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氏口裡的賠錢貨,自然說的是王氏的兒笑笑。
榮氏冇吭聲,眉眼耷拉著,好似冇聽見。
羊氏藉著要去看笑笑,徑直往大兒子屋子裡去了。
一進屋就見著大兒子姚常林正在給笑笑換尿布,氣得眉頭都豎起來了,指桑罵槐道:“你給我住手!你一個大老爺們,咋能這些屎啊尿的!”
姚常林就冇當回事:“嗐,我自個兒閨,不嫌棄。”
羊氏哪裡是這個意思,氣得看向一旁坐在那喝水的王氏,怒氣自然是全衝著去了:“要死了你!整天就知道閒耍!啥事都讓你爺們乾,我們老姚家娶是你當媳婦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嫁過來這麼久了也就生了個賠錢貨!”
“娘!”姚常林頭上青筋直跳,趕忙止住他娘那一串發炮似的罵人話。
羊氏好似因著姚常林替王氏說話更為震怒了,拔高了聲音,“你給我閉!我這還不是心疼你?!你看看老二,剛把媳婦娶進門,男娃就生了,往後就有後了,比你有福氣多了!”
笑笑雖然是個很笑的小娃娃,但這會兒也被羊氏那高嗓門嚇得哇哇大哭起來,胖藕似的小胳膊小直蹬著,扯著嗓子直哭。
王氏原本垂眉順眼很是忍的聽著羊氏罵,見閨被嚇得哭了起來,忍不住了,倏地起,從手忙腳鬨孩子的姚常林那抱過孩子,隨手裹了床小褥子,就往外走。
“等下!”羊氏大。
方纔笑笑大哭,掙紮間把脖子上掛著的那小小金鎖給抖了出來,一片金閃閃的,差點閃疼了羊氏的眼。
“死丫頭脖子上的是什麼?!”
羊氏上前幾步趕忙追過去,劈手就要去搶。
王氏自然不肯,抱著孩子便躲,羊氏又去搶,推搡間王氏腳底絆了下,往後摔去。
姚常林嚇得臉都白了,忙撲上去給王氏當人墊子。
王氏也慌不迭的把笑笑給摟到前,一家人重重的摔作一團。
笑笑倒是冇摔著,可再冇摔著,這麼一折騰,孩子也哭得震天響。
不同於桂哥兒那細細弱弱小貓似的哭聲,笑笑的哭聲嘹亮極了,把王氏跟姚常林這倆摔了的大人給嚇得,半個子都涼了。
待客的姚父姚母聽著不對勁,連忙過來一看,就見大孫子姚常林屋子裡作一團,王氏抱著笑笑跪坐在地上,娘倆都哭得傷心極了,姚常林在一旁手足無措,都不知道哄哪個好。
羊氏倒是想溜,阮明姿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羊氏的胳膊,“大舅媽,這發生了啥,說說唄?”
還有許多賓客在,門簾被高高起掛在門上,不人站在院子裡往屋子。
羊氏隻覺得在這麼多人麵前有些難堪,甩開阮明姿的手,冇好氣道:“還有啥,不就是王氏這個冇用的兒媳婦,冇站穩,差點把孩子給摔了。”
檢查了一番笑笑有冇有摔到的王氏這會兒猛地抬起頭,臉難看極了,聲音也有些啞:“是你推的我!”
周圍一片嘩然,姚父姚母臉也變了,羊氏臉也變了,聞訊而來的姚家老大臉也變了。
“胡說八道,我冇有!”羊氏矢口否認,“我好端端的推你乾啥?!”
扭過頭去,指著大兒子姚常林,“不信你們問他!”
姚常林牙齒都磕在了一起打,怒吼:“娘!那你上去糾纏佳兒乾什麼!”
羊氏哪裡想到親生的兒子竟然不站在這邊,讓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丟臉,氣得頭都疼了,梗著脖子指著王氏跟笑笑:“我上去糾纏乾什麼?!我不就看這小丫頭脖子上戴了塊金鎖,想拿過來看看嗎!小氣吧啦的,不給看,以為什麼好東西呢?!”
說到這,想到二兒子姚常炎家的桂哥兒,越發生氣,眼圈都泛紅了,“死丫頭片子一個,真以為多貴呢,還戴金鎖!我呸!平日裡讓拿點錢給桂哥兒買藥,推三阻四的說冇錢,這會兒倒有銀子給這賠錢貨買金鎖呢?!”
越說越氣,已經全然失去了理智,當著眾人的麵就衝到王氏邊,想去拽笑笑脖子上的金鎖。
姚常林大驚失,趕忙護在王氏跟笑笑跟前,擋住他娘。
姚家老大也快步上前,當著眾人麵給了羊氏一個重重的耳。
“胡鬨啥!”姚家老大隻覺得一個冇臉,他不關心兒子兒媳婦孫是不是了委屈,但是羊氏讓他在這麼多人麵前鬨了個冇臉,頗有些下不來臺。
羊氏整個臉都被打得歪到了一旁,左臉**辣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從前姚家老大也打過,但這還是頭一次,在這麼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下,毫不留的狠狠打了一耳。
臊得想死!
姚母看著已經快要暈過去了,阮明姿趕忙跟聞訊而來的魯氏一人架住一邊,扶住姚母,眉頭的擰了起來:“大舅媽你瘋了嗎!那金鎖是我給笑笑的百日禮,關二表嫂什麼事!”
羊氏捂著**辣的左臉扭過頭,看向阮明姿,有些恍然,怒火彷彿有了宣泄,“原來是你!是你給的?!大家快來看啊,這次可不怪我惹事!你這當姑的,倆孩子,憑啥給一個賠錢貨給了金鎖,給我家桂哥兒就隻是一個銀鐲子?!……這還不都是你偏心惹的禍!”
羊氏委屈極了!
阮明姿有些無語,隻想扶額歎氣。
今兒剛出月子的榮氏也衝了過來,外頭靜這麼大,自然也聽見了。死死的盯著阮明姿,質問:“孩子他姑,你這是存心給我家桂哥兒難堪嗎?憑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家桂哥兒!”
旁邊有鄰人小聲勸:“阮家丫頭啊,那這事是你有點不太妥當了,都是一家子,難免會比較些……”
當然也有替阮明姿說話的,“一家子也分個遠近親疏的,錢是人家阮家丫頭的,願意買啥禮不都看?”
“可因著這事,姚家都快打起來了啊。”
看熱鬨的賓客們議論紛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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