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希走在前麵,簡隻安靜地跟在後。
一路無言。
從田地回到村落,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其他人依舊是歡聲笑語,甚至連簡隻的母親都沒有將兒子傷的事放在心上。
更讓夏木希到無奈的是,這位開朗的人見到兒子第一眼時說的話——
“怎麽會傷了呢?”簡隻母親放下手中的事,然後用沾滿著泥土的雙手捧著簡隻的臉。“對方有幾個人?”
“五個人。”簡隻說。
“你這小鬼頭,怎麽連五個人都對付不了了?竟然還被對方打傷了,一會兒看大家怎麽笑話你。”簡隻母親輕拍著兒子的臉,有些失地歎著氣。
“對不起,簡隻之所以傷完全是因為我。”夏木希很愧疚地說著。
“男人生來就應該要保護人的,還好木希你沒事,不然我可不會輕饒了這個小鬼頭。”
“附近有醫院嗎?”
“去醫院做什麽?”
“簡隻的頭都流了,必須要去醫院看看,也不知道傷的嚴不嚴重。”
“男孩子流點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家裏都有現的急救箱,一會兒回去我們自己弄一下就好了。”
“那怎麽行呢?”
“好啦木希,聽阿姨的。”
“好吧。”
——
夏木希一邊回想著,一邊看著坐在前車正在和別人說笑的簡隻母親,再看向邊臉上沾滿了的簡隻。
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嗎?還是說,正是因為太過擔心,所以才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回到村落裏,夏木希拿著急救箱,去了簡隻房間。
此時的簡隻正在用水清洗著頭部和臉部。
“過來坐下。”夏木希看著那盆中的水早已變了水,又生氣,又心疼。
“嗯。”簡隻很乖的坐在床邊,那微長地黑發還在滴著水珠。
夏木希將急救箱放在一邊,拿起一旁的巾,用溫水沾,然後小心仔細地替簡隻去臉上的水珠。至於那漉漉地頭發,卻不敢去,因為擔心到傷口。
“傷在哪裏?”夏木希問。
“就是後腦上破了塊皮,沒事的。”簡隻笑著說。
夏木希沉默了,小心地看著簡隻的後腦,然後發現了那被木打傷的地方。
模糊的一片!
夏木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從急救箱中拿出消毒水和棉簽。
“還是讓我媽來吧。”簡隻看著夏木希那雙有些抖地手,以為在害怕。
“你以為我是害怕嗎?”
“……”
“我隻是在生氣。”夏木希練地替傷口止消毒,包紮好後,又用紗布仔細地固定好被包紮過的地方。
簡隻看著那雙纖細地手上沾著他的,還有夏木希那純白地羽絨服上,也染著他的跡。
“你的手和服被我弄髒了,對不起。”
話音剛落,好不容易快要平複的心再一次翻湧!
“你這個孩子究竟是怎麽回事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擔心我的手和服有沒有被弄髒?還道歉?明明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啊!”夏木希的手地握在一起,扭過頭不去看麵前的簡隻。
“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
“對不起。”說完這三個字,夏木希提著急救箱便走出了房間。
頭部傳來地痛楚,簡隻笑的有些苦,他還真的不擅長應付孩子呢。
外麵的天漸漸蒙上了一層黑,十幾戶的人家也開始準備著今天的晚餐。
“阿姨,我先走了。”
“木希,吃了晚飯再走也不遲啊。”
“不了,謝謝阿姨。”
“天晚了,山上的路不好走,讓小鬼頭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讓簡隻好好休息吧。”
“那好吧,你小心一點兒。”簡隻母親也不打算強留了,知道夏木希是因為過意不去才會想要離開的。
“明天一早我會過來為簡隻換藥。”
“那就辛苦你啦。”
說完,夏木希便離開了。
之後,當夏木希路過一戶人家時,發現有一個影蜷在那戶人家的草棚裏。
夏木希走上前,認出了草棚裏的人。
“你就是下午的那個人吧。”夏木希問。
“……”邋遢男點點頭。
“原來你和村民一起回來啦,剛才我都沒有注意到你。還有,謝謝你。”
“謝我?”邋遢男低著頭,長發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張臉。
“是你找到了村民,然後將消息告訴他們的吧?不然簡隻不可能突然跑來救我的。”夏木希這般說著。
“……”簡隻?應該就是他遇到的那個男孩吧。雖然他已經準備開口求助,但是畢竟還未等到他開口那個男孩便突然不見了,所以,他其實什麽都沒做。
“要不要跟我走?你總不能睡在這裏吧?”
“你,真的不認識我是誰了嗎?”
“我們……認識嗎?”
邋遢男將遮擋在臉上的長發用手撥開。
“還能認出我嗎,夏小姐?”
夏木希稍微靠近了男人,過屋折出來的,終於看清楚了男人的長相。
“律師?”
夏木希有些不敢相信,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就是幫理和秋黎末離婚手續的律師嗎?
可為什麽這個人卻在這裏?而且還變這副模樣了呢?
“是我。”
“你怎麽會?”
邋遢男看著麵前的夏木希,果然,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還是說,假裝的?
不過直到最後,邋遢男都沒有將自己為什麽會變這副模樣的原因告訴夏木希。也許,是因為他想到了更有趣的事。
“可以暫時收留我嗎?”他可憐地說著。
“你跟我走吧。”雖然夏木希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會突然間變得如此落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被那群兇神惡煞的人盯上,但既然被遇到了,自然就會幫他,盡管自己也隻是寄宿在別人家中。
就這樣,邋遢男跟著夏木希向著教堂走去。
此時的簡隻家。
“小鬼頭,吃飯啦!”簡隻母親將做好的飯盛在桌上,然後對著兒子的臥室喊著。
臥室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過了一會兒,重新換上幹淨服的簡隻從臥室裏走出來。
“木希呢?”
“回去了。”
“什麽時候回去的?”
“從你房間出來後就走了。”
“……嗯。”
“那群人是誰?”
“我也不認識,不過看樣子那些人應該也不是找木希的。”簡隻說著。
“那就好,不過你也真是不小心,怎麽會給別人可乘之機呢,木希的心裏一定很不好。”
“是我太大意了。”忽然,簡隻的腦海中閃現了一個影,“媽,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男人?”
“男人?是不是一個很邋遢的男人?”
“你見到他了?”
“見到啦,而且他和我們一起回來了,你沒有注意到嗎?”
“我剛才沒注意到,不過,可能那群人是衝著他來的。對了,那他現在人在哪裏?”
“我們把他帶回來之後便沒有管他了,他也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又不讓我們接近他,所以隻能由著他去了。”
“一會兒我還是出去找找吧,如果真的和我猜想的那樣,那麽這個人,也許會是個麻煩。”
“那待會兒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村子裏就這麽十幾戶人家,我一個人就足夠了。再說,如果你也和我一起的話,反而會把事弄大。”
“好吧,那你趕快吃飯吧。”
“嗯。”
紅瓦白牆砌的小教堂。
“,這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夏木希向小教堂的主人白介紹著邊的邋遢男。
“木希,他真的是你的朋友嗎?”白看著眼前的男人,蓬頭垢麵,沾滿了灰塵的服像是被人故意扯爛了一般。
而男人的眼中,充滿著戾氣與怨恨。
“嗯,,可以收留他一晚嗎?天氣這麽冷,如果讓他睡在外麵的話,一定會凍壞的。”
“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教堂可以嗎?”白看著邋遢男說道。
“嗯。”邋遢男點了點頭。
“那一會兒我把被褥送過來。”
“謝謝。”
“木希,你跟我一起去準備晚飯吧。”
“好。”夏木希又看向邋遢男,“你先去洗個臉,飯好了我會過來你。”
“嗯。”
有些簡陋地廚房裏。
“木希,你跟我說實話,那個人真的是你的朋友嗎?”白問。
“算不上是朋友,但的確是我認識的人。”夏木希也不打算瞞著。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他怎麽會找到這裏來了呢?應該不是來找你的吧?”
“不是,原因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他。”
“可要提醒你,那個人的上有著戾氣,你還是適當地和他保持距離比較好。”
“放心吧。”其實夏木希也覺到了,這個男人好像真的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很快,一頓簡單地晚飯便做好了。
夏木希將邋遢男了過來。
“都是些茶淡飯,這位先生不要介意啊。”白客氣地說著。
“謝謝。”邋遢男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一點兒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這半年多來,他每天都過著過街老鼠的生活,幾乎連一頓安穩地飯都沒有吃過,基本上吃的也都是被別人丟棄的食。有時候那些食都已經發臭了,可是為了生存下去,他也必須將它們吞進肚子裏。
“喝點水吧。”夏木希將水杯遞到邋遢男的麵前。
這個男人怎麽會變這樣了呢?明明之前是那般地風度翩翩,瀟灑自信的。
而邋遢男哪裏還顧得上喝水,隻知道先填飽肚子再說。
很快,桌上的飯菜幾乎都被他清掃一空,夏木希和白幾乎還沒有筷。
“需要再做一點嗎?”白問,因為覺這個男人並沒有吃飽。
“不用了,謝謝。”邋遢男大口喝著水。
“可以告訴我那些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嗎?”夏木希試探的問。
“我可以拒絕回答嗎?你知道,每個人都有那麽一些讓自己難以啟齒的事。”這是邋遢男的回答。
“我知道了。”既然他不想說的話,那就算了。夏木希在心裏想著。
這時——
(未完待續……)
PS:邋遢男,就是落魄律師哦,當初為夏木希理離婚的律師,小可們還記得吧?他會對夏木希做些什麽呢?期待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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