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抓獲一批讀書人，並沒有讓京城陷恐慌，三皇子的反擊是春園的文會宣佈正式開始，引得更多的人涌進京城。

文會就在明日。

跟上一世——楚昭想了想，也沒想起來，一樣不一樣。

上一世孩兒們都沒參加，提來最多罵幾句，也沒有再關心，更是不關心，那時候正忙著跟蕭珣準備定親呢，心裡眼裡只有蕭珣，天塌了都不管。

對於文會的事，楚昭也沒有過多斟酌。

這件事沒有選擇，雖然三皇子生路快到頭了，但現在敢不去，三皇子就能先斷生路。

孩子們日常相聚，或者在楚園，或者在酒樓，翻看著先前比試記錄的文冊，進技藝。

“樑寺卿一家判了，倒是都保住了命。”齊樂雲帶來新消息，“發配邊郡。”

對於年輕的孩兒們來說，這比死了也沒怎麼好，甚至有人喃喃，要是自己如此，還不如死了痛快呢。

“這一去，這輩子怕是再也不能回京了。”有人嘆。

楚昭坐在一旁，臉上沒有毫的反應，聽到這句話，看了那孩兒一眼。

其他的孩兒立刻發現，有人立刻了說話孩兒一下。

“說什麼呢。”“這怪誰。”“誰讓他們家作犯科。”“眷們雖然可憐，但先前了榮，就要承災禍。”

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

這是以爲聽到同樑家的話不高興，畢竟樑家的罪名裡有一條就是造謠生事，挾私報復——指的就是造謠楚昭和謝家子的事。

楚昭笑了笑，心有些複雜，當然不是憐惜梁氏，哪有資格憐惜別人，那一世落得那般下場，不知道有沒有人憐惜一句。

之所以看那孩兒一眼，是因爲想到那一世梁氏獲罪被趕出京城，但依舊能回京，不止回京，且扶搖直上，還當了皇親國戚。

這一世麼——

楚昭手指輕輕了茶杯，誰知道呢。

“明日春園文會就要開始了。”對孩兒們說，“但最近京城出了很多事，形勢跟以往不同，大家一定要謹言慎行，免得給家裡招來禍患。”

孩兒們點點頭。

齊樂雲哼了聲：“楚昭，這句話你記得就好，最能惹事的是你好吧？”

在楚昭邊坐下來。

“到時候，你可別跟三皇子打起來。”

孩兒們都笑起來，楚昭也笑了，手指了下齊樂雲的肩頭。

“我知道。”笑說，“君子知進退，什麼時候不退，什麼時候應當退讓，我心裡有數。”

擅長下棋的周江——除了下棋的時候，周江這個小姑娘依舊跟先前一樣，在人羣中坐著平平無奇，也不說話，被人忽視，此時難得開口：“我們在楚園已經證明了自己，讓世人不會小瞧，這就足夠了，不用事事爭鋒，那樣反而落了下乘，又要被嘲笑到底是小子。”

說到這裡小姑娘想了想，停頓下，又點點頭。

“不過要是下棋的話，我是絕對要贏。”

本來要點頭的孩兒們頓時都笑得東倒西歪。

“阿江！你到底是指點我們還是帶壞我們啊。”

不過這兩次笑，將先前凝重的氣氛衝散了。

“明天就要去春園了。”楚昭說，“大家今天早點回去歇息。”

齊樂雲再次笑了：“休息什麼啊，要去準備衫配飾，我母親給我訂的首飾到了，我要去試試呢。”

其他孩兒們也紛紛笑說自己衫做好了，新的飾品打好了，熱熱鬧鬧，到底是十幾歲的孩兒們呢。

“這樣啊。”楚昭也笑著說，“那我也逛逛，買點好東西去。”

孩兒們從酒樓散了各自離開，楚昭果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帶著阿樂去逛街。

阿樂說：“阿棠小姐給小姐準備好了服首飾呢，不過小姐再買當然也可以。”

“不是買服首飾。”楚昭說，“我們去逛逛藥店。”

阿樂愣了下，旋即恍然：“給阿九嗎？上次的藥丸還吃不完呢，這藥吃多了也催不起來他。”

其實不是給阿九買藥，是要買藥材備用放在家裡，畢竟春園文會結束后皇子之間的大盪就要來了，雖然跟謝燕芳提了醒，但就算是太子先下手幹掉三皇子，盪也必然不小——

還是有備無患準備些吧。

楚昭剛要解釋，眼前一閃，一個悉的人影晃過——

“阿九！”口喊。

阿樂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楚昭跑了，忙追上去。

.......

.......

謝燕來是從一個巷子穿過大街進另一個巷子，就這短短幾步，竟然也會被發現？

他皺眉看著攔在面前的孩兒。

“你幹什麼？”他沒好氣地說。

楚昭打量他，年穿著玄衫，黑中帶紅，腰帶綴著金線，普通又暗藏奢華，這是世家子弟最喜歡的裝扮。

跟驛兵時的樣子完全不同。

這是第一次見他正常裝扮，前兩次，一次是捱打狼狽不堪，一次是養傷在牀，布鬆垮。

“穿上服果然不一樣呢。”楚昭笑說。

什麼話！謝燕來冷笑：“穿上服楚小姐也能認出來，也真是夠對我念念不忘的。”

剛追過來的阿樂聽到愕然，什麼話！

“阿九。”阿樂生氣說，“我們小姐惦記你的傷呢，現在就是特意要去給你買藥。”

楚昭笑瞇瞇沒有否認。

謝燕來眼挑起看著孩兒：“是嗎？不錯不錯，多買點，好好伺候小爺，有你好。”

楚昭立刻手拿出一封信：“太好了，那就有勞你把這封信替我送我父親。”

謝燕來好氣又好笑：“你竟然隨帶著信？這麼篤定隨時隨地能遇到我？”

楚昭一笑：“遇到了，就不錯過。”

謝燕來嗤笑一聲，也不接信，擺手示意：“讓開讓開，我還是傷者，要回去養傷了。”

楚昭沒有攔著他，讓開一步。

“你怎麼出來了？”問，看著年後背。

年肩背直，頭也不回：“出來好讓楚小姐逮到。”

他這種人，出來不出來，也不能自己做主吧，楚昭沒有再打趣。

“疼嗎？”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