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一片笑聲傳來，“自是四海為家，恣意流浪罷了。”

李元憫急急走了幾步：“先生不若留下。”

眼前人腳步一頓，回頭看他：“殿下不擔心曹某別有心思，將你的將帶偏？”

“先生不會的。”李元憫角一扯，“方才，明明你也為如今的阿烈高興的。”

曹綱一怔，不再說話。

又聽得眼前人道：“先生之才，若放山水間未免太過可惜，嶺南雖是那等蠻荒之地，可多亦有一展拳腳的地方，先生不如暫且留在嶺南，若將來有更好的去，本王決計不會阻攔。”

李元憫朝他深深地拜了一個大禮：“學生懇請先生襄助。”

一陣風拂過，長草沙沙的響著。

曹綱看了看草場里指導騎馬的青年，回過頭，上前扶起了眼前的人。

李元憫面大喜。

“不過……”曹綱眼中突然閃過一亮，“曹某也有一事相求。”

“哦？”李元憫忙道：“先生不妨直說，若是本王力所能及的，必鼎力相助。”

那張姣好的面容上一臉的懇切，決計不是作假，曹綱幾乎要同他了。

“只殿下憐惜自己的子，莫要夜夜縱著那霸主胡作非為。”

“你——”

李元憫猝不及防瞪大了雙眼，恁是多年的好修養，也忍不住出怒來，他自以為做得，可曹綱又是什麼人，萬千小心還是這老謀深算的軍師爺給知曉了。

這些的夜里，必然被他跟蹤了！

想起了那些迷的夜晚，他慢慢蒸紅了臉，立時背過了子，然后雪白的耳朵卻毫不留了餡，滴似的通紅。

他了拳頭，側過臉來，強撐著臉面怒道：“此事若讓旁人知曉，可別怪本王不顧忌師生分！”

曹綱終于得了一回上風，面上帶了笑，他合掌一拜：“曹某不敢，萬萬替殿下保著這個。”

抑了多日的心終于有了片刻的亮，他裝腔作勢道：“如此，便要承蒙殿下往后多多照應了。”

“哼！”李元憫拂袖離去。

曹綱放聲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 懷總是詩，以后阿英會遇到命定良人的。

ps：曹綱，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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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歲至隆冬, 雖四仍猶見翠，然而天兒是實打實的冷下來了，到了冬至這一日, 嶺南地域一年中最寒的時候來了，申時一過, 便是繁華的都城也黯淡下來。

與別的寂靜不同，廣安王府門前熱鬧得很, 府兵支著一溜的府燈, 一眾人等守在那里。

李元憫披著一件錦鼠灰的大氅，攏著袖子站在人群中央, 燈火的氤氳下, 一張昳麗的臉顯得格外出眾, 他邊站著已條了不的倪英，正著脖子，低聲抱怨著，顯然是被這一陣又一陣的夜風吹得有些冷, 李元憫見狀不聲便將袖中的手爐遞給, 倪英吐了吐舌頭接了。

方才在練武場耍了一回，渾冒著熱勁兒，哪里還會想著加, 這會兒自是冷得很, 虧得還有手爐揣著, 這才緩和一點。

后年們穿著統一的冬裝，興致地拔長了脖子眺著長街的路口, 眼中雀躍神表無——他們終于要見到那支英武的郡守之師了，早便聞聽郡守軍肅清倭夷的威風，個個自是羨慕不已, 因著周大武在前，這些年倒不敢如何跳，只眼地瞧著灰暗的盡頭。

很快，眼尖的人瞧見了丁點靜，興地喊了出來：“參領大人回來了！”

眾人神齊齊一震，盡數往街頭去，很快，便有隆隆的聲音傳來，正是郡守軍回城了，原本因著宵，長街上空無一人，然而此刻沿街的窗戶紛紛打開了來，響起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聲。

是沿街的百姓。

黑暗的長街逐漸地點亮了燈籠，影影綽綽的，遠遠看去便像是燈河一般，夾雜著百姓們的歡呼聲，為這群守護嶺南安寧的將士們指路。

不興的百姓們紛紛往將士們上撒著象征著祈福的苞谷、稗麥、地豆等，迎接守護他們安寧的勇士，更有大膽明艷的姑娘往心儀的將士上丟帕子，一派喧囂，幾乎比過年還熱鬧。

因著怕擁堵擾民，故而大部分將士尚還駐扎在都城郊外，只有先遣的百余人趁著宵隨著猊烈城。

隊伍愈發靠近，李元憫終于瞧清了隊首那個高大拔的影，他著黑亮的鎧甲，看著又比上回見他的時候高大了不，神肅嚴冷厲，人見之生畏，眾將士在后跟隨，斂眉屏息，有條不紊地前行，數百人的隊伍，歷經方才的熱烈擁簇，竟沒有半分雜，猶一派肅穆，可見其主帥軍之嚴正。

“阿兄真神氣！”倪英與李元憫艷羨道。

后的一群年更是紛紛出艷羨的目。

李元憫心下快，面上不自覺地流出幾分驕傲。

在離府門數丈之遠，猊烈翻下馬，帶著曹綱及幾個親信隨行上前，齊齊抱拳半跪：“參見廣安王！”

李元憫忙上前將他們一一扶了，打量了幾眼，連聲道好。

又朝著后示意，候著的一群仆侍流水一般出來，每人手上一個端盤，當中皆有五六碗的湯圓，個個個頭飽滿，雪白團，冒著熱乎乎的氣兒。

李元憫往前踱了幾步，朗聲道：

“諸位將士們為守護嶺南百姓，舍棄了小家的團圓，沒有你們！便沒有今日之安寧！本王替嶺南的所有百姓向爾等致謝！今日冬至，人間團圓之節，本王請諸位吃上一碗湯圓！”

年們終于得了準令，立刻有條不紊上前將仆婦手上的端盤接了去，喜氣洋洋地朝著他們的榜樣們走去，替他們送上一碗又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

嶺南的冬至，雖不至于太冷，到底還有幾分寒意，但在這冬至的深夜，有了百姓們發自心的擁簇，以及這熱氣騰騰的湯圓，長途跋涉帶來的寒冷疲累仿若消失無際了。

將士們在邊境駐扎了將近九個月，終于將全線大大小小的倭夷據點給清了干凈，廣安王又下令邊境界線每隔五十里設駐點換防，用以震懾倭夷殘存余孽。自此，嶺南地界再度恢復了久違的寧靜。

進了后院，猊烈急不可耐半蹲了下去，迎面環住李元憫的雙膝，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如孩子一般直抱了起來。

李元憫笑著摟住他的脖子，暖香的氣息噴在對方臉上，他一邊低頭咬他的，一邊半真半假地嗔怨著：“你都不怕有人。”

猊烈呼吸炙熱，不管不顧地自下而上嘬他團的，抬腳頂開寢室的大門，繞過紗幔，二人齊齊摔在塌上，猊烈雙手撐在他腦袋兩側，終于將離開寸許，目深深地看著他。

李元憫呵著熱氣，腳趾勾住他腰帶暗扣踩了踩，得發了水一般：“人都我遣走啦……”

話音未落，早已紅腫的雙被狠狠堵住，李元憫只來得及一聲驚呼，便被吞下了所有的呼吸。

這場靜到了子夜方歇。

李元憫著氣，再無氣力說話，猊烈正伏在他下面，細細幫他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