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笑聲在窟中迴盪。

令整座窟都瑟瑟發抖。

孟超和秦虎頭頂，不斷有碎石崩裂，砸得他們的天靈蓋和心裡，都哇涼哇涼。

呂雅像是被他的笑聲奪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在地道：“那你回來之後，還說要爲呂蓮報仇，還一邊戰鬥一邊流淚，變哭泣殺神？”

“逢場作戲而已。”

林川笑瞇瞇道，“整個團隊都死了，只有我一個人逃出來，如果不表現得悲痛絕，還患上了創後綜合徵的樣子，你呂蓮的父親，你們呂家的大佬怎麼想，會不會責怪我這頭鷹犬，沒把他的兒看顧好？他只要手指，就能扼殺我的未來，我怎麼能不爲呂蓮報仇呢？

“就算我是真心流淚，也沒有半滴眼淚是爲鑽石九頭龍而流，我只爲自己、爲小白、爲真正的同類，被你們欺騙，奴役，榨……而心碎淚流。”

“……”

呂雅沉默片刻，忽然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相信地說，“那，之後你又加幾支戰隊，去追殺白幽靈，幾乎都全軍覆沒，最多救出一兩名同伴，也是你和白幽靈聯手演出的一場好戲？”

“沒錯，自從大徹大悟之後，我就發誓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運，絕不讓任何人再將我踩在腳下，我要變強，不擇手段，不顧一切地變強！”

林川冷冷道，“但是，和你們這些出豪門，各種修煉資源唾手可得的幸運兒相比，我能掌控的資源實在太了，申玉龍剛纔說的對，在天文數字的資源面前，天賦算個屁啊！

“無論我怎麼努力修煉，終究底子太薄，漸漸力不從心——這一點，大學階段就表現非常明顯了，這樣下去，我和豪門子弟的差距只會越拉越遠。

“所以，我將一些家厚的豪門子弟騙到荒原深，和小白聯手幹掉了他們，然後，小白吞噬他們的，我則搜刮他們上的武、藥劑、天材地寶，各種珍貴的資源。

“當然我不是每次都這麼做。

“有時候，小白也會利用它的智慧，吸引一大批怪到我面前來自投羅網，甚至有幾次，在目擊者面前，故意裝出被我重創，只差一點點就能將它斬殺的假象。

“就這樣，在小白的幫助下，獲得富資源的我，實力狂飆突進，名氣也越來越響亮，隨著‘哭泣殺神’這個人設的確立，有更多人脈、勢力和各方資源主送上門來。

“而小白也在我的幫助下，突破了幻狼一族的天然枷鎖，進化地獄兇，漸漸爲碎星湖區到墓碑森林這一帶，兇名赫赫的中階超。

“明白了吧，雅，我和小白時並肩作戰的戰友，你不可能挑撥我們的關係。”

“林川，沒想到你會變這樣。”

呂雅的聲音都帶著哭腔，“變得這麼……滅絕人，毫無底線！”

“錯，我是有底線的。”

林川正道，“第一，每次我都心挑選要下手的對象，我只選那些高高在上的豪門子弟，畢竟他們並非我的同類，我殺他們，和他們殺怪，沒有任何區別，我從沒傷害過半個普通人。

“第二，每次手前，我都會進行一次‘測試’，用類似‘藍瑪瑙類晶’之類的寶，加上小白的配合，激發他們心靈最深的自私、貪婪、嗜……各種人黑暗面。

“你知道嗎，這些豪門子弟，沒一個經得起測試，有好幾次他們爲了奪走我手裡的‘寶’，還搶先襲我，哈哈哈哈，那副醜態百出的模樣，保準你看了之後會陷深深的懷疑——人類和怪，究竟有什麼區別？還是說，人就是怪，本沒區別的！”

呂雅低下腦袋，用散的頭髮遮住臉龐，肩膀一聳一聳，啜泣道：“我明白了，申玉龍和我們兩支探礦隊的火併，也是一場測試。”

“沒錯，你看到了，真正死在我和小白手裡的究竟有多人？絕大多數人，都是死於自己的貪婪、自私和恐懼。”

林川冷冷道，“因貪婪而自私，因自私而恐懼，自己想殺別人，就以爲別人也要殺他，自己爲了奪取紅輝玉礦脈不擇手段，就以爲別人同樣無所不用其極，雅，原本我以爲你和呂蓮會有所不同，但從這次任務來看，除了對我的態度，你們都是一樣的，都遵循著鑽石九頭龍的法則，只顧自己的利益。

“呵呵，其實我的小師弟孟超，提醒過你們的，不是嗎？

“如果你們都能像孟超一樣，還保留幾分天真、善良、真正的人，無比稚地相信‘人類絕不能自相殘殺’，這些人就真的不用死了。

“可惜，雅，你沒聽孟超的勸告，你害死了他們，他們也害死了自己！”

趴在巖壁下面聽的秦虎，看了孟超一眼，醜臉上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孟超聳聳肩，表示大家都這麼說，自己是出了名的天真善良，沒辦法。

巖壁上方，呂雅絕道：“所以，我沒通過‘測試’，只能淪爲白幽靈腹中的食？”

林川臉上閃過一抹糾結之。

“雅，信不信由你，在所有豪門子弟裡，你是我唯一不捨得傷害的人。”

他喃喃道，“無論你把我當什麼，我始終都把你當朋友……”

“今天之前，我也一直把你當朋友。”

呂雅咬牙道，“這是我畢生犯過最大的錯誤！”

“我知道，現在你的眼中，我一定是個人面心的惡魔，但還是希你能相信——”

林川苦笑道，“若非別無選擇，我不想把你拖下水的，爲什麼你這樣野心，非要跑到地底找什麼紅輝玉礦脈呢，你本不知道，它對我的夢想究竟有多重要！”

呂雅微微一怔：“你的夢想？”

林川道：“談酬金時，我提過的。”

呂雅瞪大眼睛道：“就是擴建並升級福喜路小學的事？你有病啊，林川！如果這就是你的夢想，靠優先開採權的利益，再加上我的幫助，你完全可以重建一所最高級的小學，讓你街坊鄰居的孩子們都最好的教育了，何必搞這麼多事！”

“是，如果僅僅是福喜路小學，這次任務的酬金，加上我多年的積蓄，最多再求求你和你爸，自然是夠的。”

林川憂鬱道，“但是，整個龍城究竟有多像福喜路小學這樣貧民窟裡的學校，仍舊破破爛爛，師資力量不足，連每天提供兩頓靈氣充裕的營養餐都做不到？

“福喜路小學出了我這個‘哭泣殺神’，又得到你們這些大人的施捨，倒是煥然一新了，別普通人家的孩子，又能什麼教育，在未來的人生賽場上，怎麼去和那些一出生，就生在領獎臺上的豪門子弟競爭？

“雅，你說這次任務功之後，會幫我重建福喜路小學；有朝一日你掌握了擎天集團的大權，甚至會出資收購福喜路小學，邀請擎天集團的高手駐——這我絕對相信，也對你非常激。

“但是，你能幫我用最高規格，最富的資源，去重建一百所、一千所學校，讓全龍城所有普通人的孩子，都和豪門子弟一樣的修煉資源嗎？你行嗎，你敢嗎，你願意嗎？”

呂雅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結結道：“那些普通人，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已經是天境強者了啊！”

林川自嘲地笑起來，搖頭道：“所以，我們只能是朋友，永遠都無法爲同類，因爲，我要走的路，你永遠都走不了，甚至看不到。”

說著，他張開雙臂，激盪靈磁力場，利用磁懸浮之力，再次漂浮起來。

一顆顆殷紅的珠，在他周縈繞，配合滿臉自我陶醉、犧牲的神聖芒，令他顯得無比異樣。

“我不是爲了自己才殺這麼多人，搞這麼多事，我是爲了孩子們，爲了千千萬萬和我一樣出貧寒，卻同樣有夢想，鬥和功的孩子們——他們是龍城的希！

“我有朝一日，所有孩子們，不分貧富、貴賤，不管上究竟流淌著強者的脈，還是弱者的脈，他們都能在同一間學校裡，同樣的修煉資源，得到絕世強者一視同仁的悉心指點，把天賦完全綻放出來，就算要競爭，大家也應該從同一起跑線開始競爭。

“我有朝一日，豪門子弟再也不要那麼盛氣凌人，不要把高高在上當理所當然，不要再恣意欺凌寒門子弟，卻極有法律能制裁他們。

“我有朝一日，即便龍城最貧苦的普通人，他的居所和食，也不要和最有權勢的絕世強者差距太大，至當絕世強者看到普通人居住的小窩棚，再踏進他自己輝煌的宮殿時，心底能有那麼一不忍。

“我有朝一日，所有人類都能爲真正的同類，人類文明燦爛輝煌的芒，所有人都能無條件地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