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渝一直看著車外的風景怔怔出神,直到跟著沈遲意進了云影閣,才找回一些歸屬。
沈遲意拿到阿那多不賠償的珠寶黃金,本來想給沈若渝,讓去外面尋個地方安置好自個,但想到一個貌子就這麼出王府,怕是又會引來別人的覬覦,又不可能時時照看著沈若渝,只得讓易好容,在邊暫時假扮侍,平時只要不出去臉,倒也不會引人注目。
沈若渝站在云影閣,還是有些不知所措,這時一個高大拔的影走進來,怔了怔才驚喜道:“寧侍衛?你怎麼也在這兒?”
沈遲意解釋道:“多虧寧侍衛拼死回到蜀中,我才知道了堂姐在西戎的消息,他了不輕的傷,我便打點好上下,讓他留在王府里養傷,又做了府里的侍衛。”
沈若渝見到故人,又忍不住紅了眼眶,拼命捂住,有些哽咽地喃喃道:“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了,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寧侍衛抬眼直視著:“回來了…”他很快低下頭,聲音沙啞地道:“我和姑娘都回來了…”
……
陸枕溪來蜀中不是為了和談,那樁軍械案他也是要過問的。
軍械案發展到這個時候,證據案其實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就是各個勢力在背后的博弈。藩王朝廷都在圍著此案進行一場角逐。
陸枕溪便和衛諺商議:“既然本王來了,這案子自得再審一番,以便之后的調查。”
衛諺不咸不淡地道:“軍械案我一個人可說了不算,近來蜀中新上任了一位巡,姓姜名義的,郡王若是想審,還得來他商議。”
幾個月前,那位和稀泥的楊總督致使,這位姜巡走馬上任,政績不政績的先不談,他倒是和衛諺走的很近,似乎有投誠之意。
姜義…陸枕溪把這個名字默念了一遍,暗暗皺眉,很快道:“那就請那位姜巡過來吧。”
衛諺不冷不熱地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沈家是軍械案的要犯,王爺不打算避嫌嗎?”
陸枕溪不卑不,神從容:“朝廷律法,直系一脈不得互相問案,我和沈家早已出了五服,應當沒這個講究。”
衛諺嘲諷地挑了下:“都出了五服,郡王不還是對側妃關心的嘛?”
他這欠的德行,泥人看了都想打人。陸枕溪到底是個郡王,又是宗室嫡出,臉也冷沉下來:“這就不勞世子心了。”
衛諺撇了下,命人去請姜義。
衛諺有事相請,姜義倒是來的頗為干脆,面有笑意地問道:“世子有何吩咐?”
吩咐這二字,已經把他放于一個低位,如今朝中積弊已久,黨派林立,看來姜義的投誠之心頗為熱切,私下和衛諺應當有了默契。
陸枕溪心思一轉,衛諺淡道:“不是我,是祁王有事要和你商議。”
姜義有些疑地看過來,陸枕溪直言道:“我想提審軍械案的要犯。”他頓了下,又補了句:“尤其是沈家一系。”
姜義下意識地去看衛諺的反應,見他無于衷,這才道:“這自然是可以的,便是郡王不說提審一事,我也會遣人來問郡王。”他沉道:“不過沈家該審的人都審的差不多了,郡王怕是也問不出什麼來。”
陸枕溪聽出他話里有話,淡聲問:“巡的意思是?”
姜義一笑:“不如先從沒怎麼盤問過的開始,沒準會有新的發現。”他見衛諺和陸枕溪不語,主補了句:“沈側妃。”
姜義曾經和沈澤有些齟齬,他的心思倒是好猜得很。
衛諺和陸枕溪齊齊皺眉,衛諺更是道:“不妥,一個眷能知道什麼。”
姜義愣了下,忙補了句:“世子放心,只是我過去問些尋常問題,不會像案犯一樣,開堂提審的。更何況沈家案,沈側妃也有配合審理之義。”
他這理由倒是找的漂亮,讓人一時不能拒絕。衛諺還待說話,陸枕溪已經輕點兩下折扇:“好吧。”
……
沈遲意下午才知道他們要問自己案子的事兒,但這又不是壞事,若答的好了,沒準對此案還有正面影響。
衛諺見同意,又去回稟了瑞王,瑞王聽說是案子的事兒就失了興致,點頭答應了,衛諺第二日就帶著沈遲意去了衙署。
沈遲意難免有些忐忑,路上就跟衛諺打聽了幾句,衛諺不冷不熱地道:“你去跟祁王打聽啊,你不是和他關系頗好嗎?”
沈遲意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忍不住笑:“世子怎麼跟小孩似的,這又不是過家家。”
衛諺聽這麼說,心里既尷尬又上火:“你才是小孩呢,你還是三歲小孩!”
發了句火,他就拂袖拍馬走了。
沈遲意隨著他到了衙署,衙署正堂坐著的陸枕溪自然是認識的,等看到另個四旬五六,穿著巡服的員時,心下不由一沉。
這人名姜義,曾經姜義進京趕考的時候,爹沈澤正是姜義的主考,沈澤覺著姜義此人有才而無德,心中毫無忠義可言,那年便打回了他的試卷,讓他落了第。
后來姜義自然還是考中了進士,朝為之后,和沈澤屢屢作對,儼然有死敵的架勢,可見此人心當真狹窄。如今他居然任了這屆巡,沈家焉能落下好?就是他今天來,也未必存了好心。
沈遲意心下忐忑,姜義先和衛諺打了聲招呼:“麻煩世子了。”
他的態度自然稔,瞧的沈遲意心里‘咯噔’一聲。
難道衛諺和姜義聯手了,這算什麼?復仇者聯盟?
姜義隨手指了下首的一個位置:“側妃娘娘請坐。”
這個位置頗為微妙,乍一看沒什麼,但坐上去了,倒像是他們在三堂會審這個犯人似的。
沈遲意沒搭理他,坐到左手邊的一個位置上,淡道:“別說案子如今還沒判呢,就算案子判了,我也不是大人抓來的犯人。”
姜義微怔,很快笑道:“側妃說的是。”他慢慢扯開角:“接下來的問話都和案有關,還側妃據實告知,若有個錯欺瞞的,只怕沈氏族人在牢獄中也不會好過。”
沈遲意沒想到他一上來就這般咄咄人,下意識地看了看陸枕溪,目又落到把自己帶來的衛諺上,想從這二人的態度中得到一些提示。
不是對他無意嗎?現在瞧他做什麼?衛諺心中微哼,挪開眼不和對視。
沈遲意愣了愣,不知道衛諺又哪里不對了。
他目離開片刻,又瞄見沈遲意的眼底有幾分錯愕幾分委屈,他又不免有幾分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世子:下章我給大家表演一個醋海翻波。
明天要更九千,更不完每個人發大紅包,沖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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