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了半句，那侍就意識到自己鬥膽了，連忙止住未盡的語意，低頭不言。

“吩咐下去，孤晚些時候會過去探皇正夫。”

曌想著那畢竟是自己的正夫，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侍也明白了皇的意思，恐怕今日的晚膳也會在儀宮食用了，皇正夫那般的長相，即便在一般豪商人家都不一定能夠到重視，更何況是人如雲的後宮。

皇對此卻一點都不嫌棄，還願意給對方這個臉面，也不知道是他哪裡修來的福氣。

侍躬退下，將皇的命令傳達到儀宮中。

*****

“皇駕到。”

隨著皇邊的宮侍總管的聲音響起，儀宮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晏褚作為病人，且是皇正夫這樣的尊貴份，當然不需要起特地在宮門迎接，這讓那些心懷不軌的宮侍們占了便宜，一個個打扮招搖，恨不得把自己最值錢的首飾，最高檔的脂都用在上，好一下子彩奪目，讓皇記在心上。

只可惜，這些打扮都白費了心思，曌目不斜視從宮門穿過，不顧那些行著禮還找準空擋朝拋眼風的宮侍，甚至因為那些濃鬱的脂香氣，忍不住皺了皺眉。

“江流，宮中宮侍還能這般打扮？”

在即將踏殿的時候，曌忽然停住腳步，這讓那些原本失落的宮侍們忽然起了信心，以為是自己給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個個止脊背，半低著頭面帶，展示自己最的模樣。

“回皇的話，宮中規矩，非九品以上的侍，不得佩戴超出規制的首飾，不得塗抹脂，違令者，輕則仗責十下，重責充司庫。”

司庫是宮廷裡活最多，最累，最髒的地方，進了司庫的宮侍，這輩子就別想出來，做好一輩子老實在裡面的準備吧，是宮裡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宮中規矩嚴苛，普通宮侍除了每季發放的服裝外，不能穿其它式樣的服，頭發不能超過肩膀半尺，不能佩戴金玉配飾，不能塗抹脂，這也是為了防止宮侍可疑勾引皇，傷害皇貴，為禍宮廷。

不過凡是也有例外，從四品良君以上的後君邊伺候的一等宮侍都是有品階的了，這樣有品階的宮侍可以打扮，但是也有一個度，不能作為一個宮侍，打扮的比後君們還過了。

而眼前這些沖著曌行禮的宮侍們，雖然是儀宮的宮侍，可這樣頭戴金簪，上的脂味濃烈的都快讓人不過氣來了，顯然也是超出規制外的。

他們畢竟是儀宮的人，本來曌也沒打算手正夫宮中的事，只是現在這些宮侍將手段用到了他的上，顯然是曌不能忍的了。

再說了，不去談論那個正夫如何，晏家的將們對天凰國赤膽忠心，就算是為了安那些忠臣良將的心，曌也不會希儀宮的宮人鬧出什麼笑話來。

“陛下。”

一個腰細如柳，瑩白的宮侍緩緩朝行了個禮，他眉目含，眼睛眨，如團扇的睫微微，好一個可人的年郎。

“如蕭是正夫邊伺候的一等宮侍，頭上所佩戴的違制紅寶玉簪是正夫所贈，不敢不戴。”

此時對方抬起頭來，才讓人發覺他的打扮和邊上那群宮侍又有所不同，比如同樣了脂，他只是在眼尾和臉頰上了點胭脂，讓自己的氣更好了幾分。

尤其他皮白，那團紅仿佛是從皮之下自然滲出來的，三分俏，三分人。

除此之外，穿著，發飾皆是按照宮裡的規矩來的，也就頭發上那支紅寶玉簪犯了忌諱。

這樣的打扮，放在這一團打扮富貴豔麗的宮侍裡，就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讓人印象深刻了。

其他宮侍看在眼裡，氣在心裡，看著皇的視線在他上停留了片刻，暗自在心裡罵了一句小賤人。

“除了有品階的侍，其他都拖去掖庭，讓他們重新□□，至於這些人，就等皇正夫自己置吧。”

整個天凰國都是屬於皇的，想置幾個人，當然不用得到晏褚的同意。

只是有品階的侍不同尋常宮侍，要是置了，可能會讓其他人覺得這是因為這個皇對他那個皇正夫不滿。

因此曌在腦子裡過了一道後，直接冷淡地對著後的大總管江流說道。

“陛下，這麼一來，恐怕儀宮缺的人手會不。”

江流恍看了一眼，等在宮門口麻麻這一群人，恐怕整個儀宮都空了吧，也不知道正夫是怎麼管理宮侍挑選宮人的，一個個，都不像是什麼省油的燈。

“讓務府重新挑選一批，選一些知道規矩的。”

曌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有像江流這樣從小就伺候在皇邊的人才能察覺到，皇這是不滿了。

就是不知道這些不滿是對著儀宮中那個下不利的皇正夫，還是對著失職的務府。

“陛下，陛下——”

掖庭是什麼地方，那就是□□犯錯的宮侍的地方，進去以後非一層皮不可，而且進過掖庭的宮侍出來後只能去浣局或是冷宮這樣的地方，這些地方也就比司庫好一些，勞苦一生，在宮裡誰都能踩上一腳。

那些自從來到儀宮中後就沒過什麼委屈的貌宮侍們都慌了，一個個朝曌求饒。

而那些因為有品階，暫時逃過一劫的侍也沒好到哪裡去，看皇的樣子，似乎對他們有些不滿了。

尤其是剛剛還信心滿滿的如蕭，此刻臉一陣青，一陣白，虧他還以為剛剛陛下是對他刮目相待了，等待幾個月之後陛下過完年禮，能夠開始留宿後宮，或許自己也能分一杯羹，可現在看來，怎麼扭轉皇對他們的糟糕印象，反而了首要之事。

沒人在意剛剛皇說的讓皇正夫置他們的事，在如蕭等人看來，晏褚這個皇正夫耳子再不過了，到時候隨便糊弄幾句，這事也就過去了。

哀嚎的宮侍被一個個拖了下去，曌也沒有再停留，而是徑直朝殿走去。

托五靈敏的福，之前發生在外殿的事，晏褚都聽得**不離十了。

“阿褚可好些了。”

不管怎麼說，裡面生病的這個是自己的正夫，曌對於晏褚有幾分尊重，看見他時，面也和了幾分。

前任皇生了兩個皇，三個皇子，曌是皇長，且按照日子和花的鑒定，還是皇在臨幸皇貴夫的時候懷上的，是皇所有子中，出生最高貴的，幾乎很小的時候，就被現任皇當做皇太來養。

花是天凰國特產，能夠用來鑒別子腹中骨的生父。

比如大夫診斷腹中胎兒的月份，在那個時間段前前後後數十天，子可能和好幾個夫侍發生過關系，這麼一來，就需要在孩子降生後，依靠花來鑒別孩子的生父是何人。

曌從小就被賦予了很大的希，也不負現任皇的心，是曆代皇裡，最出的，同樣的這一點不僅現在政務上，也現在對後宮君妃們的態度上。

不論醜，皇正夫必須是最重視的，除此之外，其他君妃按照後所代表的勢力，到的重視程度高低不一，幾乎不已自己的喜惡來對待後宮中人。

從某一方面來講，這樣的皇不用擔心用事，因為一個男人，做出危害國家利益的事來，而作為的君妃，只要娘家足夠給力，自己又不做什麼蠢事，就能一輩子都安穩舒適的待在宮廷裡，可同樣的，你也一輩子不用妄想會對你什麼真。

太理智了，理智到有些冷酷。

晏褚看著來人，寶藍的常服，腰間系著一條白玉腰帶，顯得材高挑，頭發高高束起，戴著一個玉冠，沒有一碎發，利落帥氣。

皇族的曆代基因那都是有各個男優化的，曌的長相自然不差，的容貌極豔極盛，加上淩厲的眉眼神，讓就如同一座不好攀附的冰山，可而不可即，即便已經努力做出溫的表來了，也同樣如此。

“陛下。”

晏褚從床上支起上半，朝行了個辦禮。

因為生病的緣故，他並沒有如同原以往那樣塗脂抹，一頭長發隨意披散在後，看上去清爽幹淨了些。

曌多看了他兩眼，以往他就算是生病，在得知要過來的時候都會特地打扮一番，然後學著他宮裡那些宮侍一樣，用甜膩的嗓音喚曌娘。

這是皇正夫才能稱呼的名字，以往的原也很樂意在私底下那麼，凸顯的自己和其他男人不一樣。

“今天怎麼不我曌娘了？”

曌坐在晏褚的床榻旁，拉過他的手，倒也不介意他出生武將世家，常年習武，有些糙和厚繭的手掌。

其實也不習慣晏褚用那種甜膩的語氣這麼的，可對方是的正夫，總要有些特殊的，新婚之夜他那麼提了，曌也就答應了。

以往想著他還小，不懂事，遠離親人姊妹來到國都心裡肯定也是害怕的，加上他的模樣，難免心裡自卑，曌也不介意放縱他幾分。

現在他表現的和旁人一樣了，曌反而不習慣了。

不過仔細一看，自己這個皇正夫生了場重病，看上去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了。

曌揣晏褚手掌的作頓了頓，眼神不經意地掃過他的耳垂，看到那裡小芝麻大小的黑痣，收回視線。

笑著問出剛剛那個問題，眼神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