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查爾斯還偏偏就有這個閑心管。
“是嗎?我也不清楚。”查爾斯道,“我只知道前后幾次遞的資料一模一樣,一會兒通過一會兒不通過的,負責人還被要了好。既然你通不過,那就算了,商場多得是。”
他也沒再看徐博才是個什麼反應,轉過頭去,一邊往外走一邊隨口接采訪。
徐博才抖著下意識追了幾步,直到發現周圍的人都用詭異的目看著自己,這才頓了頓,渾發熱地停了下來。
然后猛地把外套卷起來包住頭,吼道:“看什麼看?有你們看熱鬧的份嗎?”
他抱著頭飛快地跑走了。
他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麼丟臉的時刻。
他都已經不敢想象剛才那一幕如果被報道出去,他會面臨什麼。
徐博才發干,手腳發涼,背心流著一窩汗,開始無比后悔自己怎麼就沒忍住跟過來見大師。
如果沒來過倒還好,頂多是刁難不凡香水這個事被人詬病,可他上扯的查爾斯大旗還不會掉。
現在估計很快所有人就要知道查爾斯對他的態度了。
人家本就和他沒關系,他一直以查爾斯學生的名義縱橫業界這麼多年,今天卻因為一時腦熱,被打假了。
徐博才心慌不已,上車時手心都出汗,好半天拉不開門。
等他坐上了車,整個人還是恍惚的,聽見手機響了都渾一震沒敢接。
好半天他才看了一眼屏幕,是老板。
徐博才的一顆心沉沉墜了下去,咽了口唾沫,巍巍接了起來。
“老徐啊?你看見了沒?查爾斯大師來中國了!”
他老板很興,“你和他關系那麼好,那能不能把他請來給咱們一家新商場的開業剪彩?哎呀,請不來也沒關系,主要是能不能請他和我全家吃個便飯?我太太可喜歡他的香水了,你可得盡心盡力啊,不然我回家又得睡書房了。”
老板聲音喜悅,還有心跟他開玩笑,好像覺得不過是吃個便飯,對于徐博才所說的他和查爾斯的關系來說也就是個順的事兒。
徐博才深深地呼吸著,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強笑道:“老板,大師他,他可能有點忙,這幾天請他吃飯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約上。”
“也是這個理。”老板沉道,“不過你和他關系那麼好,幫我個隊應該也不難吧?不了也沒事啊,我理解,能約上就行了,只要在他回國前留一頓飯的時間,這個面子肯定得給你吧?”
徐博才好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話,他還沒想好怎麼編,他老板就道:“哎喲對了,查爾斯大師在發布會上不是說不凡香水要進駐線下了嗎?你趕借著這個關系問問沈總有沒有興趣加盟咱們百川商場,我們的規模應該還是配得上沈總的!哈哈哈,沒想到我還能占這個便宜,你要是在查爾斯大師那里見到沈總,一定得問問啊!別被別家搶先了!”
徐博才心都徹底涼了。
請吃飯?他連查爾斯人都見不到!
請加盟?沈云棠不把他當眾刑就不錯了!
他陷了從未有過的困境,兩手發抖,不知道如何面對謊言被揭穿之后的局面,一時間陷了長久的無言。
老板好像是終于覺得他狀態不對了,納悶道:“老徐,你怎麼回事?你不愿意幫這個忙?”
他哪里是不愿意幫啊,他有辦法幫嗎?
徐博才來不及解釋,狐疑的他老板就看見最新報道了。
報道里,徐博才的臉被拍攝得一清二楚,哪是什麼查爾斯得意門生,本就是個抱大失敗還招搖撞騙的貨!
尤其是看見查爾斯說徐博才是怎麼把找上門的不凡香水給親手搞走之后,他老板已經從傻眼變得暴怒了。
“——徐博才你大爺!你個死騙子!立馬滾公司來見我!”
老板變著詞罵了他起碼十分鐘才把電話掛了,徐博才拿著手機,手都失去了力氣。
他的職業生涯別說往更高的地方走了,就連現在的地位也保不住了。
他完了。
“我今天的表現不錯吧?”查爾斯在餐桌上邀功地問。
徐博才的事功越過發布會,為了熱度最高的報道,看得沈云棠非常痛快。
“您真是茨哈堡影帝。”由衷地贊嘆,“早幾年出道就沒那些巨星的事了。”
查爾斯自得地直了背,樂滋滋地吃起了紀良準備的晚餐。
最后不凡香水在另一家商場的千邀萬請之下進駐線下,百川商場的老板打了好幾次電話殷切地邀請,讓利方案都出了好幾次也沒請功。
沈云棠才不可能吃回頭草。
新品剛推出線下就獲得了不菲的績,一連幾件事的熱度堆在一起,連著好些天都好像到都在提現不凡香水。
沈云荷本來還在期待著能被徐博才整治一番,天天都看新聞,就等著發布會。
但沒想到被搞得慘敗的反倒是徐博才。
沉默了。
就一瞬間,沈云荷忽然有些絕地想到——好像真的,可能一輩子都斗不過沈云棠了。
沈云棠到底為什麼能一直贏?
沈云荷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查爾斯在中國待了快半個月,終于隨著霍爺爺一起把海市周圍的景點食都品遍了,打算收拾收拾回國了。
令霍爺爺和霍聿言比較滿意的是,他一次都沒有讓沈云棠見過謝云庭。
查爾斯有時候還是很地道的。
忙了好些天的霍聿言今天才有空回了霍宅。
查爾斯和霍爺爺又去院子里下棋了,下得熱火朝天,還宣稱要把這門藝帶回茨哈堡教會他邊的所有人。
霍聿言一言難盡地看了眼他們,又轉過眼來看沈云棠,沉片刻,問:“咱們怎麼給他送行?”
“給他的專機塞滿特產他就會很高興。”沈云棠懶洋洋地看著電視,看也沒看他一眼。
霍聿言一想也是,查爾斯有時候還是個好滿足的老頭,至比他爺爺好伺候多了。
于是他也沉默下來,跟著沈云棠看小豬佩奇。
有時候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的好能度這麼大。
但他看著看著竟然也沉浸了起來,沉浸到連手機來了電話都沒第一時間注意到。
鈴聲響了有一會兒,他才拿起來看了看,居然是霍溪淮。
他有點納悶。
霍溪淮一向很打電話,有事都是發消息的,能打電話給他,肯定得是出了什麼大事。
霍聿言這才想起來他已經去集訓很久了,那是不是該出結果了?應該績不錯吧,這麼激。
霍聿言也替他高興起來,接起了電話:“溪淮?怎麼樣了?”
那頭的霍溪淮詭異地沉默了半晌。
好久才低了聲音說:“哥哥,有個人來找我。”
他頓了頓又道,“沈小姐在你邊嗎?”
霍聿言愣了愣,看了看邊看得津津有味的沈云棠,有點疑地站起了來,找了個角落接電話。
“誰?”霍聿言想了一下,“你繼父他們?”
能讓霍溪淮態度這麼嚴肅的人,他想不出來還能是誰了。
“不是。”霍溪淮搖了搖頭,沉聲說。
“溫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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