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游記中的信息,略算一算,游記時間大約在二十三四年前,寫游記的子約莫也就十五六歲。而游記中恰提到,玉檀要大一些,是筆者亦兄亦友的存在。按照時間推算,二十多年前,葉知禮大約二十一歲,年紀也對得上。
但他從未聽說葉知禮有這麼位關系要好的好友兼妹妹。若是真有這麼個存在,以殷氏的妒,必定會提起。但他卻也從未聽殷氏或者府中老人們提起過這一號人。
莫非真的只是恰巧同名?
葉云亭思索了一番,想不出結果,只能將這事按在了心底,尋了其他書來看,不再費神思慮。
***
如此在莊子上待了四五日,晚飯消食過后,李歧照例邀葉云亭去泡溫泉。
——這幾日,每日睡前兩人都會去泡泡溫泉放松心,晚上睡得也更踏實。
只是這日更換浴時,葉云亭忽然發覺自己小腹突兀地鼓起來一塊,不似從前平坦致了。他雖不若李歧那樣理分明,但從前腹部也還算平坦致。
葉云亭忍不住手了那塊凸起,眉頭漸漸皺起來,神十分凝重——好像確實了些,也多了。
李歧換好浴過來,就見他一臉嚴肅地盯著腹部。
“看什麼呢?”
葉云亭一驚,下意識抬頭收腹,故作無事:“沒什麼。”
但他作太匆忙,帶并未系好,領口松松垮垮敞開,正出大半白皙膛。李歧打眼看去,一眼看見他口一片淺紅,以及淺紅蔓延之的兩粒深紅茱萸。
李歧輕咳了一聲,眼睛挪到別,卻不肯安生:“大公子這可真是將我當做人了?”
葉云亭一開始還沒意識到他話中的深意,待回過神來,注意到松垮領時,總算意識到什麼,連忙攏了攏,耳尖微熱。
他力作鎮定地抬起頭,卻對上李歧揶揄的眼神。
“……”面紅耳熱之際,心里卻又涌起一不甘來。
他憑什麼要不好意思?都是男人,便是給李歧多看兩眼,也不了半塊。
葉云亭定定瞧了李歧幾眼,在他揶揄的眼神下笑了笑,忽然抬手將系的帶又松了松,故意出大片膛。
“我先抱王爺下去?”他故作無事。
“……”這回換李歧頭滾了滾,半晌才吐出一個“好”字。
葉云亭揚了揚,將他抱起小心放進池子里。待他坐穩之后,自己卻并沒有離開,而是就在李歧對面坐了下來——因為寒毒未清,李歧泡得池子是藥泉,里頭放了不調理的藥材。先前葉云亭嫌棄一藥味,都與他分池子泡。
但今日他心里憋著氣較勁兒,也就不嫌棄藥材味兒難聞了。
他舒展雙臂,放松地坐在李歧對面。
池子里因放了藥材,泉水被染了淺淺褐。褐池水之中,約可見雪白的肢舒展開來,如同淤泥里生出的蓮藕,白生生晃了李歧的眼睛。
李歧深吸一口氣,別開了眼。但腦海里的畫面卻依然揮之不去。
他從前怎麼就沒覺得葉云亭這麼白?
出來的頸子和手臂像藕節一般,白生生的,被溫熱的水汽熏蒸,出微微的紅來,雪白里摻雜幾抹淺紅,看得他口干舌燥。
李歧克制地收斂視線,心里卻有些懊惱,葉云亭瞧著,像是故意的。
他磨了磨牙,若不是他現在還沒好。他必定……
正出神著,就聽葉云亭忽然一聲驚呼:“王爺!你怎麼流鼻了?”
李歧:????
他皺起眉,遲疑地在鼻子下抹了一把,果然到了濡的漬。
“……”李歧神微僵,生道:“許是最近溫泉泡多了,上火。”
“是嗎?”葉云亭半信半疑,起出池子,隨便披了件外袍,給他拿了條帕子臉。但他作匆忙,上的浴還未來得及換,寬松的外袍里頭,是漉漉著的浴,將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李歧瞧了一眼,鼻下鮮愈多。
“怎麼還沒止住?”葉云亭這回是真有些擔心了,將他抱出來放在椅上,又裹上厚毯子,便擰著眉要出去讓人傳大夫。
“回來。”李歧瞧著他的背影,一手著鼻梁,一手攥著椅扶手,咬牙切齒道:“將服換了再去。”頓了頓,又生生補了一句:“外頭冷,小心風寒。”
眼見他臉都青了,葉云亭無暇爭論,飛快去屏風后換上干凈裳,披上披風就去了外頭人。
待大夫趕來時,李歧已經離開溫泉池,換了一干燥裳,被葉云亭按在了床上。
鼻倒是止住了,但臉依舊鐵青。
胡須花白的老大夫搭著他的手腕把脈片刻,笑道:“王爺并無大礙。”
葉云亭憂心忡忡:“那好端端地怎麼忽然流鼻,還止都止不住?”
老大夫瞥他一眼,晦提醒道:“王爺力旺盛,憋得久了,便會有此癥狀。平日里食滋補之,合理紓解即可。”
說罷提筆寫了張清熱降火的藥方子給葉云亭:“照這方子喝兩日即可。”
葉云亭一看,方子主藥是黃連,果然只是清熱去火。
皺著眉送走老大夫,他一邊吩咐季廉去找管事拿藥材,一邊琢磨著老大夫方才那番話,接著便是一愣,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老大夫晦的提醒。
“???”
他緩緩轉過頭,睜大眼瞪著李歧。
憋得?
李歧破罐子破摔,一副無賴模樣:“大公子可聽見大夫方才的話了?我這病可不能憋著。”他拖長了調子道:“需要合理紓……解。”
葉云亭倏爾冷笑一聲:“大夫還說了,王爺得好好喝藥。”
說完便丟下李歧,拿著方子大步出了房門。
半個時辰之后,李歧瞪著面前散發著一沖鼻苦味的湯藥,鐵青著臉道:“已經沒事了,也不是非要喝這個不可。”
葉云亭皮笑不笑,親自舀了一勺喂到他邊:“良藥苦口利于病,黃連清熱降火,王爺多喝幾日,就不會再鼻不止了。”
李歧:……
第58章 沖喜第58天 真假(一更)
連喝了三日湯藥, 李歧臉都是青的。他懷疑葉云亭借機報復他,往里面多加了黃連。
于是心十分郁郁。
倒是葉云亭每日親自盯著他喝湯藥,瞧著十分開懷。
李歧一邊咬牙切齒想做點什麼讓他長點教訓以振夫綱, 一邊卻又喜歡他在自己面前笑容張揚肆意的模樣。最后到底是舍不得占了上風,只能舍己娛心上人。
日日喝黃連的憋悶無發泄,恰讓來傳訊的朱烈給撞了個正著。
朱烈尚且不知自家王爺正愁沒出氣, 樂呵呵在莊子里轉了一圈,便去尋李歧稟報消息。
今日他尋到莊子上來, 乃是因為皁河傳來了捷報。
李蹤十月二十七啟程趕往皁河,今日十一月初五,加上趕路的時間,滿打滿算不過八日,如此短的時日里就傳回了捷報, 就非常耐人尋味了。李蹤以及神策軍有幾斤幾兩, 他們都再清楚不過, 所以他急急忙忙就上山來遞消息了。
李歧聽著他一通抑揚頓挫的發言,眼皮都沒抬一下:“既然都知道是局,那你急急忙忙來報什麼?”
“?”朱烈手:“我這不是好奇麼, 王爺你說那殷嘯之到底想做什麼?虛晃一招,敵深?”
“等幾日不就知道了?心浮氣躁, 乃為將之大忌。”李歧抬眸看他, 忽然朝他笑了笑:“你既然這麼閑, 正好去將柴房的柴劈了,也好靜靜心。”
朱烈:???
他睜大了眼睛,試圖挽回一下:“這柴房的柴不是有伙夫劈麼?我現在心如止水,這就回王府去等消息。”
說完轉就要跑。
李歧在他后咧開,慢悠悠道:“現在沒有伙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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