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老爺子拜訪太妃

當夜，老爺子帶著尹樂來到王府，他本想帶劉勤和劉安過來的，但是第一次拜訪，怕打擾太妃，所以不敢帶太多人過去。他以前見過太妃一次，不過已經是先帝在位時候的事了，而且相隔比較遙遠，并未看清，也不敢細看。如今再次拜見太妃，心難免是有些張的，或許是因為溫太妃等同是攝政王的養母，和攝政王親近，他敬畏太妃，其實是敬畏攝政王。

來到王府，太妃命邊的嬤嬤在門口迎接，讓他有幾分寵若驚。尹樂按照老爺子的吩咐，給嬤嬤也送呈了一份禮，嬤嬤笑道：“老太爺厚，老奴就收下了，謝謝老太爺！”

老爺子連忙道：“小小薄禮，何必言謝，今夜，辛苦嬤嬤了！”

“太妃已經在府中等著，老太爺仔細走路，如今黑得早，院子里的燈籠又不甚明亮，小心地。”嬤嬤道。

“謝嬤嬤掛心，老夫眼睛還算清明！”老爺子一邊走一邊回答說。

嬤嬤笑了，“老太爺老而彌堅，人敬佩！”

說說笑笑中，便來到太妃居住的鞠向堂，鞠向堂燈火通亮，太妃也站在門口相應，是半點架子都沒有。太妃今年將近五十，保養得宜，看上去而已不過是四十出頭的樣子子，穿著并非十分華貴，竟是一般的居家服飾，墨綠的繡大紅牡丹長外披著一件墨狐披風，手里捧著暖手小爐，笑意盈盈地看著老爺子。

老爺子連忙行禮，往地下一跪，“草民劉慶林參見太妃娘娘！”

太妃連忙對尹樂道：“快扶起你家老爺子，這里不是宮里，不必行這麼大的禮。”

尹樂正糾結著，因為老爺子跪地行禮，作為孫媳婦的，卻木頭一般的杵在一旁，而龍家的人從不跪人，所以，為難之際聽到太妃的話，連忙就手攙扶起老爺子，道：“謝謝太妃恤顧！”

“外面冷，快點進來！”太妃道。而嬤嬤也上去扶起太妃，往屋走去。

尹樂攙扶著老爺子，走向屋。尹樂四瞧了瞧，并未見到壽頭，太妃見的眸四顧，知道在找壽頭，便對嬤嬤道：“去看看曄兒爺醒來沒有，醒來讓他趕過來。”

嬤嬤笑道：“只怕還沒醒來，要是醒來這會兒早就折騰著要過來了。”

“那，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反正王爺還沒回來。”太妃命大家坐下，笑意盈盈地道。

老爺子見太妃如此寵溺壽頭，心中歡喜，又覺得有些惶恐，道：“這，都什麼時辰了，怎地還在睡覺？”

太妃擺擺手，道：“他啊，昨日便吵著要回去，這好不容易安下來，今日便命人進府唱戲，他看了大半天，又跟哀家玩了一會，累了，哀家讓他去休息。他知道你今晚要過來，本是不愿意去睡的，只是哀家見他著實累了，便唬他說若他不睡，哀家以后便不許他來了，他這才乖乖去睡。”

老爺子站起，對著太妃作揖，一拜到底，“草民那頑劣的孫子得太妃如此護，實在是他前輩子修來的福分，草民謝過太妃！”

“哎，你怎地這麼多禮啊？哀家喜歡他，他在府中陪伴哀家，哀家該謝謝他才是，行了，快坐下喝杯茶，這些茶葉，還是他給哀家帶過來的。”太妃笑道。

老爺子復又坐了下來，聽說是自己家的茶葉，便端起來喝了一口，只覺得茶味香濃，茶湯清澈，未曾喝進口，便已經覺到一醒神氣鼻子間，讓人頓時心曠神怡。他一愣，抬頭瞧著太妃，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太妃，眸落在太妃的容上，便又是一愣，竟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怔怔地出神。

太妃微微笑，“老人家是覺得哀家有些臉麼？”

老爺子連忙收斂神，道：“是有些！”

太妃微微笑了，“那，老人家可記得誰跟哀家有些相像？”

老爺子絞盡腦，想起以往見過的人，只是或許是年紀大了，竟怎地也想不起來了，他搖搖頭，“草民 年事已高，許多見過的人如今都忘記了大部分，不知道娘娘是哪里人士？”

“桉州人士，姓閻！”太妃提醒道。

老爺子一愣，猛地站起來，道：“你是桉州人士？你是......”

太妃微微一笑，“沒錯，哀家其實還要喚老人家一聲姑父，當年，哀家的姑媽跟你私奔，爺爺一氣之下，跟姑媽斷絕了父關系。這件事，哀家也是從父親口中得知，父親一直耿耿于懷，想再見姑媽一面，前些年打聽到姑媽已經過世，這才斷了念頭。他本想跟姑父相認的，但是爺爺卻死活不愿意，他老人家倔強得要命，今年一百多歲了，卻越發惦記往日的恩仇。”

“老岳父......他還在人世？”老爺子唏噓地問道，當年莨兒與他兩相悅，不顧家中的反對，竟選擇和他這個窮小子私奔，而當時閻家在桉州是大富人家，老岳父更是當地德高重之人，哪里會容許自己的兒嫁給一個窮小子？遂一氣之下，跟莨兒斷絕了父關系。

“還很健康，日前父親來信，說他越發的嘮叨，脾氣也越來越不好，他心結未開，始終不能忘懷當日的事。”太妃也慨地道。

老爺子聞言，想起亡妻，心中凄酸不已。他跟亡妻的很好，亡妻的容貌，不出，甚至可以說是丑陋，但是他知道，世間唯有他，可以在自己貧苦潦倒的時候不離不棄，為他生兒育，為他熬一輩子的苦。

尹樂聽著兩人說話，對這些不能了解。不是石頭出來的，但是也跟石頭出來的沒有什麼兩樣，因為，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哪怕一的父母之都沒過，這點，是的肋，是的致命傷。

“莨兒臨死的時候，念念不忘，想要再見老丈人一面，但是說怕老丈人還沒原諒，所以至死都不敢回家，這點，是莨兒心中的憾，何嘗不是草民心中的憾？”老爺子凄酸地說。

太妃笑笑，“爺爺自然是不肯原諒姑媽的。當時姑媽跟你走的事，在桉州掀起了很大的風波，許多大家閨秀也學著姑媽，跟自己心的人私奔，那些私奔子的家里，自然把矛頭指向爺爺，爺爺因此到了很多非議，他是個極度面子的人，為了此事，差點面掃地。再加上他本以為姑媽走了沒多久就會因為不住貧苦而回到家里來，所以他一直以為姑媽會回家跟他磕頭認錯，誰料，這等到姑媽死了，他都等不來一句道歉，如今年老了，便是越發的耿耿于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