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起來了。”

小鬼林鴛從玉佩中出來, 看著那個早就已經面目全非的紅, 原來是，也是, 全記起來了。

那一段死亡的記憶太過痛苦, 善魄從魂中分離, 忘了這段記憶，而惡魄沒有辦法擺, 憎惡這個世界, 因為對而言，自己是被拋棄的, 是不被的，尤其是死亡的方式, 死亡的時間, 大大激發了的兇，雖然只是殘缺的魂, 卻因為命格的特殊和蕭研不斷拿喂養, 使得紅的道行相較於修煉百年的厲鬼還要高超。

而在蕭研沒有找到重新融合魂的方法之前，小鬼林鴛就只能在當初他煉化的地方呆著，一呆就是四年，直到晏褚的出現。

那時候, 晏褚的父母也只是三十出頭, 數十年沒有接修行法的普通修士，怎麼可能有能力和蕭研心飼養的厲鬼紅對抗，包括晏褚, 要不是因為小鬼和紅本數同源的緣故，他也有可能活不下來。

那一段段原本已經以往的記憶如同水一般湧小鬼的腦子裡，想著臨時前的痛苦，瑟瑟發抖，看了看倒在地上只剩下息聲的哥哥，看了看一旁因為而失去了父母的晏褚，又看了看那個早就已經面目全非的自己。

“那些都不是你的錯。”

之後才是一場真正的仗，上一世原的天賦不錯，可到死都沒有的蕭研現生，足以見得對方的能力，加上老道這輩子醉心玄門法，卻還是敗在了蕭研的手中，可想而知，他的本事絕非一般。

九十六歲啊，玄門有幾個能活到這個年紀的高人，而且對方暗地裡修行邪，道法手段更是深不可測，即便今天在場的有那麼多人，能拿下對方，晏褚也沒有一定的把握。

他只能賭，賭系統出品的符籙足夠厲害，賭紅雖然被煉化了厲鬼，可心底還殘存著一份良知。

說話間，在場的士已經將蕭研和他的命鬼紅團團圍住，紛紛用上了自己箱底的寶貝，晏褚同樣如此。

而被留在原地的小鬼林鴛愣了愣，沒有想到，到現在晏褚還會對說那不怪，明明因為，他的父母才會死的。

的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這些時日的相，想著在枯守荒宅的第四年，那個說要帶走的男孩，這一刻，心前所未有的篤定。

明明是鬼，居然落淚了。

“我們本就是一的，既然罪惡由我們而生，就由我們結束吧。”

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時候，小鬼林鴛忽然飛向了那個正在凝聚鬼氣的紅旁，那些攻擊紅的修士並沒有停下自己的攻擊手段，一道道符咒打在林鴛上，要不是因為晏褚之前朝施展過超度咒，上幾乎沒有鬼氣，恐怕早就被這些符咒打的魂飛魄散了，不過即便這樣，也並不好，魂開始呈現潰散的狀態。

“你要做什麼，給我住手。”

蕭研看出了小鬼的意圖，趕控紅，暫停了吸收萬人坑亡魂的舉。

此時已經快到了月食之時，正是一天當中，煞最重的時候，不僅是紅也好，還是林鴛，作為六，現在也是們最強橫的時候。

“阿鴛回來。”

同樣的，晏褚也注意到了的舉，當即心頭一跳，想也不想，就想把那個不聽話的小鬼給拽回來。

“對不起。”

這句話，林鴛是替為紅的自己說的，話音剛落，林鴛上終於出了為鬼怪的鬼煞氣，原本的櫻桃小張開深淵巨，開始吞噬紅的魂。

而紅也因為蕭研的控，開始同樣吞噬林鴛的魂。

們本就是一的，只是因為在被煉制命鬼的途中潰散開了，林鴛潛意識一直抗拒重新融合，所以蕭研一直拿沒辦法，琢磨著其他融合命魂的方法。

現在不一樣了，林鴛開始主尋求融合了，卻不是紅融合，而是融合紅，這不是蕭研想看到的。

“小鴛，你回來了啊。”

林鴦跌跌撞撞從地上爬了過來，他拽著晏褚的腳：“阿褚，你救救小鴛，那麼喜歡你，你救救他。”

兩個魂互相啃食，早就已經面目全非，紅作為厲鬼，自然占了上風，漸漸的，小鬼林鴛的魂變得越來越輕，越來越稀薄，直到最後僅剩的頭部，被紅啃中。

“沒用的。”

晏褚的拳頭的的，魂一旦開始融合，就不能中途打破，不然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徹底魂魄不全，為一個沒有理智的厲鬼。

那些前輩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沒手，蕭研也是如此，他需要的是魂魄俱全的命鬼。

“小鴛，小鴛。”

求晏褚沒有用，林鴦爬著朝漂浮在半空中的妹妹挪去，一聲聲呼喚著的名字。

“啊——”

蕭研原本是笑著的，終究他的紅功了，現在他擁有了一個魂魄俱全的命鬼，只要殺了晏褚煉制，看看他是否是他猜測的六就夠了。

可惜這個笑容沒有持續多久，原本正在吸收自己另外丟失的那一魂二魄的紅開始發出淒厲的慘，所的那團黑霧開始不斷有鬼臉浮凸，仿佛想要從上離。

“不不不，怎麼會怎麼樣。”

蕭研的臉灰敗了幾分，他咬開食指，開始朝空中畫符，可是並沒有太大的功效，紅的上，開始剝離一個個暫時還沒有消化掉的鬼魂。

老道等人見狀，立馬上前，將那些遊魂全都收到他們攜帶的法當中。

紅提升的鬼氣開始減弱，可是蕭研用和神魂煉制的命鬼，紅的衰弱，同樣預示著蕭研的衰敗，就好像之前晏褚重傷了紅，卻使得他變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一般。

現在隨著紅的哀嚎，蕭研這副本就是靠邪暫時維持的軀，越發的脆弱不堪了。

他拿出一疊符咒，中念念有詞，很快，原本跟著過來的卻一直沒有手的蕭研的那些弟子就開始蒼老起來，一下子就被取了大量的壽數，而在同一時間，蕭研又開始恢複了生機，幹癟的，重新開始飽滿起來，比起晏褚最早見到他的模樣，還要年輕。

要不是老道等人的聯手攻擊打斷了他念到一半的符咒，恐怕他那些弟子的壽數都能被他給空了。

說起來，他那些弟子也算不上全然無辜，作為和蕭研最親近的人，他的那些反常難道他們都沒有懷疑過，而且剛剛明明都已經聽到了蕭研在借他們的福運，依舊沒有幹流出憤恨的表，還不是記掛著剛剛蕭研說的的補償，未來的輝煌榮耀嗎？

命鬼的反噬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邪修本來就是逆天而行，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剛剛借著借運稍稍恢複了幾分的蕭研的軀又開始幹癟下去，臉上出現大塊大塊的黑斑，看上去就和死無疑。

“啊——”

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後，一口咬住他的胳膊，本就枯瘦的手臂，被輕松的咬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一口，兩口，蕭研不斷慘，他的上不斷有黑冒出，除了紅，其他被他控制的冤魂同樣開始反噬正主，很快，他就被麻麻的鬼怪圍住，黑的一片，不風，還有前赴後繼的鬼怪，想要分一杯羹。

吞噬原主，可以讓這些鬼怪的實力再上一層臺階，而且從此以後，他們就沒了束縛，更加無法控制了。

蕭研的慘聲越來越輕，直到最後一聲慘過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老道等人神凝重，這麼多吞噬完原主的冤魂，一旦將今天有一個冤魂逃出去，那都是不小的麻煩。

在所有人頭疼的時候，晏褚終於從空間中拿出茅山符咒流星火雨，大規模的攻擊，讓那些剛剛分得一杯羹的冤魂不斷哀嚎，鬼氣再度削弱，老道們見狀，也來不及細想這樣威力巨大的符咒他是從哪裡找來的，開始用法將那些小鬼全都拘到法當中。

“哢嚓——”

紅，或者融合後的真正的林鴛咬碎了蕭研最後一塊頭骨，流星火雨的攻擊足夠讓一般的小鬼潰散，打到這樣的厲鬼上，頂多也就是讓的鬼氣稍微減幾分。

看著朝走來的晏褚，林鴛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出猙獰的表，直到其他鬼都被收拾幹淨了，老道等人，都將目放在了這個造下諸多殺孽的厲鬼上。

“晏小道友，這個厲鬼罪孽深重，現在還反噬了正主，要是將留下，禍一方啊。”

其中一個年長的玄門前輩對著晏褚說道，剛剛的那一幕幕所有人都看見了，這個厲鬼雖然是被蕭研控，可確實犯下了諸多殺孽，這是無法更改的。

“不是的，小鴛很乖的，很聽話，我會教好的。”

林鴦跟了晏褚這麼些日子，也知道犯下殺孽的鬼，只有魂飛魄散或是打十八層地獄盡無盡折磨這兩種結果。

他不願意接這個現實，他的妹妹做錯了什麼，就因為那個出生時辰，還沒來得及開心快樂的日子，先是盡痛苦在怨恨中死亡，又因為被那個邪道煉無知無覺的厲鬼犯下種種殺戮，連死都不得安寧。

到底做錯了什麼，明明就是無辜的。

林鴦不允許，不允許任何人帶走他的妹妹。

他丟了一次，絕對不會再丟第二次。

林鴦強撐著站起來，擋在了林鴛面前，而因為魂合並開始天人戰的林鴛看來眼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明明心於他那旺盛的氣，不知道為什麼，終究還是沒有。

“沒錯，小鴛是無辜的。”

餘瑜和程圓圓上或多或都有傷，他們同樣站出來，擋在了林鴛面前，在島上呆了近七天，他們同樣也和小鬼林鴛呆了七天，那樣善良可的孩，只是因為邪修作惡，為什麼要承擔因果報應。

如果老天真的有眼睛，他就應該睜眼看看，到底是誰更該到報應。

“小鴛，乖。”

林鴛的嗓音嘶啞，看著晏褚，良久，說出了第一次見到晏褚，從玉佩裡說出來的那句話。

“是啊，小鴛最乖了。”

晏褚朝微微笑，然後轉頭看向了老道。

“師叔，給我一個超度的機會吧。”

“阿褚，你可要記得，是，殺了你的生父生母。”

老道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只是看著晏褚，然後淡淡地說道。

“這本不是所願。”晏褚搖了搖頭，老道看了他一眼，然後揮袖離開。

其他人見老道這樣，同樣跟著離開。

只是他們都沒走遠，約莫就隔了二十幾步的距離。

背對著晏褚，所有人都上都準備著符籙法，只要晏褚沒有超度功，他們定然要將這厲鬼留下。

其實他們心中對於晏褚能夠超度功，本就沒有抱有希，之前的厲鬼紅上的業障豈是一星半點，就是佛門十大聖僧都出現了，都不一定能渡功。

那些冤孽，不管是不是所願的，總歸和牽扯上了因果，這一點，是怎麼樣都洗不清了。

天道有時候公平，有時候又不公平，這是一個不解的事實。

“阿褚，我乖，小鴛乖。”

林鴛上的鬼氣湧，可是的面容卻恢複到了最開始之前，一會兒是初見原時稚的孩長相，一會兒是十六七歲青春正好的俏模樣。

林鴦和餘瑜等人擋在鬼面前，對上晏褚的眼神，半刻過後，才漸漸退開。

晏褚朝林鴛打了一個超度咒，之前不功，是因為的魂沒有融合，現在不一樣了，對方已經和紅融為一了。

一團金籠罩林鴛全，所有人包括站在遠的老道等人都被那團芒刺的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