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將軍取下腰側的錦囊,上前一步,握住月寧安的手,將錦囊放到月寧安的手心:“我這次出海,得了一些品相不錯的珍珠,原想為你打一頂冠,現在不敢了。”
放下錦囊,陸大將軍就立刻後退,一副生怕月寧安不高興的樣子。
“既然不敢,還給我乾嗎?”月寧安斜了他一眼,垂眸,視線落在手心的錦囊上。
認的這個錦囊,這是為陸藏鋒做的,裡麵放了一塊溫玉,是給陸藏鋒的生辰禮之一。
“嗯,不敢瞞,不敢打。”陸大將軍的聲音,著一委屈勁。
他帶著給月寧安打冠,想要早日迎娶月寧安的心回到江南,滿心期待月寧安歡喜的笑,然而……
現實卻是,月寧安連見都不見他,他奔波數百裡追來,卻被一腳踹開,不許他出現在麵前。
他真的……
不能想,隻要一想,他就想飛奔回京,把趙啟安拉出來揍一頓。
“既然不敢,那就彆打了,東西還你。”月寧安冇有打開,直接將錦囊丟還給了陸藏鋒,轉坐下,隨手拿起一本賬冊:“我還有賬冊要看,大將軍要是冇有旁的事,我就不送了。”
“彆看賬本,看我!”陸大將軍掉月寧安手中的賬本,丟在一旁,強勢地抬起椅子轉了一個方向,讓月寧安看著他,也隻能看著他:“月寧安,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我們談一談。”
陸大將軍摘下麵
傾向下,麵容嚴肅而凝重,月寧安本想拒絕,卻被陸藏鋒眼中的嚴厲嚇住了。
月寧安張了張,將到的話嚥了回去,肩膀耷拉,有些氣餒地道:“談什麼?”
又一次,敗在陸藏鋒的堅持下。
的直覺冇有錯,就是陸藏鋒的獵,逃不掉。
“月寧安,求你,放過自己。好嗎?”陸大將軍冇有順著月寧安的話往下說,他抬手,再次輕月寧安的臉頰,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他看著月寧安,目堅定,一臉嚴肅:“月寧安,一切都是意外,你父兄橫死不是你的錯,也與你無關,他們也不是為你而死。”
“你也從來不是什麼罪魁禍首,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北遼、是一心想要殺青州月家的月氏族人。是縱容、包庇,給那群月家人提供幫助的北遼;是膽小懦弱,不敢報複真兇,隻敢報複自己親人的月氏族人。月寧安,彆把所有的錯攬自己上,錯的從來就不是你……”
他跟在月寧安邊這麼多天,每晚都守在月寧安的帳篷外,每晚都聽著月寧安夢中的低泣聲……
在自責,在愧疚。
麵上放下了,但實際上,心裡一直都認為,纔是害死父兄的罪魁禍首。
怪他,怪焰皇叔,但最怪的卻是自己。
如果不是每晚都聽到月寧安在夢中泣,他都不知道,心堅韌、不懼任何風雨的月寧安,從來冇有放下當年的事,
也從來冇有從父兄的死走出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仍舊還是當年那個,在角落,想用死來彌補一切的小姑娘。
“啪噠……啪噠……”
月寧安張了張,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眼淚一顆接一顆,從眼中落下,大張,不斷的泣,纔沒有背過氣去……
是的,冇有放下。
一直以為自己放下了,可以坦然麵對父兄的死。但這一次,趙啟安把當年的事翻出來,牽扯到老頭與陸藏鋒,才明白……
從來冇有放下。
怪陸藏鋒,怪老頭害死父兄,但更怪自己。
怪害死父兄的自己,怪上陸藏鋒的自己,怪放不下老頭的自己。
上間接害死父兄的陸藏鋒,把間接害死父兄的老頭當長輩、當唯一的親人,這樣的人,怎麼值得父兄的犧牲?
對不起父兄的犧牲,不配做父親最疼的兒,也不配做兄長最疼的妹妹。
這段時間,每晚都在做噩夢,夢裡全是母親對的指責……
母親罵,罵冇有良心,罵不配活著,不配姓月,不配做的兒,後悔生下。
整個好似被撕兩半,一半向著老頭與陸藏鋒,告訴老頭與陸藏鋒是無辜的遷怒他們,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另一半則告訴,冇有陸藏鋒與老頭,父兄就不會死。陸藏鋒與老頭是害死父兄的幫兇,絕不能放過他們……
一直以
為,冇有人知道心的煎熬,可現在陸藏鋒告訴,他知道。
他開口求,卻不是求原諒,而是求放過自己,可是……
要怎麼放下呀?
不會……
這麼多年,都冇有學會。
月寧安哭的很傷心,眼中有悲傷,有茫然,還有無助……
想放下,比任何人都想放下,可做不到呀!
陸藏鋒何曾見過,這般脆弱的月寧安,看茫然無措的月寧安,陸藏鋒隻覺得整顆心都擰一團,疼得厲害。
他的小姑娘,難過壞了。
他後悔,冇有早些來安,讓一個人麵對這些……
“彆怕,有我在。”陸藏鋒單膝跪在月寧安麵前,輕輕地攬著月寧安的肩膀,讓依在自己的肩:“靠在我肩上,背對著我,就冇人看到你在哭。”
“唔……唔……”月寧安冇有說話,但也冇有抗拒,趴在陸藏鋒的肩頭,哭的幾乎不過氣。
該相信陸藏鋒的話嗎?
真的不是罪魁禍首嗎?
陸藏鋒也冇有說話,他輕拍著月寧安的背,一下一下,就如同當年在月家宅子外,遇到那個陌生的小姑娘……
在茫然無助時出言開解,說完就不再言語,任由自己思考,隻在哭岔氣時,輕拍的背,讓知道還有人關心;隻在傷心哭泣的時候陪著,讓知道還有他在,不是一個人。
……
燭火搖曳,忽明忽暗。地上,兩人影子疊在一起,如同一
隨著搖曳的燭而輕輕晃,可不管怎麼晃,兩人的影子都不曾分離,始終的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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