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病榻上 的老人

漠巖想著，還是等一五一回來問清楚再做打算吧，或者，也可以去陳府那邊打聽一下。

漠巖暫時把九牛安置在府中，然后去林海海府中為壽頭拿點藥，壽頭的腸胃一向不太好，以前吃食不定時，又經常吃隔夜的飯菜茶點，腸胃落了病，如今在王府，大概太妃招呼得甚好，大吃大喝，所以腸胃病又犯了。剛才給小九的丹藥，不過是些調理水土不服的藥丸，真要讓他好起來，還得找林海海抓藥。

去了臨海醫館，卻被在臨海醫館坐診的大夫告知林海海出診去了，能讓林海海出診的，一定是重癥，漠巖多口問了一句：“什麼癥？要勞林大夫出診！”

大夫一邊為漠巖抓藥，一邊道：“哦，是廣昌龍的陳老板，他有肺病，如今都咳了！”

“陳老板？”漠巖一愣，廣昌龍的老板就是陳杜大，他病重了？

“就是他，哎，想想也可憐，他兒子媳婦都死了，唯一的孫子也被人拐帶走了，如今孤家寡人，若一旦有什麼事，這萬千家財，又有何用？生不帶來死不得去的！”大夫是京城人士，又是個京城通，對京城種種了如指掌，這陳家的事，也不是什麼，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漠巖聽了，心頭有些不安，這陳老板若是沒事倒好，若真有什麼事，他又還沒跟孫子相認，就這麼死了多不值啊！

取了藥，本想去尋尹樂的，但是決定還是先回去帶九牛去見見陳老板，先不說九牛的份，只問清楚其中的有懸疑地方，若證實不是，那便帶著九牛離開。那樣，也算不得令他失了。

這樣想著，便急忙去了一趟王府，把藥給壽頭，又叮囑了幾句，壽頭說他多住兩日就要回去了，說念著尹樂。漠巖推搪過去，說尹樂最近忙著，回去也沒時間陪他，讓他再多住兩日。壽頭一向很聽漠巖的話，只得依了漠巖，只是臨走的時候卻拉著漠巖的手讓漠巖多些來看他，還說要給漠巖留好吃的，漠巖了一番，又跟星兒寒暄幾句后離開。

漠巖回府后，找到慧說陳老板病了，尹樂曾經代過讓去探陳老板的，慧便命人取了些補品，讓漠巖帶過去，后又覺得不妥，畢竟漠巖只是劉家的下人，陳老板是商會的人，有頭有臉，便讓劉安跟著過去。

劉安本留在府中等劉勤回來，如今聽說陳老板病了，尹樂又出事，他自然是要對付這些賞賜應酬之事宜，便跟著漠巖一同過去。

九牛也不知道漠巖要帶他去見何人，只是他初到劉府，見劉家如此富貴，心中惶恐，站立不安，連丫鬟姐姐給他張羅的食，都不敢多吃，漠巖說要帶他出去，他如獲大赦，連忙便跟著漠巖出去了。

來到陳府，劉安先讓隨從送上拜帖，在門口等了一會，便有門房領他們進去。

陳老爺的宅子很大，裝飾十分致華麗，漠巖問九牛，“你對這里有印象嗎？”

九牛搖搖頭，“沒有，我從沒來過這里！”

“一點點印象都沒有？”漠巖不死心地問道。

“沒有，我沒來過，怎麼會有印象？”九牛覺得漠巖問得有些奇怪。

漠巖有些失，六歲，應該是對自己居住過的地方會殘留一些記憶，但是他對著全然陌生，一印象都沒有，似乎是真的從未見過。其實漠巖哪里得知，陳老爺的宅子曾經大火，這里的一切都是重新改建的，格局裝修全然變了模樣，就算九牛是陳老爺的孫子，也不可能認得。

林海海已經離開，管家出來迎接他們的。

劉安上前問道：“陳伯伯可好些了？”

管家嘆息道：“況還差了，老爺的病已經有些日子了，只是他事務繁忙，一直都拖著不看大夫，拖到如今，許多大夫都說藥石無靈了，后得人介紹說臨海醫館的林大夫醫高明，這才請過府，這不，剛走沒多久！”

“是什麼病？”劉安問道。

“肺病！”管家低影道。

劉安一驚，肺病可是會傳染的。管家見劉安這副神，道：“放心，林大夫說這種肺病是不會傳染的，并非是肺癆，說是什麼肺部染了細菌，發炎！”

“肺發炎？肺如何發炎？莫非傷了肺腑？”劉安不明白地問。

管家苦笑搖頭，“小人也不知道，只是林大夫是這樣說的，老爺也不相信，只是其他大夫都治不好，老爺心里也有打算了，剛才還命小人去準備壽棺！”

劉安聞言，心中駭然，竟不知道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管家對劉安道：“二爺若是怕的話，小人可以轉告老爺，說二爺來過，不必進去了！”

劉安連忙道：“李管家說的什麼話？莫說不會傳染，哪怕是會傳染，劉安為晚輩子侄的，也自當進去問候一番。”

管家激不盡，道：“自從傳出老爺有病，陳家已經是門庭冷落，難得二爺還如此惦記著老爺，小人在此先行謝過。”說罷，便作揖行禮。

劉安連忙托住管家的手，道：“不必多禮了，咱們進去看看陳伯父吧！”

管家躬請劉安，幾人往陳老爺的房間走過去。

陳老爺躺在床上，不斷地咳嗽，口起伏，有氣難的模樣，臉蒼白，泛著青，有些掉皮，角有些許白的泡沫。他見有人來了，但因劉安背著，有些瞧不清楚，他強撐起子抬頭仔細瞧了一眼，有些不確定地喊道：“是二爺來了？”

劉安連忙上前問候，“是我，陳伯父，子可見好些了？”

陳老爺坐起來，管家連忙在他后放了一個枕，只這麼個靜，陳老爺便氣吁吁的，他苦笑一聲，“我，大概是大限到了！”

劉安連忙道：“不許胡說，不過是小病，吃藥就能好。”

管家嘆息一聲道：“老爺，聽到沒有，必須得吃藥，不吃藥怎會好呢？”話音剛落，便見下人掀開簾子端著一碗藥進來，道：“老爺，吃藥了！”

陳老爺聞到藥味，便一陣厭惡，“不吃，端出去倒了！”

管家急道：“不可，有病不吃藥怎地行？”

陳老爺瞧著劉安，問道：“你們五呢?什麼時候有時間，請過府跟我說幾句話吧。我有些事想要問，當日答應我幫我尋找我孫子的下落，我想知道如今可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