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話很平靜，像是在一件很正常的事。

這讓鍾飛離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生氣。

他今日已經經曆過很多次失敗了，所以他的心並不是很好，可是這子又長得很，所以他最後一次耐下心來道：“如果你堅持要救這個人，我會殺了你。”

子竟又是笑了笑：“終於還是裝不下去了嗎？隻是要殺我，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子的話剛完，隻見一個瘦高的男子從庭院外走了進來，那個男子腰間配著一把狹長的竹劍，麵目秀氣，也很年輕，看著與葉鼎之還有百裏東君差不多大。

“師兄，他就給你了。”子先是背起了快要暈過去的葉鼎之，將他往屋子裏背去。

葉鼎之在恍惚中想起了在北蠻的時候，荒漠之上飄起了大雪，他在雪中練劍，不懼嚴寒，也想起了在南訣的日子，悶熱的夏日裏一次又一次地揮拳，大汗淋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起這些。他隻是想起來，在那些時刻，他的心都是堅定的。

可此刻的心，為什麽開始搖墜了？

瘦高的年輕男子走到了鍾飛離的麵前，手握在那柄竹劍之上，微微俯。

“你什麽名字？”鍾飛離冷冷地問道。

男子沒有回答，隻是緩緩道：“離開，或者死。”

“可以。”鍾飛離笑了笑，疾步向前，手中判筆猛地一揚。

男子眉一挑，竹劍一揮。

兩人錯而過。

心中都微微一震。

一招之下，當然還未曾分出勝負，但兩個人想必都能探到對麵的實力。

鍾飛離歎了口氣：“北離如今這是怎麽了？一下子湧現出了如此多的年高手，這個時代的英才，多得有些太過於華麗了吧。”

“你的武功很高。”男子似乎並不擅長言辭，每一句話都簡短而生，“打下去，我不一定能贏。”

子又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在地上背起了人事不省的王一行，有些驚訝地著瘦高男子：“師兄，你竟然還沒打贏？”

瘦高男子搖了搖頭：“他很厲害。”

“那等等，我去拿劍。”子一邊走一邊道。

鍾飛離微微撤了一步，他這才留神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座府邸，才發現這不是一座普通的宅院，恢弘華麗的似乎是高所有，他愣了愣：“這是哪裏？”

子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王府。”

“該死。”鍾飛離暗道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他看著瘦高男子，緩緩道，“我還是想知道你的名字。我鍾飛離。”

“我，青。”瘦高男子回道。

“好，我記住你的劍了。”鍾飛離往後一退，一步翻出了院外。

子盈盈一笑：“明明是被嚇跑了，卻還裝神弄鬼。”

青長舒了一口氣，將那竹劍收了回來，攤開掌心，才發現上麵已經全部都是汗了，他歎了口氣：“師妹，你救下的，怕是兩個麻煩。”

子角微微一揚：“我樂意，你可千萬別出去。”

“好。”

青龍門下。

灼墨公子雷夢殺、清歌公子軒、墨塵公子墨曉黑以及柳月公子柳月，和學堂一眾師範都已到了青龍門下。而先生蕭若風則未到場，這次的學堂大考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失誤，不考生丟了命，而能參加學堂大考的份必然不同尋常，他此刻便去理這些麻煩了。可即便是學堂先生，這一次想必也不會太過於輕鬆。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最後能夠走到這裏的，也就更為難得了。

他們都到了許久之後，學堂李先生才姍姍來遲，他雙手背在後，腰間掛了一不知何折來的樹枝，一邊哼著曲一邊悠然然地走了過來。

“先生。”雷夢殺等人行禮道。

李先生微微仰起頭：“還沒到？”

“到了！”百裏東君攜著尹落霞從遠飛掠而至，兩個人的衫上都沾滿了汙，神疲倦，似乎隨時可能暈倒過去。

李先生搖頭歎道：“我當年拜師的時候，可是白如雪，風度翩翩的，你們這可真是差遠了啊。”

百裏東君苦笑：“不知先生當年拜師的時候，有沒有人追著要殺你。”

“那倒沒有，當年是師父求著我拜他的。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廢，隻有我願意跟著他。”李先生傲然笑道。

尹落霞忽然躬跪拜：“弟子尹落霞，願拜學堂座下，但此次大考，全仗其他三人所護，不求先生座下一席之地，隻求能學堂，此生無憾。”

百裏東君一驚：“為何？”

這是尹落霞早就打算好了的，四個人既然都走到這裏，那麽就算全部能進外院，但拜先生座下的畢竟隻有一人，是子，很怕其他三個人把這個機會讓給，便急忙先推開了。

“那就可惜了。”李先生轉，“諸位可有誰願意收此姑娘為徒的？”

“弟子願意。”一頂轎子中傳出了一個聲音。

雷夢殺一轉頭：“柳月？你還真的要收弟子了？你師兄我還沒這個打算呢，要收也是先給幾位師範，再之後也是師兄我啊。”

“我收自有我收的道理。”柳月公子笑道。

“你有什麽道理？你能收得，我就收不得？”雷夢殺怒道。

“你可以收，但是嫂子可能會把你埋進劍塚裏。”柳月公子緩緩道。

“這麽好看，倒的確是不行……”雷夢殺點了點頭，“那你為何收？”

柳月公子傲然道：“因為長得很漂亮。”

雷夢殺“嘿”了一聲：“你選花魁呢？”

“我的武功，隻有漂亮的人可以學，師兄又不是不知。”柳月公子用折扇微微推起一角幕簾，“尹姑娘，你可願意和我學武？”

尹落霞問道：“為什麽你的武功，隻有漂亮的人可以學？”

“這下間很多事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我的武功掌握在我手裏，所以我了算。以後，你了算。”柳月公子回道。

尹落霞並沒有很聽明白，隻是覺得莫名的有意思，馬上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