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燕來這樣說，衛們神震驚，臉更慘白，但並沒有人有異議。

如果不是謝燕來，他們此時此刻都變了。

事發生的很突然，他們當時正在城門接班，面對迎面走來的衛，剛要按照習慣走上前，謝燕來忽的制止了他們。

“今日領班是誰？”謝燕來喝問。

那邊的衛顯然一愣，然後呵斥“問那麼多幹什麼！”

他們的話音落，謝燕來就喊：“賊子死！”

伴著這句話，手按在了長刀上。

衛們嚇了一跳，謝燕來這是幹什麼？

日常跟他人不合吵罵，手也常有，尤其是這幾天，以前雖然看不起謝燕來，顧忌他是謝氏子弟，大家表面都客氣，但自從謝燕來當街被家中鞭打後，大家看待他就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甚至當著面嗤笑。

謝燕來傷沒好，人依舊好鬥，這兩天幾乎天天跟人推搡。

但刀就不一樣了，這是要人命啊——讓邯郡山村的村民喪命，謝家子可以毫髮無傷，但皇城衛被殺，那就不是謝家家長打罵一頓就能了結的。

雖然他們也不太喜謝燕來，但出了人命大家都有麻煩，衛們忙上前要按住謝燕來，還沒手，就見對面的來接的衛叮鐺響，都拔出刀來——

衛們愣住了，不至於吧，今晚怎麼人人都很衝？謝燕來還沒拔刀呢，對方已經拔出來了？

這也是要拼命？

這邊愣住了，那邊的衛似乎也愣住了，氣氛有些詭異。

“你們——”謝燕來邊的衛也有些覺得不對勁了，沒有再上前，而是問。

但他的話沒問完，對面的衛們知道暴，乾脆不裝了。

“殺了他們。”爲首的人喊道。

廝殺就這樣開始了。

傷亡還是很慘重，似乎一眨眼間，半數的衛都了敵人。

他們因爲謝燕來的阻攔，以及詐唬，讓對方提前暴，得到了後退和示警的機會，最終功退回了城樓。

站在高高的城樓上，能看到京城都陷了廝殺，到都是火。

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太子，真的，出事了嗎？”一個衛喃喃。

先前廝殺的時候，對方喊了很多可怕的話，比如太子死了，楊氏謝氏謀反，三皇子懲除惡，護駕，立刻束手就擒，否則皆是謀逆——

後邊那些七八糟的話，他們都是在京城混的，聽聽也就罷了，最關鍵是前邊，太子死了。

太子和三皇子之間暗洶涌，大家都知道，但真沒想過三皇子會真手，太子真會死。

諸人的神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謝燕來說，看了眼四周的人，“你們現在想去投降嗎？”

太子如果死了，那就剩下三皇子，將來三皇子就是——

衛們神有些複雜。

“殺了我這個謝氏子，還能當個功勞。”謝燕來接著說，視線巡弋。

火把照耀下，披著一手裡握著刀的年，殺氣駭人，看到他的視線，諸人不由避開。

先前不是沒有人這樣想，還有人這樣做了，趁著謝燕來迎戰的時候，到後邊要對他手，但被謝燕來反手殺了。

一次兩次三次，沒人敢來這樣做了。

以前就知道這謝家子暴兇悍，今天才算是真正見識到是怎樣的兇悍。

“我奉勸大家別這樣做。”謝燕來說，“第一是，我不想死，所以要殺我沒那麼容易，再者就是，殺了我，你們也沒好下場。”

沒好下場？衛們又擡起頭，對視一眼，有些不解。

年一躍，跳上牆垛，背對諸人，刀在手裡一轉。

“別忘了，大家的份是衛，是爲陛下守護皇城宮之衛，皇帝沒有發話，你們投了別人，引人城，你們能有什麼好下場？”他說，微微轉頭看諸人，火把照耀下眼冷笑，“皇帝不會饒你們，而未來之主，也不會用你們這種人。”

諸人神變幻，他們都是最接近皇權的衛士，當然最知道上位者的秉。

“燕來說的沒錯！”一個衛站出來，大聲說，“我們是皇城衛，職責就是守衛皇城，不管是誰，哪怕是太子，敢帶兵來侵犯，就是逆賊，沒有陛下的命令，我們誓死也要守衛皇城。”

隨著他的喊聲，更多的衛站出來，紛紛贊同。

“燕來說的沒錯。”“你們別想著讓燕來死，想想是誰讓咱們死吧。”

一時間氣勢如虹，一掃先前茫然，都看向站在牆垛上的握刀年。

“燕來，我們都聽你的。”

謝燕來沒理會後的喧囂，握刀看著城牆外，道：“不用聽我的，大家盡職盡責就足矣，至於結果如何，盡人事，聽天命吧。”

先前領頭喊話的衛便一擺手：“盡職盡責，就是死了，也不會禍及家人，都散開守好城牆。”

衛們齊聲應是，毫不猶豫的散開了。

這邊只剩下這衛幾人，他們再次喊謝燕來。

“燕來，你放心吧，事到如今，大家都拼命了，不會再有人想著拿你換功勞。”

還有人狠狠道：“誰要敢這麼做，老子第一個宰了他，老子的命，是燕來你救的，要不是你替我捱了一刀，老子現在已經見閻王了。”

對於這種表心意的話，謝燕來依舊沒有什麼激，淡淡道：“已經拼到現在了，怎麼也要熬個結果。”

幾人點頭，一人又道：“燕來，適才消息說，宮裡似乎出來一羣人。”

謝燕來看向宮方向，似乎燈火搖曳，又似乎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

“他們到這邊來了嗎？”他問。

那衛搖頭：“沒有，不知道在做什麼。”忍不住上前一步，“燕來，要不要去看看問問？”

謝燕來嗤笑一聲：“不用，他們不在意，我們也不在意，都這樣等著吧。”

衛們說聲好。

謝燕來沒有再說話，等著吧，不止對現在的事不在意，對於結果他也不在意。

不管什麼結果，他都沒有好下場。

三皇子贏了，謝氏完蛋，他也完了，謝燕芳贏了，他依舊是謝氏家裡的一條狗。

謝燕來收回視線看向城外，城外的廝殺混戰還在繼續，那個孩兒怎麼樣？

一心要離開京城，結果一直沒能達心願，如今陷了事。

現在是不是在恨他，怪他不早點替送信，讓爹爹把接走。

想到這裡，謝燕來忍不住笑了笑，垂著的手握了刀。

楚昭，最好好好活著，如果這次能活著，他就立刻替送信。

如果，他這次也還活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