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但是睡不著……
昏沉之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悉的臉。
夏昀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床頭柜上亮起的手機屏幕。
他抬手將手機夠過來,接起電話,聽到了里面輕而低的聲音:“還沒睡?”
夏昀本沒看聯系人,他眼皮沉到睜不開,卻能清醒地意識到,對面的人是陸傾。
他回道:“沒有。”
他聲音和平時相差很多,尾音消沉無力,帶著很深的疲憊和倦意。
陸傾察覺不對,語氣一沉:“你聲音怎麼了?”
夏昀大腦越來越漲,他了口氣,說:“我好像……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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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夏昀很生病, 在生活方面的常識更是很,他一時想不起來有沒有生過病,生病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平日里的不舒服, 緩緩就能過去。
或許是太久沒有生病,這一次的癥狀來勢洶洶。
手機那頭, 陸傾回道:“待在房間別, 我人過去。”
夏昀意識游離,后知后覺才清楚現在的境。
他現在在發燒。
發燒了應該吃藥控制, 他需要退燒藥。
夏昀撐著發酸的手臂坐起來,在黑暗里看到了床下的行李箱。
他記得小新在他行李里塞了藥品,說不定有退燒藥。
夏昀一心只想著盡快找到藥,下床的時候太急,眼前一陣發黑, 腦中傳來一陣刺痛。
夏昀忍不住低聲哼了一聲,一手抵在額上。
好熱,還很難。
這片刻晃神, 讓他想起以前的事。
他無論做什麼,人總是態度冷漠, 那些書里寫的屬于母親的溫暖, 他從來沒有過。
直到一年冬天,他發了高燒, 人晚上回來后給他沖了藥,在他額頭上上退燒。
這些事只花了十幾分鐘, 人做完之后就要離開。
夏昀手拉住人的擺,喊了一聲媽媽。
他希人能溫地回應他一次。
至一次。
就算是不說話, 只是安靜地陪在他邊也好。
那道悉的影停下來,定定看著他, 夏昀當時頭暈目眩,恍惚已經半昏迷。
此時此刻,他卻清晰地回想起人說過的話。
“我不是你媽媽。”人高居臨下看著他,聲音冰冷刺骨,一字一字道:“我真后悔,當初不該撿一個累贅回來。”
突然彎起,那笑容一點也不溫和,反而充滿冷冽的嘲意:“我們都被人拋棄,沒有人我們。”
人一點點扯開他的手,尾音尖銳:
“我不你,永遠不會。”
“嗡——”
放在床上的手機再次傳來來電震,夏昀驟然回神,耳滿是劇烈的心跳聲,心口脹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慌和無措。
他深深呼吸了一會兒,拿起手機,這次是小新。
接通時,小新那邊響起關門聲,語氣焦急:“我過來了,你收拾一下,我們去醫院。”
他剛剛接到陸傾的電話,得知夏昀生病后立馬出了門,他就知道今天那場雪戲會出問題!
夏昀打開門,小新頓時心疼,夏昀臉本就白,此時發著燒,臉上的紅看著格外顯眼,夏昀肯定發高燒了,但是他卻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小新著急帶他下樓,說:“陸影帝說樓下有車等我們,旁邊有家私人醫院已經給你預約好了……”
找到車,小新給夏昀打開車門,剛準備讓夏昀坐上去,結果看到了坐在駕駛位上的人。
那人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骨節分明,眼瞳漆黑深邃,不是陸傾是誰?
小新一臉震驚,陸傾親自開車過來了 ?!
陸傾目在夏昀上看了幾秒,才對小新說:“你開。”
小新立馬點頭,要是陸傾當司機,他當乘客,簡直折壽好嗎!
陸傾坐到后排,他看到夏昀網上那張照片時就不太放心,改道往劇組這邊開,想順便了解一下夏昀的況,沒想到現狀比他想象的還要差。
夏昀戴著口罩,即使被遮住了半張臉,他出來的脖頸和耳垂都泛著紅,紅到有些不太自然的程度。
或許是因為難,夏昀見他關上車門,勾著邊緣將口罩扯到了下頜氣。
陸傾看清他下半張臉。
夏昀微微垂著睫,神有些怏怏的,溫上升,連帶著也變得殷紅,病氣讓他看起來毫無攻擊,那段削瘦的脖頸顯得格外脆弱。
陸傾以為他能輕松演完這部戲,沒想到第一天就出現這種狀況。
陸傾說:“劇本里并沒有淋雪淋雨戲,下次遇到這種戲份,可以和賀川提意見,他不會強求。”
夏昀抬了抬眼,解釋說:“沒有拍很長時間。”
陸傾語氣有點沉,幾乎是克制著放輕了緒:“你的不是機,你會生病,在乎你的人也會擔心。如果有下次,直接和賀川說,他不會為難你。”
夏昀對上他的目,最后低低地回道:“嗯。”
小新對這件事耿耿于懷,這時候忍不住開口說:“一開始的確沒有很長時間,只不過劇組里的葉從南一直NG,不然早就拍完了!”
陸傾皺了下眉:“葉從南?”
這個人并沒有給他留下多記憶,此時小新提起,陸傾想起他們曾經一起上過綜藝。
他拿出手機,給公司的人發了條消息。
車子很快到了一家私人醫院樓下。
這片影視拍攝地附近有幾家私人醫院,這一家私最好,價格最高昂。
醫生給夏昀檢查了癥狀,只是普通的發燒,為了能盡快好,夏昀選擇了打針。
等打完針、回到酒店,時間將近兩點。
夏昀打完針后溫度降了很多,卻依舊很困,加上時間很晚,困意更深。
三人走到夏昀房間門口,小新正提著藥準備進去,陸傾說:“藥給我,你回去。”
小新一愣,陸傾怎麼連他的活都搶?他轉念一想,陸傾可能有什麼工作要單獨和夏昀提,不方便他這個助理在旁邊。
邏輯合理,小新快速將東西都給他,說:“小夏哥,陸影帝,睡個好覺!”
說完不浪費時間,立馬溜了。
房間,陸傾看了眼夏昀,說:“明天要是不舒服,直接向賀川請假,他不會拒絕你,有什麼事都可以直接和他說。”
陸傾將藥放在桌上,又說:“藥按時吃,不要總是為難小新。”
夏昀坐在床邊,困倦越來越深,連眼睛里都帶了些水,他抬手了下眼,出了泛了點青的手背,是剛剛打完針留下的痕跡。
陸傾從他手上移開視線,說:“早點睡,八小時后,小新會來你起床。”
他再度回頭,目突然一凝。
夏昀已經靠在床頭睡著了。
夏昀偏頭靠在墻上,床頭暖黃的燈灑在他臉上,五顯得異常漂亮清晰,領口的鎖骨深陷,形清瘦。
他在睡夢中似乎不太開心,眉頭微微皺著。
陸傾走過去,將人抱到床上。
夏昀躺在雪白的枕頭上,燒還沒完全退下,皮上著一層薄紅,睫分明,眉目間,是平日里很流的脆弱。
他像是了傷的,在傷痕累累后收斂爪牙,蜷,出的皮。
陸傾將他的被子披好,剛直起準備關掉了房間主燈,角突然被攥住。
夏昀那只手攥著他的擺,用力到指節微微發白,手背下的管很淡,腕骨突出。
他淺淡的眼睛深涌上無措,聲音很輕:“你要走了嗎?”
陸傾眼神一暗,無聲與他對視。
夏昀眼里帶著層薄,看起來朦朧微妙,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狀態。
他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日一樣,除了些微的疲倦。
“能不能別走。”
那只攥著陸傾擺的手,曾經也這麼做過。
可是夏昀沒有像今天這樣,出與平時完全不同的脆弱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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