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百川下樓去買煙, 一路上都難掩笑意。
這種覺跟當年蘇揚答應跟他在一起時無異。
買過煙,回來的路上,他終是沒忍住,發了信息給蔣母:【做個易怎麼樣?我告訴你個好消息,你把相冊還我。】蔣母早上起得早, 這會兒正準備去晨練, 沒想到手機響了聲。
點開后看了眼, 也是笑的合不攏。
雖然蔣百川什麼都沒說, 可他那邊大半夜的,他還瞎折騰發信息,肯定是激的睡不著覺。
蔣母看向蔣父:“誒,你負荊請罪的日子不遠了。”
蔣父淡淡看一眼。
“什麼負荊請罪?”
蔣母:“你不讓蘇揚進門, 以后又想讓進門, 這不是要負荊請罪嗎?就你兒子那脾氣, 你不親自去請蘇揚,他是不會帶蘇揚回家的。”
蔣父‘呵’了一聲,沒搭話。
蔣母笑:“真不想知道是什麼事?”
蔣父:“不想。”
他已經猜到是什麼事了, 前兩天小四和小四媳婦過來吃飯,把蘇揚去醫院的事說了。
蔣母偏偏不讓他自欺欺人。
笑說:“以后你要是想見你孫子,估計得寫申請, 至于百川批不批…還真不好說呢。”
蔣父:“…”
角了下。
這時書一行人已經到了院子里,他穿上外套離開。
蔣母這才想起回復蔣百川。
說:【以后不要再發信息給我,今天開始我閉關修煉,要一個月后出關!】蔣百川看到信息后, 無言許久。
還是不死心,又發過去:【你從來都沒聽過的好消息,真不興趣?】幾分鐘后蔣母的消息進來:【信息發送失敗!錯誤類型提示:找不到投送人,投送人已經閉關修煉。】蔣百川:“…”
又回了條:【媽,這次沒跟您開玩笑,您真不要考慮一下?】消息發出去后,猶如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蔣百川無奈收起手機。
剛走到酒店門口的臺階上,就有人喊他。
“百川?”
聲音從后傳來。
不用回頭蔣百川都知道是誰。
出于禮節,他還是轉了。
打了聲招呼。
“阿姨。”
只是語氣冷淡,也面無表。
喬母明天的航班回國,就順便住在了這家酒店。
夜里煩悶的睡不著,頭疼裂,就去藥店買了倒時差的藥,沒想到會遇到蔣百川。
之前也打過電話給蔣百川,只是被他按斷。
后來又托人約他,他就說了一句話,先找蘇揚道歉,蘇揚原諒了,就什麼都好辦。
如今蔣百川沒對出現在這里好奇,看來蘇揚已經跟他說了。
都心知肚明的事,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他沒問,也沒再說。
喬母問道:“在這邊出差?”
蔣百川:“嗯。”
喬母晚上的時候又給喬瑾打了個電話,旁敲側擊的問道關于跟蘇揚道歉的事,話才問出一半,喬瑾又立即炸了,直接掛電話。
現在也是沒了主意。
蘇揚那邊現在也是行不通,剛才還在發愁,這事要怎麼辦。
沒想到一籌莫展時,遇到了蔣百川。
猶豫片刻,喬母還是主提起:“百川,關于小瑾的事,阿姨能不能跟你打個商量?”
蔣百川面繃,眼底全是冷嘲。
“您打算怎麼個商量法?”
喬母:“你也知道小瑾的脾氣,從小被寵壞了,讓去道歉,就是要的命。你們也是一起長大的,你就念在以前的分上,能不能原諒這一回,以后阿姨保證再也不瞎鬧。”
蔣百川就只是淡淡的‘呵’了一聲。
多余的話一個字都不想說。
他轉就要走。
“百川!”
喬母上前兩步,“百川,這事你不能全怪小瑾,要不是蘇揚之前微博取關小瑾,讓小瑾一時間了網友的笑柄,然后蘇揚又在拍封面時為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下不來臺,小瑾不會這麼沖的。”
蔣百川淡淡的看著喬母,沒應聲,但臉越發沉。
喬母也察覺出了他的怒意,只好迂回道:“就看在小瑾爺爺面子上,你別再針對小姨家,至于你不想原諒小瑾,等過了這段時間,心好些,我再慢慢做工作給蘇揚去道歉,你看行嗎?”
蔣百川冷笑一聲,很輕。
不是他得理不饒人,是喬瑾小姨,跟喬母一樣,拎不清自己。
自家孩子錯了,卻能找出上百個推在別人上的理由。
從來不會反省自己。
還真以為跟中川集團的其他東暗地里搞好關系,他就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他之所以沒做絕,是因為爺爺的那番話。
凡事別做得太絕,給別人一條退路,也是給自己一條退路。
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看到喬母和喬瑾小姨悔過的誠意在哪里。就知道喬母今天跟蘇揚道歉,那也是迫不得已所為,毫沒有意識到喬瑾的錯,還在一味的埋怨別人。
這時,他的手機震,有消息進來,是KING的周董,問他現在方不方便接聽電話。
他沒回,收起手機。
淡淡看向喬母:“過段時間?過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
喬母被噎的說不出話。
蔣百川:“既然喬瑾不想道歉,我就不強人所難。你回去告訴,之前是怎麼對蘇揚的,我會全部還給,只多不。”
有些事,只是他不屑去做,但不代表他不會做。
說完,他向后退了步,轉大步離開。
喬母再喊,他也沒回頭。
蔣百川來到酒店的吸煙區。
點上煙,白煙霧依依裊裊。
偶遇喬母的事,他已經拋在了腦后,不相關的人和事,他不會花太多時間去放在心上。
他隨意的倚靠在窗臺邊,從未有過的放松。
窗外。
午夜的小城是安靜的。
這幾天他一直在為方榮和LACA的合作案奔波,沒有毫進展。
去了上海也沒見到容董,容董去了東京。
他又直奔東京,還是錯過了見面的機會。
不否認,之前心還是低落的。
誰能知道這一刻還是荊棘布,下一瞬就是坦途。
然后,就有了這個喜訊。
他馬上就要做爸爸了。
這種欣喜是完十個合作案都沒法帶給他的刺激。
一支煙完,把煙摁在煙灰缸,他又點了一支。
戒煙的這段日子,他不是沒有煙癮,深夜加班的時候也想。
只是想到蘇揚之前說不許他,他又忍了下來。
今晚不一樣,他可以放縱一次。
忽的又想起周董剛才發來的信息,他找出電話號碼直接撥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他問:“周董有何指教?”
言語間難掩愉悅和輕松。
周董也聽了出來,笑說:“看來心不錯。”
蔣百川了口煙,緩緩出煙霧:“還行。”
周董便直奔主題:“我就不繞彎子了,KING有意聘請你兼職我們的CFO,老規矩,條件你開。”
蔣百川笑:“就不怕我獅子大開口?”
周董打趣:“就怕你不開口。”
他了解過蔣百川,拿一分錢絕對會做兩分錢的活。
蔣百川又看向夜下的小城,寒風凜冽,但說不出的暖意。
靜默片刻,他說:“錢我不缺,對份也沒了什麼興趣,我想要你手里全部的時尚資源。”
KING已經是全球頂端的珠寶運營商,跟各大奢飾品牌常年有合作,更是各大時裝周的贊助商。
周董手里自然有旁人稀缺的時尚資源。
和周董默契的達了合作,的,周董說過幾天正好要飛紐約一趟,到時候再詳談。
之后,他們又談了談關于今后要不要資本進軍娛樂行業的話題。
后來周董那邊有電話進來,兩人才結束通話。
蔣百川一共了三支煙才回房間。
他沒直接回臥室,在外面的浴室沖過澡,確認上沒有任何煙味,這才去了臥室。
推開臥室的門,就見蘇揚趴在床上,正低頭畫畫。
聽到靜,蘇揚側臉,“回來了,怎麼這麼慢?”
蔣百川關上門,“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
走到床邊坐下,湊過去看畫了什麼。
看了后,蔣百川低頭用下蹭蹭的發頂,“還記得我煙時是什麼樣子?”
蘇揚:“記得呀,那麼帥,想忘都難。”
蔣百川笑了笑,靜靜看在紙上細細勾勒出他站在窗邊煙時慵懶的神態。
一幅畫畫完,蔣百川看了又看,最后拍了張照。
把畫和手機放在床頭柜,開始親。
親到小腹時,溫至極,又流連忘返。
蘇揚被親的有些,又想到懷孕頭幾個月不能有夫妻生活,便拍拍他的背,跟他把醫生的叮囑說了一遍。
蔣百川很配合的不再,就是輕輕抱著。
房間的燈關了后,他們又聊了會兒天,蘇揚困,蔣百川又開始講故事,蘇揚發覺這一次的故事,又比之前長了兩句。
很好奇他加了什麼。
是跟孩子有關?
特想問個明白,后來又忍住。
蔣百川一直把故事反復講了五遍,蘇揚才睡。
他把蘇揚的頭輕放在枕頭上,手拿過手機,登錄他的私人社網站FACEBOOK,把這張煙的素描畫上傳。
寫到:By my first love
廣告片的拍攝是在兩天后。
小城終于迎來了晴天。
教堂頂的積雪還未融化。
出現在鏡頭里很夢幻。
都是在教堂前取景,但分兩部分拍攝。
第一部分,蘇揚和蔣百川初遇,穿著打扮要符合十一年前初時的青與純真。
第二部分,十一年后,兩人重游小城的教堂。
裝扮要穩重。
蘇揚給蔣百川挑了戶外沖鋒和風。
初遇時穿沖鋒,十一年后,深藍的中長款風。
把新買的沖鋒給他換上時,蘇揚笑說:“哎呦,不錯嘛,瞬間從中年大叔進小鮮行列。”
蔣百川不滿的的腦袋。
蘇揚給自己備了好多套服裝。
初遇時的服裝就準備了五套,不同風格都有。
先讓助手把的每套服裝都試鏡一遍,看哪套效果最好。
蘇揚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
除了鏡頭,誰都不在眼里。
蔣百川就這麼被晾在一邊。
寒風刺骨,他也沒去車里。
搬了張倚在在邊上坐著,看忙活。
煙癮上來,他拿出一支煙,放在指間輕輕捻,沒有。
看著蘇揚認真專注又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去車里換服,他想起第三次見到。
當初,應該就是這樣認真又挑剔的對待自拍的每一張照片。
那個時候流行一種什麼大頭的東西。
周五下午,他去接二叔家的堂妹放學。
堂妹和蘇揚在一個學校,同年級不同班。
想著可能會偶遇蘇揚,他就跟二嬸說,下午沒什麼事,他去接堂妹。
接到人后,堂妹非要去大頭店里拍大頭才愿意回去。
他執拗不過堂妹,只能由著,陪一起過去。
店里的生意很紅火,還排隊。
群結伴的都是學生。
男生也有,基本都是陪著朋友過去。
他在為數不多的男生中,看到了陸聿城和顧恒。
他們不認識他,但他對他們倆的印象太深刻。
香港迪士尼樂園,站在蘇揚邊上的就是他們倆。
他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在這里等蘇揚,但十有八九是。
店里的拍照機有十多臺,每臺都是私比較強,看不見里面是誰。
堂妹等了二十多分鐘才等到一臺機子。
他替堂妹拿著書包,站在休息區等著。
又是十多分鐘過去,就聽陸聿城對著最靠邊的那臺機子喊:“蘇揚,你是不是要準備在里頭過年?再不出來我們就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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