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早就料到他會過來了。
看到他這一副紅滿面的模樣,忍不住氣就不打一來。
云仲坤一進門就說道:“爸,家里的生意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天天呆在房間里聽戲呢?”
老爺子怪氣地說道:“我不呆在房間里聽戲,難道像你似的出去給你找個后媽?”
云仲坤:……
他還是第一次聽他老子竟然用這副語氣跟他說話。
不過他今天過來是有正事要辦的,他開口說道:“反正是您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繞圈子了。我要和歐靜離婚,已經開始走法律程序了。”
云老爺子說道:“你離不離婚跟我有什麼關系呢?你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沒必要什麼事都跑來跟我說。”
云仲坤說道:“我要分家,你也知道我50多歲了,為什麼別人家的兒子家就可以分家,我都二婚了,到現在還不能單獨出去過?”
老爺子說道:“誰也沒有攔著你,你想單獨過就單獨過吧!”
云仲坤倒:“那你家產得分給我一部分。”
老爺子被他給氣笑了:“你倒是想得,還想讓我分你一部分家產?”
云仲坤道:“那白家程家都是這麼辦的,兒子年以后單獨分一家子公司。我多了也不想要,服裝廠還有那幾條生產線分給我。”
這里所應當的態度,聽了簡直讓人窩火。
好在老爺子提前和孫子商量好了,并沒有因為他的無理取鬧而生氣。
他有的也只是失而已。
但說起來也沒什麼好失的,兒孫自由兒孫的命,半點也由不了自己這個當長輩的。
于是,他按照和孫子約好的說道:“你當你想要子公司就能給你子公司了?這些年你沒出什麼力,分紅倒是拿了不。想要子公司也可以,那就拿你手上的權來換吧。順便,簽一下與主家離關系的合同。”
他要求的那個子公司,正是如今財報上唯二賺錢的項目。
因為現在票跌得嚴重,其他項目的效益都到了影響,唯有服裝廠那邊還有大筆的訂單。
但是他也只看到了眼前的效益,這大筆的訂單也是原來的存貨。
如果公司真的獨立了出去,還真未必能取得多大的效益。
還有一點就是,云叢霽故意把服裝廠的財報做得非常漂亮。
除了服裝廠,還有一家不銹鋼制品廠效益也還不錯。
用云叢霽的話來說,就是留給大伯父和他爸的。
如果他們都要求撤,就把這兩家還在賺錢的公司分給他們。
當然,只是帳面上還在賺錢。
實際上后期賺不賺錢,還得看他們自己的經營。
果然如他所料,他爸來要子公司了。
其實如果按照從前,讓他用權來換這家子公司,他是百分之百不干的。
但是如今公司的份都跌這樣了,一夜之間已經蒸發了一半。
這家子公司如果收購的話至也要十個億。
而他手里這不到百分之五的權,可能連十個億都沒有。
而且看目前這個況,公司的票只會一直跌下去。
初寒霖不知道用這個方法整垮了多公司,其中不乏比云家更厲害的。
現在還能用這些權來換一家子公司,只怕再拖一天,連這家子公司都換不到了。
當即他便答應了,二話不說簽下了權轉讓的合同,同時也拿走了公司轉讓的協議。
至于離主家,他更沒有任何意見!
反正這個家不看重他,不如自己去打拼出一片天地來!
到時候倒是要給他們看看,到底誰牛!
卻沒想到,他做的這一切,都被自己的親兒子看在了眼里。
云叢霽從屏風的后面走了出來,一臉復雜的看著自家父親離開的背影。
老爺子也嘆了口氣,說道:“合同你拿去吧,這應該是能收回來的,最后百分之五了。”
云叢霽點了點頭,門外卻又有腳步聲傳來。
他一聽,又拿著文件袋,轉回了屏風后面。
聽走路的聲音,像是穿著高跟鞋來的,應該是個人。
云叢霽猜測來的人應該是大伯母。
畢竟他的母親歐靜已經被趕出了云家,并被勒令沒事不要回來。
果然如他所料,來人正是他的大伯母。
大伯母的臉不是很好看,一進門就喊了一聲爸,語氣里竟然還有些哽咽。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說道:“老大家的,你也是來要子公司的嗎?”
大伯母立即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是,我找我娘家哥哥拉來了些投資,加上我自己平常存的一些私房錢,湊了兩個億。我知道這點錢肯定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至能緩一陣子吧。”
不論是老爺子,還是藏在屏風后面的云叢霽,聽了大伯母這話后都有些意外。
老爺子開口問道:“為什麼突然去找你娘家拿投資?”
大伯母眼圈微紅,與平時尖酸刻薄潑辣彪悍的形象,形了鮮明的對比。
“我平常雖然經常吹噓娘家和云家門當戶對,但我們心里都明白。當年我嫁給云伯乾,為的也只是緩解家里的力。那會兒我娘家的公司面臨破產,是您老直接出手六個億把我娘家的公司救回來的。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沒有良心。我是什麼都不懂,也沒和您兒子吵了架。可我也知道沒有了云家,我們也就不算什麼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這一行為可以說是讓云老爺子非常意外了。
他思索了片刻,說道:“這些錢你先留著,如果以后用得上我一定向你開口。”
大伯母卻執意留下了那個文件袋,說道:“您老的脾氣我們都知道,有難也不會跟我們小輩說。如果這些錢您用不上,以后只管再還我。”
說完,就轉離開了老爺子的院子。
云叢霽這才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心里也滿是不可思議。
一直以來,大伯母給他的印象都是一個小家子氣的人。
不論什麼事都要爭一個上風,不就開始撒潑摔碗,鬧到老爺子那里讓他評理。
如今能以大局為重,確實是十分難得的。
但是想來大伯母這個人雖然潑辣蠻不講理,倒也的確是個忍辱負重的。
大伯父也是個花天酒地的人,哪怕每次發現他在外面不干凈,哪怕鬧得太厲害,也沒有拿他怎樣過。
哪怕上次大伯父惹出了那麼大的子,也只是虛張聲勢的和他吵了一架。
想必嫁進云家的那一天就已經想明白了,嫁過來只是為了聯姻的。
可以把云家當是家,卻沒辦法把云伯乾當是人。
正如那天對歐靜所說的那些話,的婚姻既然是帶著目的的,也只能不再在乎別的。就算在生活和相當中有各種小問題,如今看來也都是可以原諒的了。
其實只有大伯母自己知道,當年之所以一直針對歐靜,其實是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