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謹低眸看著那簇雪白的花朵，眼神輕輕一移，落在捻著花枝的手指上。

繆謹同是低聲回道：“你究竟是怕我接，還是怕我不接，手抖得這麼厲害？”

靜懿道：“大概，是從沒有這麼棘手過吧。”

繆謹離得極盡，看見鬢發下的耳朵，已經紅……

繆謹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逗，便順手將花接了過來，笑抬雙眼，道：“往后，大家的花都贈給更珍貴的人吧，我有這枝足矣。”

后來街上，果真沒再有姑娘對繆謹擲花了。

繆謹一夾馬腹，便加快了步子，把靜懿帶離了這個地方。

后來被繆謹帶去了什麼地方，在何停留，靜懿都始終恍恍惚惚。

只記得耳畔他說話時的聲音，只記得他的呼吸像風一樣從鬢發間過。

最終那枝花，靜懿沒有問他怎麼理，他也沒問要不要拿回去。兩人誰都沒提。

靜懿想，大概他會拿去某個花圃里扔掉吧。

臨近中午的時候，靜懿才隨繆謹一起回府。

雙腳落地踩在地面上，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是輕飄虛浮的。

結果剛走了兩步，靜懿整個人就是一，徑直倒了下去。

恍惚倒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繆謹神一肅，將攔腰抄起，便快步，吩咐麥芽道：“去把大都督夫人請過來。”

衛卿自是知道靜懿今天跟繆謹出門的事，但沒想到人剛一回來就暈倒了。

衛卿匆匆到靜懿院里去診了一番，道：“沒什麼大問題，只有些中暑。”

隨后麥芽去煎藥了，衛卿要給靜懿施針，繆謹便先離開了。

半刻時辰過后，靜懿已經醒來。衛卿一邊收針，一邊悠悠道：“你脈象很急，脈搏也快，暈倒也不是因為中暑，而是因為你的緒一直于之中，繃到了極限。”

衛卿看了看，又道：“簡而言之，你是張興到暈過去了。”

靜懿：“……”

衛卿道：“是得多刺激的事，才能讓你張興這樣啊。”

靜懿想了想，道：“我這輩子也沒做兩件驚心魄的事，”看著衛卿，淡淡含笑；難得的笑容讓衛卿一愣，卻又察覺到那笑容背后一即碎的脆弱，“大概他就是我這輩子的一場驚心魄吧。”

敏如，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到了，繆謹對待是怎樣一種態度。

但是是自己太執迷不悟。

衛卿道：“靜懿，這樣下去，你可能會越陷越深。若是及早止步，還可能……”

靜懿目定定道：“以前是恐怕自己回不了頭，而今，是不想回頭，不愿止步。”

如果喜歡一個人，就算他不喜歡自己，也不影響自己去喜歡他。本來一開始，也不是因為他喜歡自己而自己也去喜歡他的，不是嗎？

靜懿就是這樣一個執拗的人。除非當有一天，找到足夠的理由可以使自己放下了，那便會放下得坦坦。

但絕對不是現在。

衛卿不再多勸，只問道：“別的子向我二舅舅擲花的事，怎樣，你解決了嗎？”

靜懿點頭，那淡淡的笑意不由有兩份明，“多謝你的提醒，已經解決好了。”

“怎麼解決的？”衛卿問。

靜懿便大致把事經過說了一遍，聽著衛卿頻頻挑眉。

想來繆謹也深困擾，這次靜懿主提出幫忙，他當然樂得接。但是他也太不忌諱了啊，他自己毫沒往那方面想，卻也沒有顧及到靜懿的。

大抵，靜懿就是這樣被他著一點點淪陷的吧……

靜懿又下意識地默默地盯著衛卿的領口，衛卿很快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

這次捂得非常嚴實，盡管天氣熱了點，但也堅決不松分毫。

靜懿道：“我已經知道你這個是怎麼回事了。”

衛卿松了口氣：“你知道了就好。”可轉而又提了口氣，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靜懿抿了抿，良久道：“聽他說的。”

衛卿：“他還與你說這些？”

靜懿道：“是我非要追著問的。”

衛卿料也是如此，嘆道：“……下次你還是問我吧，我知無不言，定給你答疑解。”

只是沒想到，繆謹不僅給靜懿說了，他還做給看了……

靜懿忽然問：“男人是天生都會這個嗎？”

“……”衛卿道，“有的是經驗使然，有的是書中窺得吧。”

靜懿又問：“那留下這些痕跡時，你會疼嗎？”

衛卿了角，思忖著道：“之前你不是聽你皇姐說起過嗎，初時不好，但后來是好的，如此也就不疼吧。”

靜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衛卿又道：“你好好休息，過些日子聽說是這里熱鬧的星回節，只有養好了，才能一起去瞧熱鬧。”

靜懿從麥芽那里了解到，彝州的星回節是每年最熱鬧的節日之一。

那天晚上，大家會堆篝火，圍著篝火唱歌跳舞，品嘗酒佳肴。

男男們，沒有太多的避諱，還可以互表意。到時候還有許多普通本族百姓也會參加，如果有意中人，則會邀請對方一起去唱歌跳舞，共度好時。

是以星回節之前的一段時間，總能看見著尋常的姑娘們進出那些專賣外族艷華的鋪子。

衛卿給靜懿買了一套，在星回節前一天送過來到的手上。

靜懿的反應與衛卿所料幾乎如出一轍。

窄袖長，著曲線，還勾勒出一段小蠻腰，真是開放至極了。可以欣賞別人這麼穿，但絕不能容忍自己也這麼穿。

靜懿果然是一臉嫌棄加抗拒，道：“我不會穿的，你休想讓我穿這樣出去！”

衛卿好笑道：“星回節上的姑娘不都這樣穿麼？”

靜懿道：“那是們！”

隨后衛卿又拿了一件薄披風來，道：“夜里風大，披上這個應是可以出門的。”

這樣能擋住很多，就顯得有幾分保守了。

衛卿倚在靜懿房門邊，瞇著眼道：“明天過后，我們差不多就要準備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