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寧覺得恍然。
從來沒想過江寒會用這麼低的姿態問可不可以不要離婚。
一直覺得在和江寒之間,才是那個藏著自己喜歡不敢告訴對方的人。
不可思議地張了張:“江寒……”
“一一,唐豆說你要出國了。”江寒有些委屈地打斷,低頭了阮言寧的鼻尖,“你是為了懲罰我之前躲在國外所以也要出國嗎?”
阮言寧有點驚訝的睜大眼睛,末了又想到這可能也是唐豆騙江寒的說辭。
心里得一塌糊涂。
還是第一次見江寒這樣,他這樣一個驕傲的人,竟然把他所有的難過和脆弱都統統展示給看。
“江寒。”阮言寧輕聲他,“我沒有出國的打算。”
“那你還是要和我離婚嗎?”江寒看著阮言寧的眼睛。
阮言寧甚至能輕而易舉看清他眼里的忐忑與害怕。
阮言寧踮腳溫地捧著江寒的臉,輕輕了,一字一頓地應他:“也不離婚,出國和離婚都是他們騙你的。”
話音落下,阮言寧明顯覺到抱著自己的人放松了不,一抬眸,就看見江寒揚笑了笑。
門廊上的聲控照明燈熄滅后又亮起,阮言寧指了下客廳的方向,“我們進去說好不好?”
江寒這會兒也不固執了,好說話的點點頭,只是始終牽著阮言寧的手不肯放開。
阮言寧傾關上門,蹬掉腳上的運鞋就要往屋里走,然而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江寒打橫抱起。
突然的落空讓嚇了一跳,下意識環住江寒的脖子。
江寒用側臉了下阮言寧的發頂,“地上涼,小孩子不要腳踩。”
“我不是小孩子。”阮言寧覺得臉上發燙,低聲嘟囔了一句,“而且我可以穿拖鞋。”
江寒沒再說話,直接抱著人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讓阮言寧直接坐在自己的上。
這個姿勢實在是有些曖昧了。
幾乎整個人都被江寒滾燙的氣息給包圍住。
阮言寧挪了下,想要從他上下來,然而下一秒江寒線條流暢地小臂就橫在的腰間,阻止的作。
他湊在阮言寧耳邊,“一一乖,讓我抱一會兒,我好累。”
阮言寧一聽就不敢再了。
江寒昨晚就沒睡,連夜從北城又是飛機又是汽車地趕回來,到家后還沒來得及口氣就被去醫院做了一臺那麼復雜的手,不累才怪。
察覺到懷里的人不再抗拒,江寒歪頭靠在的肩膀上。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覺到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輕緩,阮言寧輕輕了江寒一聲:“你睡了嗎?”
“沒有。”江寒的聲音帶了點鼻音,聽起來有點悶。
阮言寧張地拽著自己的服,深吸了一口氣,“江寒,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藏在心底好多年。
“你說呢?”江寒沒。
“我不知道。”阮言寧實話實說,雖然江寒今晚上所有的行為都很明顯了,但是沒聽到他親口說出來那句話就依然有種在做夢的覺。
“一一。”江寒直起子,了阮言寧的臉,“還記得那天我問你的問題嗎?”
阮言寧輕輕點頭。
江寒去北城那天,在微信上問,如果不當他的學生想當他的什麼。
他讓等回來告訴答案。
阮言寧低著頭沒開口,大概是看出了的遲疑,江寒在發頂拍了拍:“你不用急著回答,你先聽我說完再回答我。”
阮言寧地“嗯”了聲。
“我第一次見到你你才剛滿五歲,那個時候我對這個年紀小孩的所有的印象都停留在江南上——鬧騰、鬼靈、撒。”他低頭看了阮言寧一眼,“可是你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大人后,不哭也不鬧,我就在想這個小姑娘的腦子里到底都想的什麼。”
想到什麼,江寒笑了下:“所以后來我就忍不住想要和你聊天。”
想到被他套話自己為什麼小名“一一”的窘事,阮言寧鼓了鼓腮幫子,“你明明就是忽悠我。”
江寒擁著往后靠在沙發椅背上,勾低笑,笑過之后接著說:“后來你不肯和我們來海城,想要留在老家陪,我就總是會想那個和江南一般大小的小孩在那邊過得開不開心。”
阮言寧一顆心突突地跳著,認真聽著江寒說的每一句話。
“再后來見到你,就是你去世的那年,我代替媽媽去接你,看到你哭得那麼難過,我就告訴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江寒……”不知道是提到以前的事,還是因為說這些話的人是江寒,阮言寧的聲音帶了點哭腔。
江寒溫的了的眼角,哄:“別哭好不好?”
“我一直覺得在我心里你和江南是一樣的,可是等你十八歲那年借著醉意親了我之后,我突然意識到我一點都不希你是我妹妹。”
“可是……”阮言寧想到兩人沒有任何聯系的那幾年,覺得有些委屈,“你之后明明就不理我了。”
“一一,你還記得你親我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阮言寧自然記得。
那個吻是青的心事,是花了好多勇氣才敢親上去的,關于那個吻的所有事自然都記得。
只是不等應聲,江寒就繼續說:“那個時候發現你把我當了另一個人,我就想那個人應該才是你真正喜歡的男孩子吧,他應該和你同齡,風趣,而我們兩個人之間卻隔著那麼遠的距離。”
江寒說這話的時候,垂著眸,并不想讓阮言寧看到他眼底的難過。
“我怕聯系了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些念想了,我也怕你會煩我,所以借著做實驗的理由躲在國。”
阮言寧攥著手在江寒肩上捶了兩下,但到底心疼,沒敢用勁。
“我以為你不回來不聯系我是因為我親了你,你討厭我。”
這下是真的快要哭了。
這都是什麼誤會啊?
再一次掙扎著想要從江寒上下去,江寒以為是生氣了,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一一,我……”
阮言寧眼眶紅紅的,握著他的手用力掰開,“我要去拿個東西,你先松一下。”
江寒怕真的哭出來,只好松開手,下一秒阮言寧就著腳跑進了臥室。
他聽著小姑娘在房間里乒乒乓乓地翻著東西,坐了會兒也忍不住起跟了過去。
阮言寧坐在地上,認真地在一個鐵皮箱里翻著什麼,江寒記得這是上次搬東西的時候阮言寧從寢室帶過來的。
“在找什麼?”
聽到聲音,阮言寧微驚,一轉頭就看到江寒慵懶地倚在門框上,手在兜里。
沒答話,轉頭又在鐵皮箱里翻了翻,等從箱底翻出一本有些泛黃的筆記本時,才朝江寒招了招手。
江寒盯著那個筆記本打量了兩眼,在阮言寧邊坐下來,問:“日記本?”
阮言寧躲開江寒的視線,偏著腦袋翻了翻,“也不算日記本吧,就以前中二時期心來的時候隨便寫寫的東西。”
“要給我看?”
“給你看一篇。”阮言寧把筆記本練地翻到最后一頁,點著紙頁跟江寒強調,“只能看這一頁哦,你不能往前翻。”
江寒就著阮言寧的手探頭去看。
雖然有些稚,但依然能看出是阮言寧的字跡,日記的日期是2015年7月16日。
是高考完家里為阮言寧和江南一起舉辦年禮的那天。
江寒很快地看過一遍,整篇日記講的都是阮言寧高考完那天人禮的事,有終于為大人的慨,但最多還是他突然從國趕回來的驚喜。
他看到最后一段。
上面寫著:“今天假裝借著酒意親了他,可是又怕他會反,只能悄悄把思念倒過來說。他不知道我真正想說的是——我喜歡你,我想你。”
思念倒過來說。
我想你——李向幄。
江寒覺得,老天爺真是同他們開了個巨大的玩笑,他抬手用手背覆在眼睛上,仰著頭低笑出聲。
“你……”阮言寧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然而一出聲,江寒就斂了笑,抬手撐在阮言寧后的床上,把人圈在自己的勢力范圍之中。
阮言寧下意識想要往后退,可是后面是堅的床板,沒有一點余地。
江寒臉上醉酒后的紅比之前要深了幾分,阮言寧聽見他低低沉沉地開口:“一一,我想親你。”
咽了口唾沫,阮言寧說不清自己是期待更多還是張更多。
到小姑娘的局促,江寒偏頭笑了笑,“你都主親我兩次了,除了上次在停車場,你還欠著我一次。”
“我什麼時候主親了你兩次?”阮言寧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清,纖細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揪著江寒的服。
江寒朝剛剛仍在一邊的日記本抬抬下。
“那這也才一次而已。”一次就已經夠不好意思了,阮言寧哪里肯讓江寒再憑空編造一次出來。
江寒這會兒心比剛回來時好了不,聞言挑眉:“真不記得了?”
“本來就沒有。”阮言寧用手了江寒的胳膊。
江寒笑著點點頭,阮言寧以為他這是放棄污蔑自己了,結果下一秒江寒就把整個人抱起來,放在了床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沙發的高度和小區樓下花臺的高度差不多。
阮言寧想要問江寒要干什麼,哪知下一刻江寒就扶著的后腦勺低頭親了下來,淺嘗輒止的吻。
江寒松開,笑著去看完全愣住的小姑娘。
“你上次就是這麼賄賂我的,說是親一下就不準生氣了,怎麼轉頭就不認賬了?”
阮言寧先前是真的不記得有這件事,可是剛剛江寒景重現親的那一下,那些斷片的記憶像水似的涌進的腦海里。
和顧可姚喝醉酒的那晚上,好像真的借著酒意又占了一次便宜。
江寒一直在觀察的反應,看這表就知道是想起來了。
他低笑,故意開口說:“故意賴賬的小朋友不是乖寶寶……”
這種事太于啟齒了,江寒越是重復阮言寧就越是覺得丟臉。
所以不等江寒說完,就低頭在江寒上啄了一口,然后抬手環住他的脖子把臉藏進他的肩窩里,甕聲甕氣地開口:“封口費!以后你不準再提這件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天今天寫得我自己都快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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