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分離,在角牽連出一條細長糜麗的銀。
舌間溢出的聲像立環繞音,低低縈繞在耳際,意猶未盡,比角的銀還纏綿黏膩,余音繞梁似的慢慢停歇。
這銷魂的低聲不是來自林霜,來自Polo衫先生。
林霜覺得自己沒有下限,可這一刻實實在在打破了自己的下限。
不喜歡聽男人。
生理惡心到反胃,比生喝一桶豬油還要倒胃口。
能接Polo衫先生的油腔調,沒想到栽到了這張床上。
就好像打算看一場愉快的電影,選好了片子,排好了檔期,做好了心理建設,排除了不良反應,最后碟片打開,漫天煙花變大炸,大踩雷踩到竹引線上。
這幾個月辛辛苦苦的應付都是在抓瞎,真覺得自己比Polo衫還沒有下限。
林霜抓著前的襟,目迷蒙,酡紅,抵住Polo衫先生健壯的膛,呵氣如蘭:“左總,您的手機......已經亮過很多次了,是不是公司有什麼急事?”
含帶怯看著洗手間:“不如.......您先理公事,順帶.....”的指尖劃過男人口,語氣婉轉,“換下這服........也讓我準備準備?”
“好。”男人不舍,皺著眉頭去拿自己的手機。
林霜倚在床上,長發,含笑目睹他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傳來不耐的聲音:“喂........”
起,整理長,把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扔在床上,拎著高跟鞋出了酒店房門。
林霜在酒店樓下的便利店買了瓶漱口水,咕嚕咕嚕干了半瓶,把口腔里把黏膩要死的覺洗掉,剛坐上出租車,接到Polo衫先生的電話。
“寶貝你人呢?”
“忘記跟左總說了,我在回家的路上。”微笑,“謝謝您今天的款待。”
電話那端聲音愣了愣,猛然提高了八度:“你什麼意思?”
“左總的手機從電影開場響到床上,這麼好的節日,應該有其他的人比我更需要您。”語氣輕快,“您現在出發,應該還趕得及下一場約會,那串珍珠項鏈價值不菲,收到禮的人應該會很開心。”
“你、玩、我?”男人聲音扭曲,林霜能想象那邊的暴跳如雷。
語氣誠懇:“您這是哪里的話?我從一開始就有很認真跟您調,百分百配合您的節奏,并對今天的節目懷抱萬分期待,甚至穿了我最喜歡的子。”
“只是我突然對您失去了興趣。”撐著自己的下,“恕我直言,我在左總的吻里,嘗到別的人的味道,對不起,這太出戲了。”
“你什麼意思,嫌棄我?”
“不不不,我只是良心不安,您英俊多金,吻技高超,應該有很多人都傾倒在您的西裝下。”語氣款款,“能無數次打電話找您的人,應該是真的你,比我這樣見起意心懷不軌的人強多了,左總應該好好珍惜。”
Polo衫先生自詡流連花叢,此刻也氣到變形。
“我無心放您鴿子,只是良心覺醒,左總逢場作戲,也是個中高手,想必也能理解,如果您覺得我傷害了您,那您開個價,我竭盡所能賠償您的損失。”
“還有,這邊還是建議您有空去皮管理中心做個全心SPA,做個深度火山泥面保養。”
神清氣爽掛了電話,而后打了個電話給苗彩。
苗彩和趙峰在一起約會,聽得一愣一愣的。
“會不會給趙峰添麻煩?”
趙峰是個職場老油條,聽完哈哈大笑,搶過電話:“這沒事,左總的把柄在我手上,我樂還來不及呢,林霜你剛才什麼意思?左總床上怎麼樣?”
林霜“呸”了一聲,掛了電話。
手機提示有微信未讀消息,都來自羅薇,十多條小作文似的對話框,跟解釋電影院的事。
【今天這個男生,是單位領導介紹的同事,我們也是剛剛接,他買了電影票,約我出來看電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周老師那邊......我的確喜歡他的,之前也一直找機會和他接,前幾天他跟我說了他自的一些況,他沒有父母,家里只有一個。我聽完后.......心里總覺得怪怪的,我沒想過他是個孤兒,爸媽知道后也強烈反對。】
【我還有個哥哥,我爸媽不好,這幾年一直給我哥哥帶孩子,我嫂子又懷了二胎,以后我懷孕生孩子,我爸媽幫不上忙,我也絕對不可能辭職回歸家庭,沒有人幫忙能帶孩子,這是個很麻煩的事。】
【他雖然是老師,到現在都還沒買房,我不介意和他一起斗,但房子裝修彩禮婚慶,五金鉆石這些,其實也要花不錢......孩子一輩子就一次婚禮,我不想將就,還是想慎重對待。】
林霜只想,這年頭離婚率高的。
【而且周老師對我也不怎麼上心,從不主找我聊天,他聊天態度也只是把我當普通朋友,大概對我沒什麼想法......他人其實不錯,還幫了我個忙,但我想了很久,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
羅薇翻來覆去說了很多,不知道是用這些理由安自己,還是安林霜。
真魔幻,剛從酒店套房灑滿玫瑰花瓣的床上逃下來,同步進行的另一個世界,充斥著嫁娶間各種瑣碎的矛盾。
最后羅薇小心翼翼又滿懷煩惱詢問林霜:“林霜,你覺得我這樣做對嗎?”
林霜回了兩個字:“很對。”
是局外人,并不關心對錯。
林霜扭頭看著車窗外流逝的街景,跟出租車司機改地址:“師傅,麻煩調頭,去北泉高中。”
回了茶店。
娜娜看見老板娘回來,哇了一聲:“老板娘你不約會了?”
“約完了。你今天不是也有約會?”
今天茶店的營業時間只到下午六點,娜娜晚上和男朋友有燭晚餐。
“你去吧,我來守店。”
娜娜樂不可支:“謝謝老板娘。”
林霜把店里所有Polo衫送的鮮花都扔進了垃圾桶。
時至今日,最不喜歡的還是玫瑰花。
很多男人都送過玫瑰花,他們總說的濃烈適合玫瑰,連刺也是艷麗的。
七夕的北泉高中,有學生模樣的小牽著手進來買茶,林霜跟他們推銷茶店的充值卡,心型卡面,一人一半。
“人節的茶買一送一哦,紀念日和兩人生日都有八折優惠。”
“老板娘,那分手了卡怎麼辦?”
“退卡日我請你們喝茶吧,都失了,應該喝一杯茶慶祝下,畢竟單萬歲嘛。”
男孩孩哈哈笑起來。
晚上八點,茶店關門打烊,街上行人寥寥,站在公站臺,打出租車回家。
頭頂星河璀璨,風綿涼爽,遇到了一個人,剛從校門出來。
那個人看見,眼里閃過一驚訝。
“周老師。”林霜看他一步步走近,風吹的秀發,“晚上還上課?”
周正撓撓頭:“今天休息,我去學生宿舍轉轉。”
敏節日,校的住宿生沒有班主任假條不準出校,周正盡職盡力,去學生宿舍清點人數,怕學生溜出校門玩。
林霜點點頭,目向街道,路過的出租車都滿載,打車件上的空車都在加價等客。
收起手機,扭頭問他:“周老師吃晚飯了嗎?”
林霜微笑,眸晶瑩:“如果沒吃的話.......不如一起去吃點吧,我還欠周老師一頓飯。”
室各大小餐廳都是滿,林霜打算在學校周邊隨便吃點。
路過一間飾品小店,周正頓足問:“那個,你.......冷不冷?”
穿著那緞面綠,肩背,全憑一頭濃的長發遮擋。
林霜挑眉。
“給你買條披肩吧。”他語氣含糊,低頭看著腳尖,蹭了蹭地上灰塵。
“好啊。”
周正抓著條寬幅巾出來,林霜看著那十五歲鐘的,了角,不聲把巾展開,披在了肩上。
兩人去了那間砂鍋米線店,林霜撈著綠子進了一個角落。
是米線店的常客,不用開口老板就知道要吃什麼,牛米線,加牛雜,加辣。
“周老師,好久不見啊。”老板轉向周正,語氣絡,“周老師吃點什麼?”
周正點了份三鮮米線。
林霜問他:“周老師高中時候也常來這家店?”
“以前吃過一兩次。”他抿抿,“回學校教書后,偶爾會跟張凡一起來,他跟老板聊得。”
老板在兩個人的米線上都加了一個荷包蛋。
周正抬起筷子,夾著荷包蛋頓住,林霜抬頭瞟他一眼:“吃吧,老板送的。”
兩人埋頭吃米線,林霜吃東西習慣玩手機,狀態常常心不在焉,周正一言不發,像一尊雕像般默默坐在對面。
“周老師談過嗎?”問他。
“.........”他目游離,最后埋頭,淡聲道,“前兩年談過一次。”
“后來怎麼分手了呢?”
“格不太合適。”周正吃得艱難,“都是老師,工作都很忙。”
“你呢?”他小心翼翼問。
“好幾次吧。”隨口道,“記不清了。”
“你和那個送花的男人.......”周正含糊問,“吵架了?”
林霜釋然一笑:“吹了。”
他目直直看著。
林霜攪了一口米線,不知是煩躁還是氣餒,有種自暴自棄的泄氣,停住了筷子:“我出去煙。”
周正買完單,看見站在店門前的樹下煙,煙頭火一閃一閃。
華燈和月照在的子上,像靜謐的華緩緩流淌,連帶著人都是發的。
他默默站在邊。
“我自己打個車回去。”叼著細煙轉,“周老師也回去休息吧。”
這個時間出租車并不好打,周正掏手機:“太晚了不安全,我有個朋友在跑滴滴,我讓他送你回去吧。”
周正喊來了順仔。
“阿正。”順仔就在附近跑單,很快就過來。
林霜順利上車,周正把車門關上,俯在車窗:“到家后,跟我說一聲吧。”
順仔看了眼后座艷四的大,拍著脯給兄弟打包票:“阿正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人安全送到。”
車子走遠。
“那個.......你是阿正的朋友吧。”順仔在車座上扭了扭,慨,“今天可是個好的日子啊,你們倆.......”
“我在學校旁邊開店,等出租車正好遇見周老師。”
順仔失“哦”了一聲。
林霜看著主駕駛座上套著手工線罩:“小師傅和周老師認識啊?”
“嘿,我周順,我跟阿正是一個村的,從小一起長大,認識二十多年了,穿一條子的鐵哥們呢。”
林霜點點頭。
過了半晌,突然開口:“周老師是不是還有個親妹妹?以前好像見過一次,和他長得有點像。”
“那是他二叔家的堂妹,他家就他自己,跟一起過。”
“嗯?那周老師的父母呢?”
順仔搖搖頭:“他爸媽都不在世,走了十幾年啦。”
“是生病嗎?”
“意外,下雨天村里水庫漲水,叔叔阿姨兩人都沒了,那天真的太慘了。”順仔酸楚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林霜也陷了沉默。
有周正的吩咐,順仔執意把林霜送進去:“我再送送你,放心,我車技好著呢,撞不了,再說了,這邊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走路也不安全。”
車停在樓下,周正恰好打電話給順仔。
林霜在順仔的電話里道謝。
他溫聲回:“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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