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因為那夜的失控，他現在緒有點難控制，平靜時沒什麼，著急了沒準真的會殺人。

“這事好辦！”葉芃貞正好過來，“給我！”

顧停迅速推開霍琰，有點不好意思：“你怎麼來啦？”

葉芃貞：“聽說你們要走，給你帶點東西，誰知不小心就聽到了你們的悄悄話，放心，你們只管走，請府里太王妃選個日子，這邊的事我來辦，保準能讓你們好好的親！”

顧停：“你……”

葉芃貞瞪了他一眼：“你說你，要走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東西都收拾不過來，”頓了頓，又有些傷，看向顧停的眼神的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你這麼個順眼的人，我心中歡喜，結果沒幾天你又要走，我這是什麼命？ ”

顧停抿：“我不是故意的……”

他有些自責，葉芃貞幫了他那麼多，他都還沒來得及報答。而且這位大姐姐人真的很好，他也有一點舍不得。

葉芃貞沒忍住，頂著霍琰滿是提防警惕的眼神，輕輕了顧停的頭：“好啦，正好我不久后要跑西北做一趟生意，以后有咱們聚的時候，別傷心，嗯？”

顧停：“那你有什麼難，一定要告訴我。”

葉芃貞心的不行，又了顧停額頭，看向一邊站著的霍琰：“那是自然，有鎮北王這麼大的靠山，我可是做生意的，慣會算計，怎會不用？”

顧停：“那我們明天走的早，你多睡會兒，別來送。”

葉芃貞快速了把眼睛，聲音有些低：“那你今天可把我陪好了！府里廚娘好頓好的，飯菜不說，湯你必須得親手做！”

不喜歡離，眼淚漣漣的自己，更是不喜歡，不送也好。

“好！”

顧停立刻去忙了。

霍琰跟過過來，一步不離。

顧停：“這可是你的王府，你就讓客人一個人呆著？”

霍琰：“不用陪。”

顧停探頭一看，還真是，葉芃貞已經和小猞猁玩起來了，笑的特別開心，還聲音清脆的和下人們說話聊天，聊的都是西北邊的各種消息……還真是要去做生意。

顧停看著腳下：“真的不去和皇上辭行？”

霍琰眼神涼薄：“他不配。”

“這豈不是明晃晃打臉？”

“那他也得著。”

并且，不敢半分。

第109章 舍不得 好歹是王爺，怎麼一個兩個這麼慫！

鎮北王說走就走, 很干脆，并沒有進宮辭行，他怕自己會不小心殺了建平帝。姑藏王更不可能, 他一個‘護衛’, 哪里有資格進宮？弟弟的仇, 他可是記著呢。

建平帝果然不敢有什麼作, 只故意打翻了茶盞杯碟, 并以此為理由賜死了一批宮人。可惜尤貴妃已經為他‘奉獻’了生命, 沒辦法再甩鍋，而姚人恩寵不夠, 不能那麼得瑟有脾氣，隨便殺人。

這批宮人，只能失蹤填井，或者是‘刺客’了。

殿外水還沒洗刷干凈, 腥味順著風送進來, 建平帝一臉惋惜：“都走了啊。”

老太監李貴是個人，自然知道建平帝并不是為死去的宮人惋惜, 而是鎮北王和姑藏王：“這點時間應該沒走多遠，若老奴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建平帝闔目：“算了，走就走了, 來京這麼久, 桃花都開過了, 也該走了。”

不管這兩個人怎麼想，只要不造反, 不戰二皇子一隊就行。

他也看明白了，這兩個和京城里的人不一樣, 心中有底線，有信仰，有莫名其妙的堅持，不會蠅營狗茍，不會為利益折骨彎腰，稱得上人品貴重，令人敬佩。

一邊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一邊又慶幸二人是這樣子，君子可欺之以方，太好算計，只要他還是天子，為了國家穩定，百姓安平，這二人也會收起私心私仇，為大局著想。

只是沒來辭行而已，一點點叛逆不敬，他可以原諒。

殺完人，建平帝心好多了：“姚人過來。”

……

江宅。

春花枝蔓掩映，八角小亭暖茶生香，一只骨節修長，仿若玉無瑕的手將剛沏好的茶給江暮云倒上：“你喜歡的人走了，不去追？”

“說了多遍，喜不喜歡不重要，”江暮云沒理會茶盞，輕輕握住了這只手，“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會不明白？”

手的主人便笑了。

是個青年男子，看起來穩重，早已過了及冠之年，白如玉，氣質華秀，是讀很多書才能有的那種雅冶，生著一雙桃花眼，不笑之時靈慧斂，笑起來明燦爛，更添風流，側的樣子，有那麼一兩分，和顧停有些相像。

這一兩分非常，角度還特別刁鉆，顯然本人和江暮云都是不知道的。

他輕輕出自己的手：“你最近有些變了。”

江暮云這才端起茶盞，低頭吹了吹：“人生在世，誰能不變？多多，總有想要的，想放棄的，本心不變就好。”

男人垂眼：“論世事通，我不及你。”

江暮云看著他，眼神微，似有綿綿，也有深深痛，最終，什麼都沒說。

“東西可找到了？”

“我的能力，你會不知？可惜東西拿到了，仍然不知道怎麼用，好像還缺點什麼。”

“二皇子那邊可敷衍過去了？”

“我謄抄了新的冊子給他，部分改，他沒看出來。”

二皇子那個廢，目短淺無大局，除了眼前利益，什麼都不懂，可這東西……到底怎麼用？還差些什麼？

江暮云微微皺眉，看起來是在認真思考，可視線無意識的落點，是城外方向，顧停離開的方向。

青年男子放好茶，眼神越來越淡。

……

城外，十里亭，已經近午，春風送暖，正好。

顧停其實是騙葉芃貞的，他們并沒有一大早起來離開，又不是去趕場，也不需要趕路，準備的東西充足，又有兩個王爺在側，安全不問題，沒必要著急，睡醒了，準備好了，舒舒服服的走就行。會那麼說，只是不想葉芃貞辛苦來送。

一路走到這里，天正好，草地綠的可，初綻新蕊的梨花也很，也是午飯的點了，四人便停下隊伍，在草地上鋪上氈布，把準備好的東西擺出來吃。

都是離京時在城里買到的食，想著最后一回了，顧停和孟楨很奢侈，所有喜歡的東西都買了一份，還帶了酒，是燕春樓聞名遐邇的梨花春。因地方有點不好說，是鎮北王親衛得令，悄悄避著人在昨夜買回來的，親衛武功很好，材也練得很是令人眼饞，為此還遭姑娘們了好幾把。

“梨花樹下喝梨花春，還真是應景呢。”孟楨小口喝完一盅酒，十分滿足，這就不算太辣，香味馥郁，十分饞人。

“誒誒你別喝完，給我留一口！”

顧停撲過去，在對方反應不及時順利搶到了酒壺，眉開眼笑的給自己倒了一杯：“你不好，要飲。”

剛要在小伙伴羨慕嫉妒恨的目里喝一口炫耀，酒盅還沒挨到，就被一只大手拿走了。

霍琰：“你易醉，不宜多飲。”

顧停：……

“哈哈哈哈——天道好回，蒼天饒過誰！”孟楨突然拍地大笑。

顧停繃著臉：“不許笑。”

“哈哈哈哈哈——”孟楨有見到顧停不好意思，笑的更大聲，捧著肚子倒在哥哥懷里。

孟策還給輕輕他拍背：“開心可以笑，只是注意，別岔了氣。”

顧停瞇眼，片刻后擼起袖子：“我還收拾不了你了是吧？想笑是不是？來來我讓你笑個夠！”

他出兩只爪子，直直撓向孟楨側腹。

“啊啊啊——”

孟楨尖著跑開，顧停當然要追：“有本事你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