的人是你自己。我不會死,如果你不想活在他心里,那就活在我心里。即使你拋棄了整個世界,我也舍不得讓整個世界拋棄你,令你孤零零的死在寂寞里。”
我把臉埋進他的懷里,“謝謝,有你送我,我可以安心的走。”
催眠的過程很復雜,需要幾天幾夜不停的對施者灌輸記憶。
北月給他制造了一個又一個夢境,并且讓他相信那些夢境就是他前半生的記憶。
那些夢境與他的經歷大致相同,只是沒有我,北月把我的影子從他的大腦里摳去了。
一旦催眠功,虛構的記憶就會在大腦里生,不會產生混,沒有時間限制,不影響大腦的機能。
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完的催眠了,完的近乎殘酷。
他將永遠忘記我,一生一世都不會再想起。
每次想到這個,心都很疼,疼得直咬自己的手背,甚至咬出。
可是失去覺的不會疼,所以心依然在疼。
我的越來越差,生命在一點點流失,一點點枯萎。
可是,我還不想死,沒有看到我要的結果,我合不上眼。
整整四天,我一直陪在他們邊,聽到催眠中的司夜,像臺能極好的錄音機,一句一句重復著北月對他說過的話,置一個又一個夢境中。
那些記憶慢慢在他的大腦里生,發芽,開出一片片絢麗的花朵,只是了我。
終于,北月說,“可以了,他的生命里,再也沒有屬于你的記憶了。這對你來說,是不是完的結束?”
是不是完,要用時間來證明。
我只是苦的笑,“他什麼時候會醒?”
“明天晚上……”
“那我們明天就離開這里,然后通知天一盟的人來這里接應他。”
他走過來,抱起我“好,我們回日本去。姑姑還在日本等著你……”
“你想把我跟媽媽葬在一起?”
“你不想嗎?”北月將我放在床上,替我蓋好被子。
我搖了搖頭,“北月,不要為我筑碑立墓。我死后,將我的尸,和所有能證明我存在的東西全部燒掉,然后灑進大海里。”
他的手一,“你害怕他會想起你?不要!這太殘忍,太苛刻了。”
“我知道,可是即使只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冒這個險。”
他沉默了片刻,長長嘆了一口氣,“好吧,也許只有這樣,你才能無牽無掛的走,得到真正的自由。”
我笑了,心滿意足的進被子里,端端正正的躺好,
“北月,我們明天一早就走,回皇家去。家里的櫻花開了吧,我已經好久沒看到櫻花了。”
“凝夕……”
“我忘了,我已經看不見了。”我閉著眼睛,有點惋惜的說
北月了我的頭發,“明天我們就回去,早點睡吧。”
說完,他就走了,我聽到門外的噎聲。我知道,他又去我不到的地方獨自哀傷了。
我一個人孤獨的躺著,夜風吹進來,花香四溢,花瓶里的丁香隨著那輕的風,飄到我的臉上,聞著那清冽的寒香,今夜會做個好夢吧。
世界好靜,時間好靜,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像一座古老的時鐘,越來越慢,越來越微弱……
意識慢慢的下沉,沉進濃重的黑暗里。
朦朧中有人輕輕托起我的,好悉的懷抱
“北月,是你嗎?你……來送我走嗎?”
鈴鈴鈴!
是鬧鐘的聲音,我張開眼睛,看到的鬧鐘不余力的尖著。
我一下楞住了,手在眼前晃了晃,我看得見!
橘的臺燈,紅的柜,白的寫字桌,海藍的窗簾。
這溫馨雅致的小空間,是我的臥室?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門口就想起了響亮的抱怨聲,“死丫頭,你的鬧鐘吵死人了,怎麼不關掉?”
這個聲音……是宇
我徹底蒙了,關掉鬧鐘,飛奔下樓。
爸爸悠閑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報紙。
聽到我心急火燎的下樓聲,他從報紙中抬起頭,皺了皺眉
“跟你說了多次,孩子要斯文一點,端莊一點。你看看你,哪有點孩子的樣子。”
爸爸,他不是……
“行了,別在說了,小夕從小就是這麼迷迷糊糊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媽媽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從廚房走出來。
媽媽……
“媽,飯做好了嗎?我上班要遲到了……”
一個拔俊朗的影從樓上走了下來,真的是宇!
“凝夕,你又拿我的襯衫當睡!”
他狠狠的敲了一下我的腦袋,我楞楞的看著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爸爸,媽媽,宇,他們竟然都活著,我在做夢嗎?
宇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大驚小怪的了起來,“媽,快來看啊,小夕睡傻了。”
媽媽笑著走過來,拍了拍宇的肩膀,
“別胡鬧,吃飯去!小夕,楞著干什麼,你也去。今天不是說好要去教授家,請他指點你的畢業論文嗎?一會司夜就來接你了,別又讓人家等。”
“司夜?”我了起來
“怎麼睡得連自己的男朋友都忘了?”宇不滿的嘟囔著
我走過去,坐在餐桌旁,小心翼翼的問,“我睡了很久嗎?”
媽媽把牛推到我面前,笑著說
“前天去你和司夜去爬山,你說累壞了,結果昨天整整睡了一天,像只小豬似的。”
我開懷的笑了,原來那漫溢著痛苦的一生,只是我做的一個凄的夢。
是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門鈴響了,媽媽過去開門。
“夜,你來了……”
我從早餐氤氳的霧氣里抬起頭,看到一抹頎長的影沐浴在燦爛的晨中,黑亮的發,深邃的眼,朝般的笑容。
這一刻,心好酸,眼角也酸,酸得想哭。
為什麼?看到他會覺得心酸?
明明很幸福,為什麼要哭?
我放下早餐,朝著那抹夢幻般的影飛奔而去,擁抱。
我是不是在命運前匍匐了一萬年,才得到這溫暖的懷抱?
幸福而又酸楚……
“臭丫頭,有點出息好不好,爸媽都看著你們呢?”
我回過頭,看見我的親人一家和睦,笑意融融。
我對著他們做了一個鬼臉,拉起邊的人就跑。
抬頭進滿眼金燦燦的,萬里無云,天氣晴朗,世界是如此的好。
我小鳥伊人似的挽著他的手臂,悠閑的漫步在鋪滿碎金的馬路上。
“司夜,你知道嗎?昨天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我夢見一個孩,悲哀的活著,無奈的放手,孤獨的死去,窮其一生都沒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你別笑啊,我都快難過死了。枕巾都哭了……”
他低下頭,眼眸亮得像弘春水,我的眉目清晰的倒映在那弘春水中。
寵溺的了我的臉,聲安道“不要難過,只是一場夢而已。放心,我不會讓你和一樣的。”
他吻住了我,溫而霸道,我躲在他懷里幸福的笑著。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那痛不生的前塵過往,只是一場華麗凄的夢……
是的,一場夢而已,幸福就好。那麼,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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