輟學?
兩個字像悶雷一樣。
向晚的臉,刷白如紙,比病床上的葉還要難看幾分。
雙眼像鉤子似的直盯住葉,眼底沉浮的霧氣出賣了的緒,并準確地落了葉的眼睛里。
不想提。
甚至不想回憶那件事。
葉角吃力地勾起一笑。
是的,他在笑。一直在笑。
任何時候,哪怕他就要死了,仍然不忘嘲諷別人,嘲諷別人的痛苦。
這就是葉,讓人恨得牙的葉。
“你都知道什麼?”向晚一字一頓,難掩艱。
葉的眼半瞇著,角搐一下,視線緩緩睨向的手機。
他每一個作都那麼難,那麼痛苦,可他每一個字都能讓別人更加痛苦。
“你確定,要繼續,錄下去嗎?”
向晚心里一窒。
錄下去嗎?
拿著手機的手,不太穩,管里流的似乎開始燃燒、沸騰,全上下的溫度都升高了,雙頰火辣辣的,燙到了耳……
這個可惡的人!
他為什麼會知道?
為什麼?
向晚無法思考葉到底從哪里了解到的……那麼多的信息。
崔鳴的、白慕川的,謝綰綰的,還有的,無數人的。
他們那些私的事,在葉面前,就像是明的。
向晚不得不又一次回憶起帝宮噴泉池邊看到葉的景。
對。又一次。
無數次后的又一次。
那個畫面想過很多次。
葉那個略帶邪氣的笑容,曾經被用無數種可能去解讀過。
但這一次,有了更新的發現。原來他當時那個笑,還有與中政往事相關的嘲弄在里面。
“葉,我當年認識你嗎?不,你當年認識我嗎?”
葉搖頭。
“那你……憑什麼?憑什麼?”
“……憑我,知道。你的事。我都知道。”葉說話已經含糊了,但他很開心,看到向晚那麼不開心,他就很開心,著氣說話,語氣都生出一喜氣來,但一如既往的乏力,一句話被他分了幾段。
“……向晚啊,你,是不如,謝綰綰的,不如……”
“你們,都…………wanwan,用了同一個發音,你比,差得……太多!”
他就像有意打擊向晚。
用了一種極其不屑與貶損的態度和語氣。
“那個……U盤。U盤里,就是你……當年……想找的東西。如果你……還有興趣,可以……可以和白慕川,一起,一起欣賞……”
向晚看著他,一不,面無表。
“你以為我不敢嗎?”
葉虛弱地了眼皮:“你……可能敢,也可能不敢。人在不幸的,時候,什麼都敢。幸福了,就,不敢了。舍不得,放不下。”
向晚沉默。
片刻,終于換上了一種平靜的語氣:“當年的我,可能沒有謝綰綰的勇氣。但現在的我,可以。”
“呵呵……呵呵呵……”
葉又笑了起來。
今天他總這樣在笑。
好像在嘲弄全世界,嘲弄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但他了重傷,笑容并不完整,也不能履行笑容本給人帶來的愉悅,相反竟有一種森森的覺。
一字字,冰涼,刺骨。
“……當年的事,你,可以面對。白慕川,能嗎?你爸,殺了媽。媽,害了你爸……呵呵,呵呵呵……”
向晚呼吸微促。
腦子里有些混。
這些事件太突然了。
每一件,都需要時間去消化。
“你試試……你試試看吧……”葉有氣無力,像是已經到了生命的極限,“萬一,萬一,這個世界,當真有真呢?呵呵……呵呵呵呵……”
“你別笑了!”
向晚打斷他。
“你就快死了,你不知道嗎?這個時候為什麼不保持力,讓自己多活一會?”
死!
葉眼神有點渙散。
他看著天花板。
看好半天,眼球慢慢轉過來,盯住向晚。
像一個垂死的老者,張開,沒有聲音,說話時,舌頭都轉不開。
“向老師,秦述……的結局,是什麼?”
他向老師。
他又一次問到秦述的結局。
問過一次了,還問。
向晚冷笑:“你對這個角的執念是有多深?你真把自己當秦述了?”
葉固執地問:“秦述是……怎麼死的?我,忘了。”
“被打死的。被警察打死的。”
向晚像上次那樣回答。
“唉!”
葉幽幽地嘆。
像憾,又像是欣。
好久沒有說話,再開口時,聲音里竟充滿了悲切和不甘。
“他死得,好。我,為什麼是,被人,打死的?”
向晚:“……”
警察打死的和人打死的有什麼區別?
向晚看出他的失意。
也看出……他竟在和一個只存在于二次元的角比較。
向晚:“秦述活到了小說的大結局。而你——沒有。”
葉的頭突然一僵,就那麼直愣愣地看著向晚。
向晚:“秦述活在《灰名單》里,他活到了大結局,還有無數的擁躉和。你活在《謀殺男神》里,不僅活不到大結局。而且沒有人喜歡你,大家都希你早點死。而且,秦述是《灰名單》里的重要男反,你呢?你只是一個配角,一個毫不起眼的配角。”
葉頭微鯁,像是了刺激,雙眼就那麼看著向晚。
“不,不能改……嗎?”
“不能。”向晚的目慢慢移到他眨的睫上,“都知道向公子晚的書,是真實案件改編,非常寫實……我不會改變你的結局。”
“……”
葉突然閉眼。
一聲都沒有,像是死過去了。
“不過,我可以提前告訴你結局。”
葉的眼睛又睜開了。
神奇地,充滿了晶亮。
向晚又是一聲冷笑。
像是帶著某種報復的恣意,把葉剛才加諸在上的嘲弄與諷刺,都還了回去。
“你死了之后,為了維護社會穩定,不引起公眾恐慌,警方不會將你的犯罪事實,公之于眾,你自認的那些完犯罪,不會被披。公眾并不會知道你做了那麼多驚天地的事。他們所了解的,只是一個娛樂明星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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