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一大早,裴右安就找了幾塊木料,親自手加固床,免得下回又發雜音,令他的嘉芙提心吊膽,總是要他輕些,再輕些,唯恐聲音被近旁睡著的丫頭們聽到,總是不能盡興。
他忙碌之時,并不知道,此刻,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發生了一件事。
這日,昭平二年正月初一的大早,城門之外,聚集了許多等待城的民眾。
雖然昨夜守歲,今日百業休市,但一早趕來這里等著進城的四方民眾依舊很多。因今日城中有城隍廟會,倘若運氣夠好,說不定還能看到百和各地藩王列隊宮向皇帝朝賀的盛大場景。今年收不錯,皇帝又減免賦稅,人們穿著新,議論紛紛,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表。
人群之中,有個風塵仆仆的年,安靜地立在路邊,聽著邊那些人的議論之聲,在城門開啟后,隨了人流,了京城。
他的皮黧黑,經年日曬的,這是南方海邊人的特征。那里的人,很多人終其一生,或許也沒有機會能夠親眼目睹這個帝國京都的繁華景象。但這個年,卻仿佛對這里的一切都十分悉,
他穿過門扉新桃符的街道,在邊那些嬉鬧追逐的孩的笑聲里,徑直來到了皇宮之外,對守衛說,他有承寧帝的消息,隨后他被蒙住頭臉,帶進了皇宮。李元貴第一時間見人,盤問了許多的事,最后稟告皇帝,這個自稱是皇帝水師想要找到的人的年,確實應當就是蕭彧。
他悉皇宮的位置,知道皇宮里的每一個角落,甚至能說出,那張龍椅右手邊扶手上所盤的第二條金龍的前爪,有一支腳趾是彎折的,那是因為從前,那個九歲大的孩子,每天坐在上頭聽著在下面大臣說事的時候,喜歡掰它的腳。如果他再繼續多坐個幾年,說不定有一天,那只龍爪就會被他給掰斷了。
蕭列到無比的震驚,但他并沒有立刻見人。這個還沒有從自己所人留給他的兒子那里所得到的巨大挫敗中平復過來的皇帝,最近脾氣暴躁,輒申斥大臣,大臣應對,無不戰戰兢兢。揣著對一切的懷疑和憎惡態度,他命人將那年帶到西苑的孔雀園里,隨后,自己暗中觀察著他的舉。
蕭列和蕭彧雖名為叔侄,但蕭彧出生的時候,他這個皇叔,已經去了云南多年。
這是蕭列第一次見到自己侄兒的模樣。他看到一個年,立在孔雀園的池邊,他微微仰著頭,瞇著眼睛,眺天際,兩道視線,仿佛越過了困住他的孔雀園,越過了那堵高高的宮墻,看向無窮的遠方盡頭。
宋幼棠最大的愿望便是,升職,加薪,做侯府的女管事。偏她生得杏眼桃腮眼含春水,纖腰嫩嗓美得勾人心魄。卻被主母送到了高寄的床上成了他的通房……高寄生的一張高貴清冷的俊俏公子樣,但卻一點都不純良。他人前芝蘭玉樹,關上房門卻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里……為了活下去,宋幼棠事事小心,處處逢迎,想著待高寄娶妻后,遣散了她這通房,她好帶著銀子遠走高飛。不料,高寄卻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日日寵她,還有要升她做妻的意思。高寄常在要緊時問她,“我是你什麼人?”宋幼棠強行忍耐,“您是奴婢的天,奴婢的地,奴婢此生的唯一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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