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是溫笛給他的生日禮。
肖冬翰打開外包裝紙,很致的禮品盒。
兩樣禮,一個平安福袋,一副袖扣。
盒子里還有一張卡片。
【三十一歲生快。愿余生,平安喜樂。——溫笛】
肖冬翰把那行祝福語,一字一字,在心里默讀了好幾遍。
他拿下眼鏡,按了按鼻梁。
手拿下來,幾秒后又按了按。
他拿起手機,給打電話。
溫笛那邊是晚上,正在電腦前改劇本。
肖冬翰清了下嗓子,“禮我收到了。”
“一點小禮,你喜歡就好。”
“最珍貴的。”他頓了下,整理好緒才說話,“許愿祝福之類的,你不是說不準。還專門去給我求了一個來。”
“我又信了,覺得它會準。”
肖冬翰跟聊別的,“你呢,現在在哪?”
“在家。過幾天我二姑媽給兩個表弟辦升學宴,等忙完升學宴,我就去北京,開機前要忙的事很多。”
肖冬翰聽到點擊鼠標的聲音,不知道是看劇本,還是在那點,“溫笛,你忙吧。有事打我電話,我這個號碼,不會換的。”
“好。”
肖冬翰等掛了電話,他關了屏幕。
魯書等老板把禮放進保險柜,他才匯報,肖寧上個月在國的華東大區,營收下3%。
肖冬翰戴上眼鏡,斂起所有緒,“直接跟嚴賀禹搶吧。”
嚴賀禹之前怕出手狠了,溫笛會不高興。
他之前怕不擇手段后,溫笛以為他故意打前任。
現在,誰都不再有顧慮。
--
自那天之后,溫笛再也沒收到肖冬翰的行程報備消息。
他們像兩個世界的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
爺爺從來不提肖冬翰的只言片語,也不會多問為什麼又要分手。
唯一的變化,家里的菠蘿再也看不見。
可能是怕景傷,收了起來。
升學宴后,訂了隔天的高鐵回北京。
這次是母親送去高鐵站,臨走時,爺爺給收拾了一些零食裝箱子里,說想吃的時候不用再現買。
他們還拿當小孩。
去車站的路上,趙月翎抓過兒的手,假裝欣賞新做的指甲,輕輕拍拍兒的手背,“要是難,跟媽媽說說。”
溫笛揚揚角,“還好。媽你不用擔心。”
趙月翎哪能不擔心,“我就怕你以后,可能再也不想。”
溫笛提前讓母親有個心理準備,“還真有這個想法。不打算在上耗費時間,趁著年輕,多多賺錢。”
趙月翎對兒的和婚姻不強求,只要不消沉,搞事業也行。“缺錢的話,跟媽媽說。”
“我有錢,真不夠的話,找你們融資。”
到了車站,離別時,溫笛抱抱母親,“媽,對不起。”
“跟媽媽說對不起干嘛。”
“老讓你們心。”
“已經很省心了好吧。”在趙月翎的眼里,兒的所有缺點都不值一提。
坐上北上的高鐵,溫笛找出耳機手機里,單曲循環一首慢歌,又從包里拿出眼罩戴上。
心里很空。
什麼都無法填滿。
昨天大表弟給發了一封郵件,標題是“失眠癥克星”。
點開附件,是奧數題集錦。
這小孩。
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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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知道溫笛分手的是沈棠,然后是秦醒。
秦醒本不想跟嚴賀禹說,但這事也瞞不了多久,他問嚴賀禹:【你知不知道溫笛分手了?】
嚴賀禹不知道,但有預。因為這段時間,肖冬翰瘋狂搶占華東大區的市場。
他想去確定一下他們分沒分,又打消念頭。
不想讓秦醒有心理負擔,他說:【知道。】
秦醒:【那就好。】
隨即又發來一條:【其他我不知道。】
是告訴嚴賀禹,不要再打聽溫笛的其他消息,他不會。
嚴賀禹沒回。
他盯著秦醒的消息看了兩秒,抄起車鑰匙往院子里走。
“誒,哥,你去哪?馬上吃飯。”
“你們先吃。”
他頭也沒回。
嚴賀禹發車子,還沒開到院子門口,他突然一腳剎車踩下去,人也跟著往前傾了下。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溫笛。
他跟,跟其他陌生人一樣,沒有聯系方式,不知道哪天在哪能遇到,或許,也遇不到。
他掛上倒擋,車子一路退回到停車位。
嚴賀禹停好車,到扶手箱找煙。
之前秦醒開他的車,扔了兩包在里面。
煙和打火機都有,他拆了一包。
院子里只開了幾展小地燈,線昏暗。
白煙霧裊裊,車窗外,煙頭閃著猩紅。
嚴賀言在不遠站了會兒,“誒。”踱步過去。
嚴賀禹偏頭,“外頭熱。”
“你也知道熱啊。”
車熄了火,空調沒開。
嚴賀禹說:“完下去,你先回屋。”
嚴賀言靠在后車門,被曬了一天的車,到現在還是熱乎乎的。
在吃冷飲,院子的悶熱,暫時能忍。
“是不是,溫笛和肖冬翰訂婚了?”不然哥哥不會這麼失控,突然跑了出去,汽車開了又倒回來。
“分了。”
“啊?”
嚴賀言奪過他手里的煙,在石子上滅了煙,“那你什麼煙。以后別再了,溫笛不怎麼喜歡煙味。”
嚴賀禹推開車門下去,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再次拉開車門,彎腰,把扶手箱里的煙都拿出來。
溫笛應該不會再坐他的車,但他還是把煙拿走。
嚴賀言先回客廳,今天爸爸在家,好不容易休息兩天。
“爸爸,今晚我陪您喝一杯。”
“說吧,要爸爸贊助你什麼。”
“先攢著,沒想好。今晚高興。”
嚴鴻錦好說話,“行,先記著。”
嚴賀言倒了三杯酒,給哥哥倒了一杯溫水。
一家人在餐桌前坐下來,嚴鴻錦瞅著兒子的水杯,“還胃疼?”
葉敏瓊:“不是胃疼,他現在哪兒都疼。”
嚴鴻錦不是拿兒子開涮,是真心實意關心,“實在不行,你去做做心臟彩超。”
嚴賀言笑出聲,“爸,他心臟離康復近了一丟丟,不過也不好說,萬一人家不答應他,他心臟直接開裂。”
嚴賀禹睇了一眼妹妹,“好好說話。”
看在以前經常關心他的份上,他沒再說別的。
葉敏瓊看向兒:“什麼意思?”
嚴賀言開心地抿了一口酒,“溫笛跟肖冬翰分手了。”
嚴鴻錦終于明白,為什麼兒要開酒慶祝。
在嚴賀言剛才那句話后,飯桌上沉默著。
嚴鴻錦語重心長跟兒子說:“這都幾年了,你還沒過去這個坎。你要想追你就追,我跟你媽不管你。要是管多了,你心里頭一輩子留個憾。人有沒有下輩子,誰知道。”
葉敏瓊話:“關鍵不是他追不追的問題。”
嚴鴻錦:“我知道,是他追不上。”
這兩年兒子在江城下了多功夫,他還是知道一點的,但人家姑娘就是不回頭。
“你愿意倒,你就,但我看哪,倒也懸。”
“……”
嚴賀言樂不可支,樂完了,還是替嚴賀禹說兩句:“爸,我哥現在改了不,應該還是有點希。”
嚴鴻錦點頭,開玩笑說:“改了之后有點像我。”
“哈哈。”
嚴賀言笑出來,里的酒差點噴了。
嚴賀禹后來一句話沒說,沉默吃飯。
他不知道溫笛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態,是不是很難。
翌日晚上,他加班到七點,今天時間早,路過影視公司樓下,秦醒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他讓司機拐過去。
秦醒在研究劇本,眼快看瞎了。
他辦公室的門從來不關,聽到門口有腳步聲,他抬頭。
“嚴哥,你今天不忙?”
“忙完了。”
秦醒起,要去給他倒水。
嚴賀禹說:“我自己來。”
秦醒沒跟他客氣,又坐下。
嚴賀禹經常來他辦公室坐坐,從去年九月份開始,一直到現在,只要在北京,不加班沒有應酬的時候,都會過來。
有時坐上十幾二十分鐘,有時也能待上一兩個小時。
他書柜的書,嚴賀禹都看不上,還自己買了幾本帶來,每次過來,都是看書打發時間。
他知道,嚴賀禹是為了偶遇溫笛。
但一年下來,他一次也沒遇到過。
今天又完錯過。
溫笛在半小時前剛走。
嚴賀禹倒了一杯水,到書柜拿書看。這幾本書還是五月份時,他在二手書店淘的,帶到秦醒這里來,斷斷續續看了一本半。
他拿過上次只看了一半的書,坐回沙發上。
“你我書的?”
嚴賀禹抬頭看秦醒。
秦醒一頭霧水,“沒啊。怎麼了?”
嚴賀禹說:“上次看到一半左右,現在書簽夾在28頁。”
秦醒眨眨眼,只有一個可能,“那是溫笛看的,今天來公司找我,當時我在開會,可能閑著無聊在書柜里找了本書看。”
因為他從來不看書,所以溫笛以為那個書簽是隨意夾在書里的。
嚴賀禹沒書簽,還夾在28頁,他往后翻找自己看到了哪頁。
這麼久,他跟唯一的聯系,可能就是這本書,這個書簽。
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再接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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