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晴的一番話讓老太太的哭聲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好像一只青蛙一樣。愣了片刻,然后指著安亦晴開始罵。
“好啊,你們還想治我的罪?你們這是反咬一口啊!我不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同時,那幾個男男也開始罵了起來。有兩個男人還準備手,抓住陳曉寶和聶遠的領子就要揍。其他藥門弟子連忙攔了下來,都覺得這家人是不是反應有點兒激烈?
一般的病人家屬,再怎麼激,也得查清楚病人的死因吧?這家人似乎并不打算讓這老爺子死的明白,反而是咬定了就是華夏堂害死的。
聶遠等人的眼神默默流了一番,都發現了這件事的不同尋常之。
安亦晴冷眼看著那老太太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一句話也沒說。紅微抿,眼睛微微瞇起,一抹從眼底劃過。
掃向老爺子的尸,意味深長的盯了一會兒。然后,又一個個將那些家屬掃了一遍,最后,目停在了一個人的上。
心中默默冷笑一聲,安亦晴走上前,“你們說華夏堂的藥吃死了人,藥呢?給我看看。總得有證據吧?”
“證據當然有!”一個人走出來,從包里拿出一瓶藥,“就是這個,這是你們華夏堂開的藥,上面還有你們的標志呢!就是它害死了我公公!”
大家一陣躁,這藥的確是華夏堂的沒有錯。他們中許多人都吃過這個。
安亦晴看著那人,眼神冰冷而犀利,“這位士,你確定這藥是華夏堂買的?票據呢?”
那人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張皺的單據,“就是這個!大家看一看,上面印的就是華夏堂的名字!”
有眼尖的看到了票據上的華夏堂,又和自己手中的對比了一下。還真是!
這一下,許多問診病人的臉不好了。他們都吃了那藥,會不會也有問題?
陳曉寶的臉有些難看,這藥是華夏堂的沒錯,是他們自制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難道,真是自己誤診了?
“師姐,這事兒是我的錯,我來解決吧。”他走上前,不想讓安亦晴替他罪。
那幾個病人家屬一看,立馬來了神。
:“看!他自己都承認了!是他誤診了!賠!你們賠我爸的命!”
“就是!我家老爺子本來朗著呢,你賠我公公命!”
“就是啊!我家兒子過兩天就要結婚了,他爺爺一死,婚事都拖后了!你承擔得起責任嗎?!”
一時間,陳曉寶被幾個病人家屬推推搡搡,差點兒栽個跟頭。
聶遠和藥門眾人連忙上前勸說,卻不敢。一時間,被幾個人給撓了幾下,見了。
安亦晴眼神一冷,氣場全開,“都給我閉!”
眾人一震,都被嚇住了。
“想解決事就給我安靜!想鬧事就給我滾出去!老爺子死了首先想的不是檢查死因,就知道鬧來鬧去,你們腦子進水了嗎?!”
大家一愣,頓時反應過來。對啊,換他們家人莫名其妙死了,第一件事肯定是搞明白是怎麼死的啊。誰會抬著老人的尸鬧來鬧去的?
不由得,眾人對這幾個人的目的和真實產生了一懷疑。
正在地上哭鬧的老太太一見不好,再一次拔高了嗓子哭了起來,“老頭子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死了還要被人懷疑,這世道怎麼啦?”
站在一旁的男人抹了一把眼淚,“媽你別哭壞了子,他們不承認,我們就上訪。我就不信上面的也不管。”說著,他抬起頭瞪著安亦晴,好像要吃了一樣,“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商家,我敢讓你們檢查尸嗎?萬一你們把老爺子的尸帶走不還我怎麼辦?!我不管,你們要是不承認,我就告你們!一直告到倒閉為止!”
如果是一般門診,遇到這種事,基本上就是賠錢了事。可是,安亦晴是一般人嗎?
冷笑一聲,走到男人邊,“告我?報警?不用了。剛才,我已經報過警了。警察和法醫馬上就到,老爺子的尸我不會,等法醫解剖之后,所有的事實都會水落石出!”
罵的幾個人頓時卡了帶,眼中閃過一慌。那男人心底一慌,眼珠一轉。
“解剖?誰敢解剖我家老爺子!你們還想讓我爸死無全尸嗎?!”
老太太這時反應過來,又哭上了,“哎喲我的老伴兒啊,你死的太慘了啊!他們要剮了你啊!”
聶遠的太被吵得砰砰直跳,不讓檢查,不讓解剖,連把藥給他們檢查都不讓。說白了就是咬定了他們!
當下,他實在沒有辦法。無奈的看向安亦晴。
安亦晴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后看向那個拿著藥的人。
“這位士,你確定這藥是在華夏堂買的?”
人一瞪眼,“怎麼!你們不想承認?這上面就是華夏堂的標記!”
安亦晴眼睛一瞇,腳步一錯,一個眨眼就來到了那人面前。一把抓過人的包,打開拉鏈將里面的東西嘩啦一下全都倒了出來。
“你干什麼?!”
在人的尖聲中,安亦晴彎腰撿起一張小票,在幾人眼前晃了晃,“這是什麼?”
拿過小票,當著眾人的面,一字一句,“華夏堂化瘀丸,三十八元。購買日期,十二月四日。曉寶,這老爺子是哪天掛的號?”
陳曉寶立刻翻出病例,“是上個月三十號,開藥時間也是當天。”
“哦?十一月三十號開的藥,這小票卻是十二月四日,昨天。幾位,你們確定這藥是華夏堂買的?”安亦晴瞇著眼,笑得涼薄。
幾人默不作聲,那人更是臉慘白。竟然忘了銷毀證據!
“這小票……你們的藥太貴了,我家旁邊藥店有這藥,我就買了!但是還沒開封呢!,老爺子吃的這盒是你們這兒開的!”人結結的說。
“對!華夏堂的藥又不是只有你們一家有賣!”其他幾個人也隨聲附和。
安亦晴冷笑一聲,“不好意思,華夏堂的藥,還真就只有我們這兒有。門診的藥,全都是華夏龍旗下的華夏制藥用專門流水線生產,只提供給華夏堂。所以幾位,其他醫院、藥方全都不可能有這種藥。你這個小票,到底是哪來的?!”
人臉一慌,怎麼知道華夏堂的藥還有專用通道,早知道就不這麼說了。
安亦晴戲謔的看了一眼,轉頭對著圍觀眾人說,“想必在場的諸位,許多人手里都會有華夏堂的藥。其實,大家并不知道,華夏堂的藥品包裝是有防偽標志的。這種標志在平時本看不出來,只有在紫外線燈的照下,才能顯現出來。曉寶,把燈給我。”
陳曉寶立刻跑進辦公室,拿出一盞小紫外線燈。
“大家誰手里有藥?我們來試一試。”
“我!我剛買的!”人群中,一個病人舉起一袋子藥,大聲喊。
安亦晴走過去,隨手從袋子里拿出一盒要,用紫外線燈一照。藥盒上,立刻浮現出一個復雜的圖案。這是藥門的特有標志,流傳了近千年。其中的每一筆每一畫,都有固定的講究,絕對是臨摹不出來的。
那病人見自己的藥盒上真的出現了圖案,一聲驚呼。他又拿出其他不同種類的藥盒,全都出現了圖案。安亦晴又試了許多其他人的,有的是新開的藥盒,有的是已經服用了好些日子的小藥瓶或者藥聯,無一不是浮現出了圖案。
而且,這圖案只消出現一秒鐘便會消失。除非用藥門專用藥水浸泡,才會一直浮現出來。
安亦晴當初,就是為了防止假冒偽劣,才會想出這個辦法。沒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試了一大圈,大家都相信了,紛紛對華夏堂的防偽意識贊口不絕。安亦晴走到那人面前,“士,把你的藥盒拿出來試一試吧?”
人握藥盒,后退了幾步,一臉防備。
安亦晴笑了,“怎麼?不敢讓我試?是擔心陷嗎?”
話音剛落,一旁的聶遠趁那人不備,一把搶過了藥盒。安亦晴打開藥盒拿出里面的藥聯,其中一顆已經不見了。
挑了挑眉,“你剛才說,老爺子吃的就是這個藥,大家都是聽到的。”在眾人的注視下,拿著紫外線燈一照——同樣的手法,卻沒有出現任何圖案。
不管是藥盒還是藥聯上,沒有任何圖案。
幾個病人家屬徹底慌了,連那哭嚎不止的老太太都沒了靜。大家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們,都猜出了這幾人的目的。為了要錢,竟然這麼坑害別人!簡直是罪不可贖!
就在這時,一陣警笛聲響起。在那幾人慘白的臉下,一眾警察和法醫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安亦晴看了聶遠一眼,和顧夜霖躲在了人群后面。聶遠會意,走出去,“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這幾個人意圖坑害華夏堂,我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
說著,他將那張小票和藥盒全都給警察,并且簡單的說了一下事的來龍去脈。
經百戰的人民警察什麼沒見過,這種訛人的伎倆,他見得多了。當場,便將那幾個病人家屬扣下,并且吩咐法醫將尸帶回去進行解剖檢查。
幾個病人家屬一慌,立刻鬼哭狼嚎,抱著尸不撒手,堅決不讓對方解剖。
誰知,警察通知說了一句話,“絕華夏國憲法規定,任何死因不明的尸,都可以進行強制解剖。幾位,別掙扎了。”
幾個人徹底呆了,他們哪里知道還有這麼條法律規定。安亦晴在人群后面看著,只能長嘆一聲,法盲真可怕!
醫鬧事件浩浩的結束了,警察臨走前說,明天就能給華夏堂一個答復。不過,在場的眾人已經猜出了真相,紛紛嘆騙子狡詐。與此同時,對華夏堂的藥品卻是更放心了。能夠如此明正大的專藥專賣,只足以說明華夏堂問心無愧。
總之,在這次事件中,華夏堂非但沒有毀了聲譽,反而還更有名氣了。
事后,聶遠問安亦晴是怎麼知道那人的包里有小票的。安亦晴當然不能說自己有視眼,只模棱兩可的說是推測得來。更何況,即便沒有那張小票,只要法醫一解剖,一切謎團就都迎刃而解。
安亦晴和顧夜霖兩人待到很晚才離開,一下午的時間,安亦晴幫各位師兄弟們看診,有在,速度更是快了許多。這讓一干藥門子弟強烈要求讓安亦晴也跟著一起坐班,卻被給無拒絕。
開玩笑,一出門就是兩個月的貨,還坐班?
離開華夏堂之后,安亦晴和顧夜霖去了一趟警局,表明了份。
“原來是安小姐和顧將軍!歡迎歡迎!”這一區的分局局長聽說以后,立刻親自前來迎接,并且詢問了兩人的目的。
在得知安亦晴想見見那幾個病人家屬后,二話沒說,當即便同意了。
安亦晴走進審問室,面對面和那幾人番坐了一會兒。沒說幾句話,就出來了。
在眾人的一頭霧水下,安亦晴和顧夜霖手牽著手,笑著離開。
回家的路上。
“況怎麼樣?問到了什麼?”
安亦晴懶洋洋的靠在車椅上,“的確是有人指使,但是他們只說是個長相普通的男人,況也不知道。”
普通的訛人詐騙,頂多把尸抬到醫院鬧一鬧,賠點兒錢。但是今天這幾個人,拿出了那個藥盒,讓安亦晴產生了懷疑。
那藥盒和華夏堂的一模一樣,安亦晴聞了聞里面的藥丸,承認也相差不大。只是有幾味藥會和那老爺子的病相克,不過,一般法醫和醫生都會忽略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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