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黃龍看過來,忙道,“夫人怎麼在這里?這里危險啊。”
“大人如今在何?”柳玉茹著氣,慢慢順著氣道,“他方才同我說他要去拖著梁王的人,我來看看他怎麼拖住。”
說著,柳玉茹鎮定下來,抬手了汗,再問了一遍:“大人呢?”
沈明和黃龍臉都不大好看,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柳玉茹直覺況不對,這時候,葉世安從城樓上急急下來,他一把拉住沈明,同沈明道:“沈公子你同我上去,他們不聽我的!”
說完這句話,他便看到了柳玉茹,他愣了愣,隨后就聽沈明道:“你拿著九爺的腰牌,要是他們都不聽你的,怎麼就聽我的?”
沈明抬手指了黃龍:“你還不如拉這位大哥,我就是個侍衛。”
黃龍一聽沈明的話,趕擺手道:“我就是個衙役的頭,你讓我管衙役行,城里的其他人,我還真管不了。”
黃龍說了這話,三個人就僵持住了,葉世安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想著法子,柳玉茹看了一眼三人,立刻道:“大人如今不在城中?”
葉世安果斷點了頭:“他現在列陣在外面,準備迎戰,讓我在這里統領剩下的人備戰。”
聽到這話,柳玉茹呼吸一窒,急切道:“他在外面多人?!”
“一……一千……”
這話沈明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柳玉茹臉煞白,沈明趕忙道:“我們勸過了,他說他有數,況不對就讓我們開城門。”
“玉茹,他既然敢帶人出去,就是心里有底。”葉世安立刻道,“如今當務之急,是要用好他爭取來的時間,好好備戰。如今城中軍械糧食都要清點,還有人員也要調整,百姓要安,方方面面都要安排。我初來乍到,所有人都不服我,城中如今可有大家服氣的老人,給我引薦一番?”
“那些德高重的老人都在城樓上,”黃龍揚了揚下,頗為不屑道,“剛才和你說話那些,就是了。”
葉世安聽到這話,眉頭皺得更,似是有些無法。柳玉茹著拳頭,心里擔憂著顧九思安危,卻也知道葉世安說得沒錯,深吸一口氣,隨后道:“走,我同你上城樓。”
葉世安有些詫異:“你?”
“帶我上去,我去試一試。”
柳玉茹神堅定,沈明立刻道:“讓去試試吧,夠潑,說不定。”
柳玉茹聽得這話,狠狠剜了沈明一樣,沈明趕捂住,表示不再說了。葉世安想了想,點頭道:“好,你同我一起進去。”
說著,葉世安便轉過,帶著黃龍沈明一起,四個人一起上了城樓。
都城中如今所有重要的員都齊聚在城樓會堂之中,柳玉茹被黃龍和沈明護著,由葉世安領著路,疾步往會堂走去。
走到城樓邊上時,忍不住頓了頓腳步,看見遠塵煙彌漫,似是大軍疾行,停下腳步靜下心來,就能覺到地面越發明顯的震。而城樓下面,就是一千多個騎兵,由顧九思領著列陣在前方。幾乎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們似乎還有些害怕,馬因地面的震焦躁不安,而顧九思穿著銀鎧甲,手中提著一把長槍,只留了一個背影給。
抿了,著拳頭,有一種想沖上去這個人腦袋的沖。
做事兒從來不靠譜,怎麼就能不靠譜到這樣的程度?一千多人就敢往外面帶,爭取時間,爭取是什麼時間?爭取讓對方多碾拿馬踩著玩一會兒,讓他們玩喪志不想城嗎?!
荒唐,簡直是荒唐至極!
心里不解極了,可是卻仍舊愿意習慣去相信他。幫不了顧九思其他,但顧九思吩咐的,都會幫忙坐到。既然顧九思讓葉世安管事,那就幫忙讓葉世安管事。
走到會堂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同葉世安低聲道:“等一會兒,你就進去,當我不存在,該怎麼說怎麼說。”
柳玉茹轉頭又同黃龍道:“找幾個信得過的士兵,把會堂圍起來。”
說完之后,揚了揚下,同葉世安道:“進去吧。”
葉世安看了一眼柳玉茹,他沒想過,在這樣的環境下,柳玉茹依舊能如此鎮定,甚至帶了幾分大家風范的從容,比他一個男人都來得更加冷靜許多。
葉世安不由得心里放穩,似乎是找到了一個靠山一般,他領著柳玉茹走進去,會堂里的人正在商量著事兒,見葉世安進來,所有人都皺了眉頭。
葉世安上前一步,朝著一位中年男子恭敬道:“楊主簿,在下并非想要來這里奪權謀職,而是如今事態急,需要一個協助著大家往一個方向去的人,如今我必須知道城中兵的數目,才能分配好每個士兵需要多,每個城門需要多……”
“葉公子,”楊主簿笑起來,“不是在下不聽顧大人的話,只是說我們與葉公子畢竟從沒合作過,葉公子對都幾乎是一無所知,如今急時刻,突然讓葉公子手,怕是會延誤了軍。”
“那如今你們一盤散沙就不延誤軍了?”沈明在一旁嘲諷開口,楊主簿面冷了冷,他抬眼看向沈明,淡道,“沈公子也不必為了給葉公子出頭譏諷在下,在下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葉公子還是太年輕,我們也是出于整考慮,并非有意為難。”
“這就是楊主簿不了解葉公子的來歷了。”
柳玉茹在旁邊突然開口,所有人抬眼看過去,楊主簿愣了愣,隨后趕忙站起道:“夫人。”
柳玉茹因為國債的事兒,平日和這位主簿打過不道,也知道他的為人,笑著抿了口茶:“諸位,我家郎君此時此刻把占據給葉公子,不是沒有理由的。諸位在幽州,想必一直不知道葉公子在揚州的名聲。葉公子三歲能誦五歲能文,七歲便與家人議論國事,討論戰局。他父親與范大人乃莫逆之,叔父曾為西南邊境的將軍。大家可知這十年來西南最出名的一戰,以三千人馬打三萬人那一戰?”
“這倒是聽過,”楊主簿皺起眉頭,“這與今日有什麼關系?”
“那一戰,就是出自這位葉公子的手筆。”柳玉茹抬手,面上全是崇敬。葉世安愣了愣,他張了張口,想要辯駁,卻不敢在這時候開口。
柳玉茹站起來,同眾人道:“葉公子自師從名士,勤學兵法,十三歲便隨同叔父征戰西南,在揚州貴族圈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位小將軍,只是他們家一直重文輕武,希他能通過科舉仕,可他于戰事卻有著非凡天賦,章懷禮章大師曾經親自說過,他乃白起轉世、麒麟之才。”
“章……章懷禮大師竟然如此說過?”
有人在人群中發出驚呼,柳玉茹鄭重點頭,葉世安保持沉默,此刻他已經心如死灰。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能這麼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還撒得如此有模有樣。他要是十三歲就能以三千打三萬,他此刻還站在這里慌什麼慌?
可他不能說,他只能聽著柳玉茹繼續吹噓他,將他吹了一個懷絕技,為了顧九思這個兄弟才決定出山的高人。
柳玉茹見吹捧得差不多,終于道:“說句實在話,如今是在生死關頭,顧大人將重任不管給了誰,大家都理當配合。今日若是不配合,守好了城是應當,要是出任何事,誰來擔這個責任?”
柳玉茹冷眼掃過眾人,放慢了語調:“如今可不比平時,戰時犯了罪,可是要殺頭的。”
這話終于讓眾人安靜了,柳玉茹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而后站起來,從沈明手中出劍來。
劍對于來說有些吃力,握著出鞘的劍來到桌邊,坐下之后,慢聲道:“如果話說到這份上,大家還不明白的話,就別怪我把話說清楚了。”
說著,柳玉茹的聲音一凜,冷聲道:“如今是戰時,你們耽擱片刻都是命!誰不珍惜他人的命,就別怪別人取了他的命。我最后再問一次,”柳玉茹將劍猛地砍在桌子上,怒道,“顧大人下了命令委任葉公子監管如今城中一切,到底是誰在違抗軍令?!”
這次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柳玉茹已經把他們心中所擔憂的一切都解決了。
擔憂葉世安沒有資歷沒有能力,柳玉茹那一番吹捧已經讓他們暈了頭,一個個名士的名字出來,一場場戰役出來,他們很難再去細想。
害怕葉世安搶了功勞,可功勞和危機并存,他們想搶功勞,承擔得起輸的后果嗎?
承擔不了。
這件事,好沒什麼,風險卻是大大的。
而且大家也看出來了,若是今日他們敢說一個“不”字,柳玉茹就真敢在這里殺人。
經過短暫沉思后,楊主簿終于笑起來道:“夫人提醒得是。”
說著,他朝著葉世安招了招手道:“葉公子,坐這邊來。”
聽到這話,柳玉茹和葉世安等人都松了口氣。
而這時候,外面傳來急促的戰鼓之聲,柳玉茹趕跟著葉世安等人跑在城樓上,發現終于可以看見梁王軍隊上的人影了,他們揮舞著刀和長矛,大喊著從朝著顧九思奔襲而來。
柳玉茹抓著自個兒的袖子,心中暗暗祈禱。
而城樓之下,木南騎著馬,穿著鎧甲,提著長矛,看著對面烏的人群,咽了咽口水道:“公子,你……你有把握嗎?”
顧九思皺眉看著前方,冷靜回答:“沒有。”
木南的心跳更快了。
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就面臨這樣的場景,但他選擇相信顧九思,繼續道:“那……那您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退敵之策。”
顧九思點點頭:“我在考慮。”
“您……您考慮什麼呢?”木南勉強微笑,顧九思盯著前面從塵沙中出來的人,斟酌道:“我只是在想,我要不要主罵罵他們。”
木南的笑容僵在臉上。
罵罵他們?
對方這麼烏一片朝著他們這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一千人奔過來,還打算再罵罵他們?是怕死得不夠迅速不夠殘忍不夠有畫面嗎?
“那……您的決定是?”木南仍舊懷有一希,然而下一刻,顧九思就驟然大笑出聲來,隨后張口就大聲嚷道:“梁王老賊,你可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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