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的地位比宮要高一些,所住的地方也比宮的略好,在迎苑,龍初夏是和五個宮睡一個屋的,但是太醫院這邊,兩名醫睡一屋。居住的地方自然是太醫院的後堂,這裏雖然也是富麗堂皇的皇宮裏的一部分,但是卻要比外麵清雅許多,院子裏栽種了許多果樹,好些熱帶的果樹居然在這裏也能生長,實在讓人驚訝。
和龍初夏睡一個屋的醫豆豆,是個模樣俏的孩,十七八歲,笑起來臉上有兩個酒窩。對龍初夏很是崇拜,一直追問著是如何救回英妃娘娘的。龍初夏隻是笑笑,說了句“命不該絕”然後便卷著棉被睡覺了。
不是討厭豆豆,隻是不習慣有人對太過熱絡,會不知道如何給反應的。
正式開工的第一天,郭醫分派給的任務便是去寧壽宮給太後請平安脈。
提著一個小藥箱,由豆豆帶路,往寧壽宮走去。
深秋清寒,尤其是大清早,珠都凝在樹枝上,走過的時候衫勾拉到樹葉會有冰涼的珠滴落在手上,豆豆今天穿的很,臉頰紅彤彤的,一個勁地道:“今天可冷了,早知道多穿一件服。”
龍初夏回頭看了一眼,見穿著一件棉質的子,外披著一件藕短褂,辮子在前跳,雙手不停地著,嗬氣竟也出了一白煙,失笑,“有這麽冷嗎?”
“龍姐姐,當然冷了,這都深秋末了,眼看冬天就要開了,你看李總管,他今天都穿棉短褂了。”豆豆指著前麵領著幾個宮人匆匆走過的李總管,他後都宮人端著幾個盆子,估計是到某個宮裏伺候皇帝起床,微微笑了,看來這皇帝也是同道中人,沉浸在床第之歡,連早朝都不上了。這樣笑著,然後心底又有一鄙夷,一位勤政民的好皇帝,理應以國事為重。
想著,便見李總管已經率人來到兩人麵前,豆豆率先行禮:“見過李總管。”龍初夏微微點頭致意,並沒有行禮。
李總管倒也不以為意,之前被皇上寵幸之後他觀察過好幾天,發現這個人無論做什麽事都是淡淡的,沒有什麽緒起伏,和人談不多,之前在英妃的宮裏,麵對太後和皇上,也不見毫拘謹或者是畏懼,以他閱人無數的眼看,龍初夏非池中。
他笑道:“你們,可是去給太後請平安脈?”
“回總管的話,正是!”豆豆回答說。
李總管看看天,道:“如今皇後和眾妃在寧壽宮裏請安,你們可晚一點過去,否則隻怕要等上半個時辰了。”
豆豆道:“無妨,龍姐姐初來,我帶悉一下地方,這樣走走停停,也要約莫半個時辰的。”
李總管若有所思地看了龍初夏一眼,忽然道:“既然還有時間,不如先去為皇上請脈吧,皇上今日早上起來,頭痛裂,又不願意請醫,隻命人用熱水敷額,暫緩疼痛。他過會還要接見外國使臣,若是緒不好,怕言語間有什麽激,造誤會便不好了。”
龍初夏奇怪地看著李總管,“總管,皇上子有病,是該請醫才是的,我與豆豆是醫,按照規定,是不能為皇上診治的。”
“咱家什麽時候說是診治了?你們是去請脈,無論醫士還是醫,均可以替皇上請脈。走吧,別說這麽多了,趁著皇上如今還沒大發雷霆,趕去為皇上看看吧!”李總管催促道。
龍初夏和豆豆對視一眼,豆豆有些害怕,還沒見過皇帝,以前也不過是替宮太監治病,連替後妃請脈都不曾試過。
龍初夏是不想再見到風淩笑了,見到他該說什麽?無話可說尷尬,有話說更尷尬,橫豎是尷尬,不如不去。
李總管見龍初夏一副不願的樣子,心中已知大概,便道:“有些事,自己在意,但是旁人未必放在心上的,更何況,逃得一時,逃得了一輩子麽?”
龍初夏微微錯愕,抬頭看著李總管一副明了的眼神,是啊,或許風淩笑早就不記得華池裏的事了,他那麽多的人,寵幸過的宮也無數了吧,若是每個都記得,他的腦袋豈不是要裝許多東西?是自己太過耿耿於懷了,以為人家和自己一樣,是第一次,比較難忘,而他可不是第一次了。這些事對他來說正常得不得了。
如此想著,便道:“那好吧,反正有時間,勞煩總管帶路!”
李總管笑了,對後的宮人道:“你們趕,去為萬歲爺梳洗一下,水快涼了!”
“是!”幾名宮人急匆匆地往走了。
李總管帶著龍初夏和豆豆原路折返,出了一片梅林,有一棟雄偉的建築聳立在麵前,豆豆讚歎道:“宮兩年,我還是第一次來書房呢!”
原來這裏便是書房,龍初夏還以為是哪位嬪妃的殿宇,隻是皇帝不是有自己的宮嗎?因何要睡在書房裏?
像是看出了的疑問,李總管道:“昨夜皇上批閱奏章,三更多了才歇息,便在東暖閣裏就寢。書房是正殿直進,而東暖閣則是在書房側間,是專供皇上休息的地方!”
“原來如此!”龍初夏想起之前對他的評論,不由得有些汗。
去到東暖閣,皇帝已經梳洗完畢,穿著明黃的龍袍坐在太師椅上,右手扶住額頭,一臉的不耐煩,他抬眸看了一眼,微慍道:“李同,帶們來幹什麽?”
李總管急忙走上前輕聲道:“萬歲爺,們今日是要去給太後娘娘請脈的,兩人都是第一次去,怕不懂規矩,惹太後娘娘不高興,奴才想著,不如讓們先來為皇上請脈,教們一些規矩,也好放心讓們去請脈。”
皇帝的眉頭緩和了下來,“難為你有這樣的心,母後近年雖說因為禮佛和善了許多,但是朕還真不想這些沒規矩的人衝撞了老人家。”他盯著龍初夏,峻聲道:“你,過來!”
龍初夏知道他說的沒規沒距的人指的是,也不能否認,確實是個沒規矩的人。提著藥箱上前,微微福:“龍初夏參見皇上!”
皇帝蹙眉,“你宮幾年了?”
“三年了!”龍初夏回答說。
“混賬,宮三年,竟然連規矩都不懂?李同,你教教,對朕行禮,該如何行禮!”皇帝厲聲道。
李同嚇了一跳,連忙走到龍初夏邊小聲道:“龍姑娘,見皇上,要行叩拜之禮,快,別惹皇上生氣!”而那邊豆豆卻已經嚇得跪在地上,連聲道:“參見皇上,皇上息怒!”
龍初夏淡淡地道:“我這一輩子,隻跪自己的父母先祖,不會跪任何人!”
豆豆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拉著龍初夏的袖,戰戰兢兢地道:“龍姐姐,快跪下啊!”見拉龍初夏不,便又連忙磕頭道:“皇上請息怒,龍姐姐宮不久,不懂規矩,請皇上海涵!”
皇帝臉鐵青,“那你宮幾年了?”
豆豆不明所以,謹慎地回答:“回皇上,兩年了!”
皇帝拍案怒道,“你宮兩年,宮三年,你說不懂規矩?龍初夏,你別以為你救了英妃,朕便會對你格外姑息,你既然不懂規矩,那便去學好規矩再去為太後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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