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最可怕的驗是什麼?
追錯了星。
祁姍如臨大敵地過車窗著外面來往的人群,在前方的駕駛座上,坐著一個整張臉都被墨鏡和口罩遮住的年,但年上略顯夸張的打歌服和口罩下顎角致的廓無疑證明了他的份。
他是個豆,準確地說是和影帝夏初同坐一趟飛機的當紅組合(BR)-EIGHT員之一。
(BR)-EIGHT是貨真價實的選秀出道,把人氣當做唯一的評判標準,靠全民投票從幾百個來自大小娛樂公司的小偶像中選出八人,組了現在的(BR)-EIGHT男團,出道即巔峰,一個團綜都能請來滿貫影帝夏初當嘉賓。
總之這八個人是現在娛樂圈的頂級流量,隨便拉出一只廣大的追星都恨不得給他生出整個園。
可祁姍對這些火不過“頭七”的純流量偶像真沒什麼興趣,是來給男神夏初接機的,沒想到出師不利,先是形單影只的被一眾有統籌有規劃的(BR)-EIGHT出了接機區,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來接夏初的車開走,不但手里的信和禮沒送出去,沮喪地了個滴滴準備回家,上車還發現開車的是(BR)-EIGHT中的某一位。
祁姍一臉懵地看著這位當紅偶像屈尊在一輛不足二十萬的低配帕薩特里,還……接起了滴滴的單?
而該偶像還不知怎麼回事,見上車似乎也到了驚嚇,摘下墨鏡來和凹了個對臉懵。
祁姍揚揚手機:“京YQ7438?”
年眉梢一抖:“我看起來像那種搖個車牌都像罵街的人?”
祁姍定睛一看,擋風玻璃上的車檢標志上赫然寫著京YQ7439,怪上車時沒看仔細,一個數字之差上錯了車。
“不好意思哈,俺剛才著急沒瞅清。”祁姍又要下車。
年當機立斷把車門鎖了。
祁姍:“……”
帝都機場,深夜十點。
孤男寡,共一車。
況有點復雜。
把包包里的防狼噴霧拿出來:“干啥玩意這是?”
作為一個合格的腦殘,就要從頭到腳由而外地像偶像學習,祁姍也是如此,影帝夏初的祖籍在東北,一張比人更的臉出了名的開口就掉渣,而祁姍為了能更加接近偶像,頂著中法混兒的高級臉,愣是把《鄉村》當了中文門教材。
看外表,應該在黎的高級餐廳里品著82年的拉菲侃侃而談,說話,你就覺得應該去82年的莊稼地里徒手秧,連拖拉機都不配用。
年的眉梢不自然地抖一下。
幸好作為偶像的職業修養奠定了他的表管理基礎,他很快舒展眉宇,平靜地對祁姍說:“外面都是狗仔,我不保證剛才有沒有人拍到你上我的車,但你現在下去肯定會被拍,偶像的緋聞就是丑聞,我在附近轉兩圈,等他們走了你再下車。”
偶像畢竟不同于演員,他們賣的就是夢想和人設,祁姍表示理解,不再急著下車,安安分分地跟車轉了很多圈。
不過很顯然,他們都低估了現代狗仔的敬業程度,眼瞅著機場附近的狗仔們從車上卸下睡袋被子泡面箱等等直接端去走紅軍兩萬五千里長征都沒病的東西,年偶像決定放棄這個和狗仔比耐力的環節,實行Plan B。
“我現在把車開走他們肯定會跟,所以我不能送你回家,你只能先去我家,然后你再從他們跟不到的地下車庫走,我重新給你車。”
這些小偶像出道不久,看似人氣很高,實際上掙的錢公司拿大頭,真出點什麼事連公司的違約金都賠不起,祁姍總不能砸人家飯碗,便同理心棚地答應下來,被偶像年帶回了家。
祁姍學習中文的時間還短,并沒有聽說過一句老話,做人水逆的時候喝涼水塞牙。
北京的機場方位有點偏,年居住的地方也有點偏,兩個偏疊加在一起,導致晚上十二點才抵達年家的祁姍本不到車。
祁姍問:“你現在能再把俺送回家不?”
年答:“來,對著外面已經把睡袋轉移過來的狗仔再說一遍這句話。”
迫于無奈,祁姍在睡車庫和去陌生男人家之間做出了選擇,拎著包做賊一樣跟著年上了電梯,都走到門口才想起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你這娃,咋一點不害怕俺是私生飯,就這麼把俺放進你家,萬一關門俺就把你就地正法,你不完犢子了嗎?”
覺得年防范心太過缺失,這麼沒有防范心的小偶像遲早有一天要被私生飯綁架調[和諧]教打樁機。
殊不知在年眼里才是沒有防范心的那個,把帶回家是被無奈,年提出這個解決辦法時幾乎做好了要好好勸一番才會答應的準備,沒想到眼前的混孩兒會這麼好說話,如果他真是壞人,絕對是那種不但把自己后路堵了,還恨不得連下水道都放過的模范害者。
不過年并沒有好心到會給一個陌生孩兒忠告,他給找好了拖鞋安排好了房間,這才摘下臉上的口罩,果然青春又帥氣,哪怕不是祁姍喜歡的款,也能讓喜歡他這款的小姑娘得如同踩了電門般洶涌澎湃。
年意味深長地看著:“你不是夏初哥的嗎?”
“哎呀媽呀,你咋知道?”祁姍聽他很尊重前輩地了自己偶像一聲哥,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
年努力做到無視的東北腔,把視線從手里那枚信上移開,信封上寫著說蟑螂爬都是侮辱蟑螂的“夏初收”三個字,挑了一個可能聽了會更喜歡的說法:“就……直覺吧。”
能被其他人直覺到和自己偶像有聯系,祁姍果然出了很開心的表。
歡喜得如同小賣鋪營業額翻倍的謝大腳,年不自然地別過頭,當偶像半年,他終于被一個不是自己的刷新了對飯圈的定義。
——原來作為偶像確實需要承擔社會責任,因為你的一言一行都會引導,像他夏初哥就是個典型的反面教材,生生把一個國際友人引導了如今這副快手APP的損(Sai)。
年今年只有21歲,大學還沒畢業,這是第一次帶回家。
就算這張口就能掰苞米,說話接地氣過他們參加綜藝時承辦農家樂的二嬸,但依舊無法讓人忽視那混兒特有的,非我族類的貌。
所以年偶像不可避免地失眠了。
失眠的年偶像拆了書柜里的一瓶紅酒,著窗外深濃的夜,慢慢嘆了口氣。
一回頭,對上了剛下外套,一頭金棕卷發垂至肩頭的祁姍。
年在娛樂圈混了半年,也見過不,可眼前的貌明顯和那些整容修過的臉不是一個段位,天生深邃致的廓,湛藍清澈的眼睛,材玲瓏又致極盡婀娜,得如同應該放在玻璃窗里展覽的昂貴娃娃。
可惜很快,這幅好的畫面就被的說話聲打破:“咋的了老弟,有啥煩心事和姐說說,你別看姐年紀不大,圈混了小十年,修片集資接機應援沒不懂的,就娛樂圈那點事,姐比你整得明白。”
年也不知道自己搭錯了哪筋,居然被眼前充滿了反差的挑起了傾訴,他把酒放在餐桌上,對祁姍說:“不是圈的事,也不是當偶像的事,是我不知道這一步走得對不對,也不知道之后該怎麼走。”
年給祁姍講了個故事,他大一大二的時候曾經弄混了激和喜歡的,以為自己上了一個生,在明知道那個生有男朋友的況下依舊想盡方法地去撬墻角……后來當然也沒,卻生的否定顛覆了很多他一直堅信的東西,所以在公司有需求時他才半推半就地參加選秀當了偶像,不是為了追捧,是他知道這行是青春飯,想至這幾年讓自己忙起來,不會有時間去胡思想。
“聽起來你像是個小三。”祁姍默默聽完了他的話,慨,“不過你這張臉長得確實沒啥道德,所以理之中,并不意外。”
年:“……”
他想把這句話當做夸他好看的意思來聽,但他的廉恥心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祁姍干了杯紅酒:“有哈啤不?紅酒這玩意酸不酸苦不苦除了裝之外沒啥卵用,還是俺家夏初家鄉的啤酒好喝,再擼幾串,鐵簽子豬腰子拿牙擼呲呲冒火星子那種,那才是走心必備。”
凌晨一點,滴滴都沒了,團肯定更不營業,所以串肯定沒有,但年居然真從儲間倒騰出一箱哈啤,冰箱里還有幾包老花生,倆人就著花生喝啤酒,從悶頭喝酒到踩箱狂歡,祁姍不記得自己喝了多,也不記得喝多的自己對年說了些什麼,只記得這頓酒喝得爽,沖上云霄云里霧里那種爽。
第二天一早,著昏沉的腦袋看看下一片狼藉的床,一不小心忽略了上還很完好的服,誤會了昨晚到底是哪種爽。
祁姍是個圈大佬,圈大佬通常很有錢,也確實是個富二代。
媽祁嵐是國際知名服裝品牌HOWL的創始人,爸里昂.霍華德是法國豪門霍華德家的現任當家,同母異父的哥哥是中國的副團級干部,嫂子也年僅21歲就創立了自己的獨立品牌,和母親比大有青出于藍勝于藍的意思……
總之世顯赫,哪怕平時再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也無法接自己以這種坑爹的方式失,還失給一個初次見面的失格偶像。
“你醒了啊,抱歉昨晚沒攔住你害你喝多,主要也沒想到你酒量那麼差……”正憤難當,偏偏某個罪魁禍首還端著一杯醒酒茶,若無其事地想要把昨晚的一切甩鍋給自作自。
祁姍覺得這事兒真的沒法忍,叔可忍嬸兒都不可忍。
“啪!”地一聲,的掌落在年臉上,用了足夠大的力氣,打得他偏了頭。
“無恥!敗類!禽!”將自己腦海里屈指可數的幾個漢語罵人詞匯吼出來,話也說得前言不搭后語,“我現在就報警!讓人民警察代表正義消滅你!”
不同于的憤怒,年卻表現得極其冷靜,他本就生了一張禍國殃民距離十足的臉,一旦遠離鏡頭褪去眼里營業專用的溫度,清冷出塵的氣場便綻放出來,天生帶著三分常人不敢視的傲骨。
“好啊,那你去報。”他先是把醒酒茶放在床邊柜上,然后了被祁姍打過的側臉:“看看警察究竟會因為強[和諧]罪抓我,還是因為故意傷人罪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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