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雅的話本子后勁兒實在大,雖然有半本都是再寫道士和花妖這樣那樣的香艷事,但偏偏一人一妖之間的也十分人,最后那花妖香消玉殞,道士把和花妖相知相的所有經過,都給忘了個一干二凈的結局……實在賀小侯爺這些日子,每每一想起,都覺得心中梗得慌。
……賀顧上一世不順心了三十年,所以如今聽戲看話本子,都不得是大團圓的結局才好,又拿著話本子去找了之雅,給加了價,威利,重寫個團圓結局,這才罷休。
……還好姑娘鉆進錢眼兒里去了,只要給錢別說重寫一個結局了,重寫十個八個都要得,這才賀顧心頭那團堵著的氣舒開了。
許是那話本子影響,今晚他又實在是有些喝高了,腦海里只有一團漿糊,不知今夕何夕,懵懵懂懂間便約記得,自己是個捉妖的道士,至于眼前這人——
長得那麼好看,想必定然就是那妖又人心智的花妖了。
賀小侯爺此刻,已酒意熏得那張俊俏面龐緋紅一片,之如暖玉一般,里又“呔”了一聲,罵道:“你這妖孽,迷凡人,害人命,今日本天師路見不平,必得親自拿了你,你不敢再繼續作孽!”
裴昭珩:“……”
賀小侯爺見妖孽聽了他的話,竟然不為所,心中不由得打了個突,暗道:壞菜,這家伙怎麼不怕他,難道是千年的大妖,道行不在他之下了?
又見那妖孽竟然朝他走過來了,賀顧更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簡直是眼可見的慫了五分,聲音也小了,結結道:“你……你你你干什麼!本天師也……也是好言相勸,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你不要過來啊!”
只可惜這神通廣大的“妖孽”,似乎還是看出了他這天師,雖然聲俱厲,其實沒甚本事,外強中干,不足為懼,不僅不害怕,竟然還十分囂張、角帶笑的走過來了。
賀顧只好做了最后的掙扎——
他后退了幾步,抖摟著手里那個一丁點小,剛編好的草環,結結道:“我我我我……我這可是不得了的法寶!乾坤鎖妖圈!你不要我,到時候用在你上,你是要道行大損的我跟你講——”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妖孽”一把打橫抱了起來。
賀小侯爺十分嘹亮“嗷”的嚎了一嗓子:“啊啊啊啊啊——妖孽放本天師下來啊——”
裴昭珩:“……”
他本不打算再和這個醉鬼講道理,誰知賀子環這家伙喝醉了,嗓門竟還能這般大,他本想直接按著子環更,了裳鞋,回屋歇了,可若是再讓他這麼嚎下去,別說是這個小院子,怕是連言府正院里,早已歇下的言老將軍夫婦,都能給嚇醒了……
裴昭珩有些無奈,只得頓住腳步,垂眸看了他一眼,道:“子環。”
賀顧顯然還沒清醒,見他停下腳步,還以為這妖孽終于知道厲害了,十分囂張的把手里的草環扔了出去,糊了裴昭珩一臉,哼哼唧唧道:“你這妖孽,如今知道怕了吧,本天師勸你一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還不趕放我下來!”
裴昭珩:“……”
“……子環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孽,那我是什麼妖孽?”
喝醉了的人腦子不靈清,上一刻可能還是東,眨眼就能了西,是以賀小侯爺他這麼一問,竟然給問的呆住了片刻,他茫然的眨眨眼睛,又抬眼看了一下抱著他這人形狀完的下頜線,微抿著的淺淡的薄……
裴昭珩道:“嗯?怎麼不說了?”
賀小侯爺沉思了一會,忽然面一肅,認真道:“本天師知道了,你是……”
“……狐貍!”
裴昭珩:“……”他沉默了片刻,才有些艱難的問道:“我……為何是狐貍?”
賀小侯爺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此刻烏黑又明亮,他看著裴昭珩篤定道:“……你要不是狐貍,怎麼會長得這樣好看呢?”
裴昭珩心中微微一,低頭看著他的眼睛,忽然低聲道:“是嗎……那子環喜歡我嗎?”
這話若是子環清醒著,定然是不好問的,可今日差錯,裴昭珩心知子環喝醉了酒,心智不清,看著他那雙明亮的圓圓眼睛,便沒忍住問了出口。
此話一出,心跳都不由得快了幾分。
誰知賀顧聽了他這一問,沒吱聲,只定定看著他,半晌忽然側過了腦袋,鼓著腮幫子一字一句道:“你這妖孽,休想勾引本天師,本天師是不會上當的!”
裴昭珩:“……”
……算了。
言府備給裴昭珩的這個院子,顯然是心挑選、打理過的,院子不算太大,庭中景致卻頗佳,一方小渠上架了個小木橋,渠水悠悠,粼粼波漾,皓白月映了幾分在裴昭珩那張俊面龐上,賀顧聽他半天沒聲音,抬眸一看,就正好瞧見了這一幕。
他看的微微呆了。
……好……好。
賀小侯爺那原本一團漿糊的小腦瓜,就這麼忽然清醒了三分,他呆呆的、有些困的眨眨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好看的,宛如畫兒里走出來的人,有些遲疑,試探著小聲問了句:“……瑜兒姐姐?”
裴昭珩正要往屋里走,聽他這麼一,先是愣了愣,繼而心頭猛然一跳,還以為賀顧是認出來了,可他低頭去看,又見賀顧那呆愣愣的眼神,明顯是酒還沒醒。
可賀顧見他不答,卻仿佛真的以為他就是“長公主”了,忽然抬起手,上了裴昭珩鬢邊,傻笑道:“姐姐……你……你真好看……”
裴昭珩長嘆一口氣,終于忍無可忍了,他猛地拉住了賀顧那只不老實的手,沉聲道:“子環,你看清楚我是誰。”
賀顧手被他捉住,微微一怔,道:“你……你是瑜兒姐姐……”
裴昭珩垂眸看著他,道:“不對,我是男子。”
賀小侯爺呆呆道:“你……你是男的……”
裴昭珩拉過他的手,按在自己膛上,低聲道:“……你說呢?”
賀顧:“……”
盡管隔著料,他也能覺到,掌下雖然溫熱,可卻……
……梆梆的。
雖說勉強還談得上有彈,可卻也絕對不像子。
……不過也不能說的這麼絕對,畢竟子的起來是個什麼滋味,他也沒驗過不是?
便又順著裴昭珩的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挲了一圈。
誰知他還沒完,卻對方又一把抓住了手。
三殿下不知為何,忽然低一聲,聲音也暗啞了幾分,他死死拽著賀顧的手,道:“子環,你……你別這樣。”
賀顧眨眨眼睛。
他雖然看著比起剛才那副輒要捉妖的樣子清醒了幾分,可終歸還是喝醉了的,頭腦仍然是飄在云端,忽而清醒,忽而茫然,見裴昭珩這副樣子,有些費解,問道:“你很難麼?”
裴昭珩閉目緩了半天,才睜開眼,低聲道:“子環……還認得我嗎?”
賀顧盯著他看了一會,半晌忽然道:“你是三殿下。”
裴昭珩見他總算記得自己是誰了,道:“……不錯。”
賀小侯爺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按在三殿下膛上的爪子,十分費解,不由得又陷了沉思。
沉思了半晌,無果,只得問道:“你為何……要這樣逮著我的手…………你?”
裴昭珩:“……”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攥著賀顧的手腕,那張一向淡漠且氣定神閑的俊臉龐上,微微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薄紅,連忙被燙著一般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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