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半,付夏涵拖著滿的疲憊回到家。
這幾天都在加悉公司業務,還有就是跟高層打好關系。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應酬,忙得頭都痛了。
昨晚出了那樣的事,讓本就煩躁的心更是如同被火灼烤。
滿心期待著鄭茹怎麼讓喻橙敗名裂,從此以后沒臉出現在周暮昀面前,到最后卻被打了臉。
每想一次都覺得怒火中燒。
今天去公司,員工們基本也在討論這件事,無論走到哪個角落都能聽見人們的竊竊私語,話題的容無非是“好羨慕那個孩兒啊,能跟周公子在一起”,“這是什麼神仙”,“周公子也太寵朋友了吧,還陪著拍婚紗畢業照,估計離結婚也不遠了”。
這些話無孔不,仿佛魔音貫耳,在四周不斷回旋。
付夏涵重重吐出口氣,進屋換下高跟鞋,踩著拖鞋慢吞吞走進去。
客廳里很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
一綢布短衫的付老先生端坐在米白真皮沙發上,的媽媽坐在另一端,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付夏涵將手包放在沙發里,目疑:“爸,媽,怎麼了?”
“跪下。”
一聲中氣十足的渾厚嗓音響起,在空的客廳帶起回音。
付夏涵心中一凜,遲遲沒有反應過來,站著沒,逆反心理使腰板得筆直:“我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跪?”
付老先生冷哼一聲,目定定看著:“你沒做錯事?那周夫人的電話怎麼會打到家里來質問?付家的臉都讓你丟了,我一張老臉都被說得臊得慌。人家雖未明說,可話里的意思都在指責我教無方。”
付夏涵一愣,不可置信地道:“周夫人?”
“付夏涵,你太令我失了!”付老先生氣得咬牙:“找人p照片,給一姑娘潑臟水,你怎麼能干出這麼沒道德的事?!”
付夏涵聽明白了。
網上黑喻橙一事被安在了的頭上,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鄭茹本人,恐怕就只有查到消息的周暮昀。鄭茹那邊警告過,知道得罪的下場,一定不會說出去。那麼,把推到刀尖上的人只能是周暮昀。
想到他那天冷然又厭惡的神,頓覺心中一痛。
他比想象中還要無啊。
居然把這件事鬧到了父親這里。
圈子里恐怕沒人不知道父親的脾,嚴于律己不算,對家人也一樣要求嚴格。家規厚得像日歷本一樣。
去國外那三年,時常悔恨一時沖答應跟溫君澤訂婚,如果沒訂婚,就不必為了逃避婚約出國留學。同時,又覺得遠離了父親的掌控,過了難得輕松的三年時。
燈下,聲音平靜地辯駁:“我沒有,網上的事不是我做的。”
付老先生盯著的臉:“你敢說這件事跟你沒關系?”
付夏涵沉默不語。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周家的小子什麼心思。”他一字一頓道:“本來想讓你趕跟溫君澤結婚,斷絕念想。但是你做出這樣有辱門楣的事來,我實在是沒臉見人。我跟你媽商量過了,你還是去國外吧。機票已經訂好了,明天上午就出國。”
付夏涵睜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您、您讓我出國?我才剛回來!”
“讓你出國都是輕了。能讓周夫人親自打電話來問,可見你是做了多不可理喻的事。要是不想出國也行,立馬去跟那個孩賠禮道歉,去跟周夫人賠禮道歉!”
付夏涵死死地咬住。
讓去給喻橙賠禮道歉?做夢!
那個人跟周暮昀的鬧得全世界都知道,正春風得意,如果再低頭道歉,豈不是讓更得意?
而且,道歉算什麼?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做的,頂多算個知者。
但心里很清楚,父親現在在氣頭上,的解釋他本不會聽,加上有周夫人的電話在前,他就更加確定這件事是做的。
這一次,連媽媽都不站在這邊,孤立無援。
兩行淚從眼角落,付夏涵嗓子堵得哽咽,生地出幾個字:“好,我出國。”
反正也不想留在國跟溫君澤完婚,躲到國外正好。最好是再躲幾年,直到溫家自己不了主提出解除婚約。
周暮昀接完霍衡昔的審問,看時間不早了,站起告別。
“不在家吃飯了?”周致鴻問。
霍衡昔也說:“我讓曹姨特意做了你喜歡吃的菜呢。”停頓一下,聲音都著八卦:“我還想再聽一聽你們之間的細節。”
他講得太簡單了,都沒聽過癮。
兒子第一次談,還找了那麼漂亮一姑娘,聽說人子,獨立,廚藝好,這心里的覺是既欣又新奇。
新奇的是兒子也能找到這樣的朋友?且不說他工作忙,就是這沉悶清冷的子,也是沒幾個人能忍的。
對著家里人都沒話說,能指他對著別人說什麼心話。
周暮昀低垂著眼整理袖口,漫不經心道:“不了,得回去陪吃飯。至于您想知道的細節,網上都能搜到,自己去看吧。”
霍衡昔:“……”
見他們沒話要說,周暮昀放下手,提步往外走。
剛要走出大門,霍衡昔又住了他。周暮昀無奈地摁了摁額角,轉過來看著:“您還有什麼事?”
霍衡昔先是看了眼邊上的周致鴻,言又止,又看向周暮昀,站起來走過去,神兮兮地湊近他低聲說:“你們上過床嗎?”
“……”
周暮昀一愣,偏過頭看著反常的霍總。
他以前沒覺得母親是個八卦的人,事實上不管在外人面前還是在家里,都一貫的淡定而從容,甚至是有點冷淡,幾乎從未失態過。
這是怎麼了?
居然問出這種于啟齒的問題。
周暮昀面淡淡,打算將沉默進行到底。
霍衡昔“嘖”了聲,不滿道:“不說就不說。行了,你走吧。”
其實是想問這兩人打算什麼時候將結婚列計劃之。
轉念一想,喻橙比兒子小了整整五歲,才剛畢業,肯定沒考慮現在就結婚。家里那邊一定也不希兒早早嫁做人婦。
思緒百轉千回,又想到,兒子好不容易有個朋友,這已經算往前邁了世紀的一大步,不能對他要求太高。
終于得到解放,周暮昀快步走出家門。
等他開車回到餐廳那邊的時候,喻橙已經吃上了。
今晚沒下樓到餐廳里跟員工們一起吃,而是自己單獨在二樓開了小灶。
周暮昀推門進來時,客廳里香氣四溢,餐桌上白茫茫的熱氣升騰,模糊了的臉。在吃火鍋?
喻橙看到他愣了一下,里塞了食,腮幫子鼓鼓的,一一地咀嚼。咽下里的食,才驚訝道:“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回家嗎?”
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會留在家里吃晚飯,所以連問都沒問過,自己就先開吃了。
周暮昀:“我沒說不回來。”
“……”好吧,是的錯。
好在吃的是壽喜燒,突然多個人也沒關系,再準備點食材下到里面就好了。
起去廚房準備,他便到衛生間洗手,出來時外套已經了,領帶被他隨手扯下來丟椅子上,白襯衫的袖扣全解開了,一層層折起來翻上去。
瞬間,那種高冷氣質煙消云散,只剩下隨慵懶。
喻橙已經拿來了新的配菜,盤子里裝著香菇、金針菇和洗好的各類蔬菜,還有兩盒超市買來的和牛。
瞄了一眼鍋里:“豆腐都快被我吃完了,剩下這幾塊就留給你好啦。”
周暮昀揚眉,心里大為。
豆腐先放平底鍋里煎過,不放油的那種煎法,四面焦黃,下到鍋里吸飽了湯,口比把豆腐直接下到湯里要好吃百倍。
周暮昀嘗了一口,味道果然驚艷,跟他吃過的不一樣。
喻橙吃得差不多了,端著加了冰塊的可樂喝了口,撐著下看對面的人:“你爸媽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周暮昀吃了幾大口,出滿足的神,聞言抬起眼睫看:“想知道?”
廢話,不想知道問你干什麼。
“看你表現。”
他說著張開,是一個等待投喂的姿勢。
喻橙翻個白眼,什麼德,心里很想把這杯冰可樂潑他臉上,但還是起了自己的筷子,從黑砂鍋里夾起一塊厚的和牛,往湯里浸了浸,舉起來塞進他里。
周暮昀被得嗆了下,黑眸微瞇看著。
“還要嗎?”喻橙挑了挑眉,舉著筷子在他眼前晃。
再要他的牙都快被搗掉了,周暮昀嚼了嚼里的和牛:“他們還能說什麼,當然是向我打聽你的況。”
喻橙一只手放桌上,下抵在手臂上,眼睛倏地睜大了:“啊?”
“放心,他們都很喜歡你,不得你早點嫁過去。”周暮昀自顧自夾著菜吃:“尤其是霍總,眼睛里寫著什麼我都能看出來,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抱上孫子。”
臨走前,霍總問出那句“你們上過床嗎”,他就猜到了的意思,只是裝作不知道沒點破而已。
喻橙臉騰地紅了,臉埋進臂彎里不吭聲。
嫁、嫁人?生孩子?
對來說,好像……有點早吧?
才剛畢業不到一年,周圍同年齡段的朋友都還沒考慮這方面的事,甚至大部分都沒談。
見害的樣子,周暮昀忍不住勾起了角,臉又紅了吧。
他夾起幾燙的茼蒿放進碗里,頓了頓,說:“除了問你的況,我還被罵了。”
喻橙腦袋從胳膊里抬起來,疑地看著他。
“周董事長罵我不懂分寸,居然賺自己媳婦兒的錢。”周暮昀咬住茼蒿,說:“你說這是不是你的錯?”
喻橙一愣,想了會兒才明白“賺媳婦兒的錢”的意思,是指每個月給他發的分紅。
張口就要解釋,擱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周暮昀掃了眼,一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就愣住了。
媽媽。
也就是他的未來岳母大人。
喻橙連忙接起來:“喂,媽媽,啊?你都知道了?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說……好吧,那我明天回家一趟……”
掛斷電話,抬眸看向周暮昀。后者一臉張,里還叼著菜葉子,看得喻橙忍不住捧腹大笑。
聳聳肩:“我媽下午才知道網上的事,是辦公室里的年輕小姑娘說的。”
之前去媽媽的辦公室里找過幾次,里面有幾個老師都是見過的。他們看到網上的事,會當面跟蔣士討論也不奇怪。
周暮昀:“那怎麼辦?”
“你放心吧聽我媽的語氣好像也沒有太生氣,不過我明天要回家一趟。”喻橙額,他們這談得也太驚心魄了。
嘆口氣,拿起筷子夾了朵香菇喂給周暮昀。
他怔了下才張吃下,好奇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喂他。
看出他的疑,喻橙幽幽道:“難,香菇。”
周暮昀:“……”什麼意思?
見他還一臉茫然困不懂的樣子,喻橙搖搖頭,自己也吃了朵香菇:“周周,我們之間的代有辣麼大!香菇,當然是想哭的意思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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