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思領著徐羅朝著周邊山林里趕了過去,隨后在山林里找了個山,落腳下來。
商隊給他留了二十個人,都是年輕力壯的,他們平日與柳玉茹好,留下來,為的也是想救柳玉茹。一行人安頓下來后,顧九思便遣派了其中兩個人分兩條路,往東都去找江河。
等人派出去后,徐羅坐到顧九思邊來,同顧九思道:“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先去司州,”顧九思冷靜道,“打探一下司州況,我再找幾個人。”
“那東家……”
“只要我還沒被抓,就不會有事。”
顧九思抬頭看向滎方向:“若我被抓了,才是真的出事了。”
徐羅不太明白顧九思的彎彎道道,但是柳玉茹素來對顧九思稱贊有加,柳玉茹的丈夫,也是他的主子,他也不多說。
顧九思看其他人撿著柴火,顧九思休息了片刻,同其他人道:“你們在這里休息,我同徐羅去司州看看。”
說完之后,顧九思便翻上馬,領著徐羅朝著司州奔去了。
在滎一切巨變時,東都皇宮之,范軒靜靜看著沈明:“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草民知道。”
沈明冷靜開口,他抬起頭來,回視范軒:“臣請陛下,派合適人選,出兵永州。”
“朕給過顧九思令牌,”范軒冷靜道,“他若需要調兵,那就可以調兵。”
“若司州的人也被買通呢?”
沈明回問:“又或是顧大人的人來不及去司州調兵呢?”
“他們敢?!”
“有何不敢?”
沈明冷靜反問,他指著自己謄抄的王思遠的供詞,詢問道:“永州上上下下完全已經被當地鄉紳家族把持,如今他們知道王思遠死,便會猜到王思遠把人都招了出來,我們按著這份名單抓人,按著王思遠給的消息查證據,人贓并獲是早晚的事,永州如今若不力反撲,還待何時?”
“若上下聯手,要殺兩位朝廷正三品以上尚書,他們會用刺殺的手段嗎?是怕陛下不砍他們腦袋嗎?陛下,”沈明叩首下去,“如今永州怕是岌岌可危了,臣來已經花了三天,若再耽擱,怕是來不及了。”
“大夏新朝初建,”范軒著手邊的玉璽,慢慢道,“朕不能了法紀,沒有你一個罪人,說一番就發兵的道理。若今日我無憑無據發兵永州,其他各州,怕是心中難安,空有生變。”
“陛下!”
“陛下,”江河突然出聲,范軒轉頭看了過去,江河上前一步,恭敬道,“陛下之前已經賜九思調司州兵馬的令牌,此番不如微臣領著小葉大人一起過去,糾察兩州員,考核今年兩州員況。”
大夏傳承了大榮大部分制度,其中包括了每年的員考核,員下一年的俸祿與升遷,和考核息息相關。他拿了這個權利,等于就能握住司州一大批員明年升遷和俸祿的管轄權,一到司州,便會直接多了一大半友軍。
他一貫沒個正經,區分葉世安和葉青文,也就是小葉大人和葉大人,范軒聽習慣了,也沒搭理。
江河見范軒想著他的提議不說話,江河便接著道:“順便,若是永州真的出了岔子,朝廷也不能坐視不管,以防這子鬧得太大。一座城鬧事,也不必大干戈,速戰速決后立刻重新扶著人起來,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你的速戰速決,”范軒思索著道,“要多人,打多長時間?”
“五千人,一日。”
江河果斷開口,他笑了笑:“不怕陛下笑話,以小侄的能力,若有五千兵力,取下滎,也不過一日。若能一日取下滎,治好滎舊疾,陛下,”江河慢慢躬,眼神意味深長,“大夏新朝初建,這才是真正,有了國威。”
聽到這話,范軒眼神中頓時有冷匯聚。
“你說得對。”
范軒點點頭:“大夏不能學著大榮的樣子。”
他也曾經是節度使,他再清楚不過大榮是如何傾覆。
江河見話說到份上,也不說話了。
范軒迅速擬旨,讓江河立刻出發。江河接了圣旨應下來后,范軒才終于看向沈明。
“至于你——”
范軒看著沈明,皺起眉頭,沈明跪在地上,得了江河去司州管這事兒的消息,他總算是放心了。
江河去司州,證據他給齊了,一切他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不是他能管的了。
他的路已經走到盡頭,余下是懸崖還是長路,都沒了所謂。
他靜靜跪在地上,許久后,范軒終于道:“先收押天牢,等永州事結束,與永州的案子一并辦理。”
聽到這話,沈明愣了愣,江河忙道:“謝恩。”
“謝陛下恩典!”
沈明立刻叩首。
等沈明同江河一起出了大殿,江河使喚葉世安去準備出行的事宜,沈明被抬著坐在轎上,江河走在他旁邊,抬扇遮著,笑著道:“陛下有心赦你,你怕是死不了了。”
沈明笑起來,看上去有幾分傻氣。
江河勾了勾角:“活下來了,以后可要好好珍惜,找個機會,去葉家提親吧。”
沈明愣了愣,片刻后,他忙道:“我……我還差得遠。”
江河挑了挑眉,沈明看著江河,他似乎是忍了片刻,才終于道:“其實,葉韻心里沒我。”
江河有些意外,沈明接著道:“……該當是……是喜歡你這樣的。”
這話把江河說愣了,片刻后,他笑出聲來,卻是道:“這不是很正常嗎?”
“你……”
“年輕小姑娘喜歡我這樣的,”江河張開扇子,擋住自己半張臉,笑彎了那雙漂亮的眼,“那再正常不過了。”
沈明沒說話,江河的話讓他不太好,片刻后,他終于道:“是很好的姑娘,不會隨隨便便對人心。看你的眼神,我明了的。”
“所以說啊,”江河看著沈明,眼里帶了幾分懷念,“你們是年輕人。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他瀟灑、俊朗、溫、有能力,或者是貌、出高貴、知知趣……人都傾慕優秀的人,可這種喜歡,只是傾慕,只是一時心而已。可是若完完整整知道一個人的好與不好,接納他的一切,還喜歡著,這就太難了。”
“你們還年輕。”江河神里帶了幾分溫,“不是對你全然無意,你也無需自自卑,沈明,人最難之事,貴在真心。”
沈明沒有說話,江河正要再勸,就聽他道:“對你有幾分喜歡,那都是真心。未來會不會喜歡你,會不會喜歡別人,我不知道。可如今喜歡你,深與淺,那都得來評價。你或許不喜歡,但還尊重這份。”
“這世上,”沈明看著他,神明亮又認真,“所有人都可以為我和說,獨你不能。縱然我當激你,可你這樣做,會難過。”
江河沒有說話,他看著這個年,他似乎像一把質樸的刀,沒有任何雕琢,沉默無聲且不求任何回報的,護在那個葉韻的小姑娘前。
所有人都說他傻他不知世事,可江河卻在這一刻明確知到,他用了多大的心力,在細膩又溫的守護著那個人。
他手中握扇,抬起手來,恭敬鞠了一躬。
“是我不是,”他認真道,“煩請見諒。”
沈明搖搖頭:“這禮我不得。”
江河笑了笑:“你去永州一趟,到長大不。”
“有了牽掛的人事,”沈明苦笑,“便不能再糊涂著過了。”
話說完,兩人已經走到宮門前,葉世安帶著侍從和馬停在門口,同江河道:“我從宮中拿幾套和咱們材相仿的服,印文牒銀兩都置辦好了,剩下的我已通知了讓他們之后帶過來,事出急,我們先啟程吧?”
江河點了點頭,兩人同沈明告別之后,便駕馬疾行出城。
沈明靠在轎上,揚起頭來,便見藍天碧藍如洗,一片澄澈明凈。
而后他聽到有人他:“沈明。”
他轉過頭去,看見葉韻站在不遠,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神有些張。沈明靜靜看著,片刻后,他突然勾起角,笑著道:“紅豆糕做了嗎?”
葉韻愣了愣,片刻后,也笑起來:“你這人,是不是就只會從我這里撈吃的了?”
“回去吧。”說著,放了聲調,“我回去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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