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上雖然還有不青霜符紙,只是用來繪製落雷符尚且有些捉襟見肘,眼下自然不能分出來繪製清風破障符了。
而神行甲馬符雖然對符紙沒有什麼明確要求,其所需的符墨卻有些特殊,當中不能了一種做“地星草”的靈材。
這東西沈落以前在錄寶堂見過,不算什麼太過珍貴的靈草,可他當時並不知道有什麼用,所以並未購買,眼下在這春華縣城,卻肯定是買不到的。
稍作篩選之後,沈落就發現,自己當下能夠嘗試繪製的,也就只有那張過山符了。
沈落準備停當之後,就開始繪製起了過山符。
此符與他往日所畫的其他符籙相比,品秩更低,難度也更小。
他才堪堪練習了短短十日過後,符籙就已經初神氣了。
這一日上午,沈落打坐修煉完後,本打算繼續練習符籙,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始,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他打開房門,發現聶彩珠正帶著婢小春站在檐下。
“聶姑娘,是有何事?”沈落出一抹笑意,開口問道。
聶彩珠面猶疑之,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姑……公子,我家小姐想去圓珠寺進香,想問問你能不能護送一程。”小春一個“姑爺”差點口而出,連忙改口道。
說完,有些歉意地衝自家小姐吐了吐舌頭。
“表哥,你若是在忙,那就不用了,倒也無妨。”聶彩珠說道。
“不忙,不忙,我陪你們去一趟。”沈落聞言,立即搖了搖頭,說道。
沈落恍然驚覺,自己這段時日以來只顧著修煉,倒是忘記了家中還有個千里迢迢來尋自己的未婚妻,心中不覺有些愧疚。
“那就有勞了。”聶彩珠欠了欠,說道。
三人旋即出了府門,駕著馬車出城,往圓珠寺而去。
經過了上一次的後,春華縣城外明顯增加了守備的士卒,治安也恢復了正常。
前往圓珠寺進香的百姓,也重新多了起來。
沈落一行人出發較晚,等趕到圓珠寺的時候,已經過了香客爭搶頭柱香的時間,寺廟已經陸陸續續有人離開了。
聶彩珠帶著小春進殿燒香,沈落出春秋觀,份屬道統,不便殿參拜,便一人在寺中游走賞景,等候們。
圓珠寺建立多年,幾經修葺,與沈落記憶裡的模樣已經大相徑庭,他上次雖然來過一次,卻是爲了救人,本沒有注意寺院的變化。
周圍的建築和圍牆都是明黃,牆頭上還有積雪未消,牆面上則多寫著佛家的六字真言,耳邊不時傳來僧人的誦經聲,空氣中也瀰漫淡淡的香火氣味。
沈落行走其間,也倍靜謐和安詳。
“出現了,又出現了……”
“佛,快看那邊,是佛啊……”
……
就在這時,一陣陣嘈雜聲響,忽然從寺廟各傳出。
沈落不明所以,連忙跑回大雄寶殿前的廣場,就看到許多僧人陸陸續續從大殿各走了出來,一個個雙手合十,口誦佛號,對著高空禮拜。
他循著衆人禮拜的方向去,就看到寺院後方的天空中,亮著一片淡淡的紫芒,將上方的雲彩都暈染了紫,看著當真便如寶一般。
這時,聶彩珠和小春也從殿出來,看著半空中的神奇景象,合十參拜。
沈落看著那芒,鼻頭卻突然皺了皺,在空氣中嗅到了一不太尋常的奇異香味。
此味道混雜在寺院香火氣中,並不如何突出,但沈落卻在嗅到的瞬間,到識海中出現了輕微的迷幻,不過並不難,反而覺得頗爲舒適。
沈落目轉向其他人,見他們臉上也都是一副舒爽神,便更覺得有些奇怪。
可就在他循著香氣飄來的味道,向著寺院後院追尋而去,穿過了幾條迴廊,來到了觀音殿附近時,那奇異香味卻突然消散了。
沈落正奇怪間,擡頭一看,寺院上方的紫寶,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眉頭微蹙,又在四周仔細探查了一遍,卻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只得返回了那邊廣場。
廣場上的僧人已經各自回了大殿,倒是還有些香客意猶未盡,神采飛揚地談論著方纔短暫出現的“神蹟”。
“表哥,你方纔去哪裡了?可有看到佛神蹟?”聶彩珠見沈落返回,迎了上來,俏臉上還帶著些許興。
“佛神蹟?你是說方纔天上的那團紫?”沈落問道。
“是啊!那可是圓珠寺獨有的神蹟,聽說十幾年纔會出現一次。我來了這麼長時間,都未曾見過,沒想到這次與你同行,竟然會這麼幸運,能夠得見。”聶彩珠眉眼間盡是喜悅神,顯然對此很是在意。
“公子,看來你也是有佛緣的人呢。”小春也在一旁欣喜道。
沈落對於佛一事心存疑慮,但不願壞了聶彩珠的心,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表妹,你爲何會篤信佛教?”三人往外走時,沈落忽然問道。
“孃親信佛,自教我佛教導人向善,教我因果報應,我也覺得心中有些篤信之事,不是什麼壞事。”聶彩珠笑道。
“如此說來,倒也不錯。”沈落點了點頭道。
言畢,三人便乘車返回了縣城。
……
沈落一行回到沈府,遠遠地就看到院門外,停放著三架裝飾華貴的馬車,旁邊還都駐守著兩名著黑,腰懸佩刀的青年男子。
“這是怎麼回事?”沈落心中暗道一聲,當先跳下了馬車。
門口,福伯正著手,一臉焦急地向著這邊張著。
“大公子,你可算回來了。”福伯一看到沈落,立馬迎了上來。
“福伯,出了什麼事?”沈落皺眉道。
福伯看了一眼正被小春扶著從馬車上下來的聶彩珠,說道:“是聶家的人,追著聶小姐找了過來。”
“福伯,可是我父親來了?”聶彩珠聞言,面微微一變,走上前來問道。
“聽他們說,是你的叔父,不過也還有其他人。”福伯答道。
“走吧,去看看再說。”沈落看著聶彩珠,說道。
“好。”後者點了點頭,兩人隨即並肩朝府走去。
灰袍人對面站著一個長著牛頭的鬼,二者怒目而視。
小攤的後面則站在一個穿黑袍的老鬼,臉略有些尷尬,但眼神深出貪婪。
“店主,此我出八塊靈玉。”牛頭鬼轉對攤主道。
“你……好!我出九塊!”灰袍人眼中怒火一閃,卻又強行下,冷聲道。
“十塊!”牛頭鬼毫不讓。
“十二塊仙玉!”灰袍人影立刻道,似乎志在必得。
兩者你爭我奪,價錢轉眼竟生生飆升至二十塊仙玉以上。
沈落聽到這裡,不對二者爭奪之產生了一些好奇,什麼東西竟然能賣到二十塊仙玉,朝攤位上去,表爲之一怔。
二者手邊擺著一塊拳頭大小,灰乎乎的石頭,看起來沒有任何特異之,就好像尋常的石塊一般。
不過有他的竹筒前例擺在那裡,他也不敢小看這塊石頭,細細查看起來。
另一邊,灰袍人和那牛頭鬼還在繼續競爭。
“二十五塊仙玉!”灰袍人緩緩說道。
“我出二十六塊!”牛頭鬼不復之前的隨意,似乎財力達到了極限,遲疑了一下後才說道。
“三十!”灰袍人似乎看出牛頭鬼的猶豫,一下加了四塊仙玉,想要將對方徹底下去。
“哼!跟我橫?那好,我出四十塊仙玉,你只要能超過這個數,我扭頭就走。”哪知牛頭鬼牛眼一瞪,似乎牛脾氣發作,怒道。
灰袍之人這下沒在開口,有些躊躇起來。
“怎麼,你拿不出來嗎?那此就屬於我了。”牛頭鬼看兌住了對方,哈哈笑道,取出一個小袋子仍在那攤位之上,然後手去拿那塊石頭。
“等一下,誰說我沒有!”灰袍之人喝道,擡手攔住了牛頭鬼的手,取出一個小布包展開,裡面也是一塊塊仙玉。
“你這裡只有三十二塊仙玉吧。”牛頭鬼掃了布包一眼,不屑的說道。
“仙玉雖然不夠,不過我可以以相抵,這張影兵符是我剛剛買的,一次也沒有用過,抵償八塊仙玉綽綽有餘。”灰袍之人哼了一聲,翻手取出一張灰黑的符籙,上面繪製著一個士兵圖案。
“抱歉,小老兒見識淺薄,辨識不,不接以易。”攤主黑袍老鬼急忙擺手,同時有一乾枯的手指,指了指小攤旁邊一個木板,上面寫著“只收仙玉”四個大字。
灰袍之人愣在那裡,了手,神大急。
“諸位道友,這枚影兵符,在下剛剛花了十二塊仙玉買來的,現在只要九塊仙玉,可有人願意購買?”灰袍人豁然轉,向周圍看熱鬧的人,揚聲喊道。
可惜,周圍靜悄悄的,沒有鬼接口。
“這張烈火符,同樣只要九塊仙玉。”灰袍人再次取出一張符籙,喊道。
圍觀的鬼彼此相,仍然沒有誰出聲。
“喂,你別在這拖延時間了,仙玉不夠便是不夠,你花一個時辰去籌錢,難道我就要在這裡等你一個時辰不?大家可都是很忙的。”牛頭鬼哼道。
灰袍人目一沉,正要說說什麼,突然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沈落,眼睛一亮。
“田道友,不知能否相助我一二,稍後定有回報。”此人遲疑了一下,仍舊走了過來,拱手道。
“回報倒是不必,你我來自同一地方,理應互相幫助。”沈落擺了擺手,取出九塊仙玉遞了過去。
灰袍人眸中閃過一激,謝了一聲,接過仙玉放在小攤上,黑袍老鬼著面前的仙玉,乾癟的臉上已抑不住喜。
“你說的,我只要拿出超過四十塊仙玉,此便歸我。”灰袍人瞥了牛頭鬼一眼,拿過了那塊石頭。
牛頭鬼怒視灰袍人,卻也沒有阻止,哼了一聲,拿回自己的仙玉,轉大步離去。
附近的鬼們看到沒有沒有熱鬧可看,紛紛散去,那黑袍老鬼不知是怕灰袍人反悔還是什麼,飛快收起了攤位,混人羣不見了蹤影。
不過不鬼離開前,還有意無意瞅著灰袍人,還有其手中的那塊灰石,神複雜。
四十一塊仙玉,已經能夠買一件中品法了,如今卻買了這麼一塊灰石,也不知究竟有什麼用。
灰袍人將石塊收起,向沈落略一示意,快步朝那些商鋪方向行去。
沈落會意,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混進了商鋪周圍的人流,各商鋪左穿右,確保甩掉了所有注意的人後,纔在一無人的小巷停下。
“多謝道友剛剛相助,不知那九塊仙玉,道友是想用符籙抵償,還是我去將符籙賣掉,還道友仙玉?”灰袍人再次向沈落致謝,同時取出那兩張符籙,問道。
“這兩張符籙雖然不錯,不過在下並不需要,道友稍後將其換仙玉給我吧。”沈落說道。
“好。”灰袍之人立刻點頭。
經此一事,二人之間的關係拉近了不。
“那塊石頭,不知是何寶?竟然值得道友不惜重金也要購。”沈落猶豫了一下,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灰袍之人看了沈落一眼,眼神有些遲疑。
“我就隨便問問,道友如果覺得爲難,就當我沒有開口。”沈落見此笑了笑,說道。
“倒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而且若非閣下相助,此我也沒法得手,爲道友解乃是理所當然之事。”灰袍之人輕吐一口氣,目變得輕鬆,語氣輕快的說道。
“這名爲無影玉,乃是產自鬼界的一件難得異寶,可謂有價無市,我正好急需。”他話頭略微一頓,很快便繼續說道,同時取出那塊灰石,靠近地面。
沈落面出驚奇之,裡驚咦了一聲。
山谷各燈火通明,這個小巷也有線照而來,但那塊石頭下方,卻沒有一點影子。
“還真的沒有影子,不過只是照無影,似乎算不得什麼異寶,此應該還有別的神通吧?”他很快收起了驚奇的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