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犯？

郁仲驍突然說：“有沒有帶手機進來？”

張繼愣了下，被他問得一頭霧水，敢這人懷疑是自己違規作泄了行蹤？

“我還說你是呢，你倒惡人先告狀——”

郁仲驍看不遠的坦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隨口問問。”

張繼沒再說話，他從作訓服口袋里掏出煙盒，出一香煙扔過去，自己也點了一，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往后仰躺在了那塊平坦的石頭上。

夜空漆黑，除了一彎月再無其它。

郁仲驍拿著那煙，沒有點火。

張繼隔著青白的煙霧看向坐在一旁的戰友，郁仲驍也穿著一迷彩作訓服，半截沾了泥土，上還帶著一淡淡的硝煙味，此刻，他正低頭，像是百無聊賴地把玩那香煙。

“仲驍，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張繼開口問。

其實不止今天，張繼總覺得這次跟自己搭檔的郁仲驍像是換了芯，做事依舊沉穩，卻給他一種心不在焉的覺。

或者，不是心不在焉，應該用‘心有牽掛’這個詞更切。

張繼之前也聽老趙說起過郁仲驍帶了年輕漂亮的朋友回部隊，但他沒往心里去，因為覺得不靠譜。

都說最了解自己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張繼跟郁仲驍上的一所軍校，大學四年，兩人在各個科目上流做第一，他打從心底把郁仲驍當作自己的競爭對手，到后來，兩人惺惺相惜了朋友，張繼自認為自己雖不是最了解郁仲驍的人，但也應該差不到哪里去了。

憑他對郁仲驍的知，這人格悶得很，真做不出來帶著朋友招搖過市秀恩的事來。

但就在上周六，張繼去宿舍找郁仲驍，結果只看到郁仲驍的小跟班抱著那只貓在曬太，至于郁仲驍，周末兩天都不見人影。

“你不會真找對象了吧？”

郁仲驍沒否認。

張繼又問：“相親認識的？”

“不是。”

那就是自己找的。

“你國慶就是跟出去了？”

“……”

張繼怎麼都想不出頭緒來，扭頭問道：“你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跟人認識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以前認識的。”

“大學同學？部隊戰友？不對呀，老趙說人姑娘看上去很小，像還在上學。”

郁仲驍站了起來，撣撣上的灰塵，說：“回去了。”

“我剛開始問你就要走了？”張繼連忙坐起來，追上去：“瞧你那寶貝樣，你回去找的東西就是人送的吧？”

張繼突然什麼都明白了，包括郁仲驍剛才問他有沒有帶手機。

再仔細想想郁仲驍最近一連串反常的行為，不難看出端倪來，以前都沒見他因為私事在工作上分過心……

他覺得自己可能揪住了郁仲驍的把柄。

快走到關押戰俘的地方時，他上前一把扯住郁仲驍的手臂，郁仲驍被迫停下了腳步。

張繼笑瞇瞇地看著他，半晌才開口：“仲驍，你……是不是想你朋友了？”

——

第四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葉和歡的手機也震起來，對方像是掐準時間打來的。

來電顯示小姑的號碼。

葉知敏來了學校，這會兒就在教學樓一樓大廳等。

跟室友道別，葉和歡匆匆下樓，一下來就看到葉知敏正站在宣傳窗前看那些校報，快走近時不由放慢腳步，對葉知敏為什麼突然出現在學校，葉和歡不愿往壞想，但又忍不住產生某種不好的預。

尤其還是在輔導員找談話的第二天。

大一開學時，在家庭資料卡母親那一檔，填的是葉知敏的手機號碼。

照理說，大學里是不興請家長的，但昨天跟輔導員不歡而散，真不保證輔導員會不會去sao擾葉知敏……

葉知敏聽到靜轉過，看見背著書包的葉和歡，莞爾：“沒跟同學一起走？”

“我讓們先回去了。”葉和歡手指指樓梯旁的側門，又問葉知敏：“小姑，你怎麼突然來我學校？”

“剛巧來這邊辦事，順便來看看你。”

葉知敏臉上的笑容溫善，看不出任何異常，從包里拿出車鑰匙：“走吧，先帶你去吃飯。”

……

葉和歡坐在餐廳里，越發覺得這頓飯有點類似于鴻門宴，氣氛不對勁，人直覺告訴，葉知敏可能知道了什麼。

葉知敏著對面兩手捧杯子、埋頭喝橙的侄，想起剛剛在辦公室輔導員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得知帖子事件時，葉知敏第一反應是——絕對胡扯。

當看到那些尖酸言論，整個人都不太好了，知道自家侄叛逆，但不至于作出這種事來，更何況以他們家的況，養十個葉和歡也綽綽有余，哪里需要孩子去這些歪門心思？

“最近在學校里還好嗎？”

“嗯，好的，就是課有些多。”

葉知敏欣一笑，余里注意到葉和歡左手腕上的金手鐲，樣式不算新穎，不像十八九歲小姑娘會買的。

察覺到小姑的目，葉和歡把左手放到了桌底下。

葉知敏不聲地收回視線，問：“什麼時候喜歡戴金了？以前沒見過這個手鐲，剛買的？”

“……喔，上次十一出去買的。”

“姑姑那里有條剛從香港帶回來的項鏈，你如果喜歡，可以拿去戴。”

葉和歡覺得自己越遮掩越顯自己心里有鬼，索抬起手腕，大大方方把手鐲在葉知敏面前晃了晃。

“我就隨便買來戴戴的，估計過幾天就生厭了。”

葉知敏笑而不語，細長如玉蔥的手指著小勺子在咖啡杯里攪拌。

像在斟酌自己說話的語氣。

過了會兒，葉知敏才道：“歡歡，你老實告訴小姑，你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葉和歡握著杯子的手不由收，抬頭對上葉知敏審視的目，心跳跟著一頓，隨即又故作鎮定地咕噥：“小姑，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沒頭沒尾的，嚇了我一跳。”

“小姑就是想關心一下你，怎麼，不能問？”

“沒有……”

“那你就告訴小姑，跟你對象的男同學什麼名字？”

錯開跟葉知敏對視的眼睛，葉和歡假裝去喝飲料，邊漫不經心道：“我沒找男朋友啊，想說也說不出來。”

葉知敏見眼神閃躲，一顆心直往下沉。

不又想到網上那個說葉和歡被老男人包養的傳言。

葉知敏不相信自家侄會當人婦，但這不表示葉和歡不會跟那些四五十歲的‘黃金單漢’有來往。

之前還在電視上看到一則新聞，一單親家庭長大的孩，打著真的旗幟，還沒大學畢業就跟一個可以當爸爸的離異男人訂了婚，那男的跟前妻還有個十幾歲的兒子。

四十幾歲的男人或許很有魅力，可是再過二十年，當男人先步遲暮，還會如最初那般甜幸福嗎？

“歡歡，你這個年齡，對什麼都充滿新鮮，小姑不希看到你走錯路。”

葉和歡抿瓣，拒不承認：“小姑，你真的想多了。”

“我是過來人，你有沒有說謊，從你的神態舉止就能看出。”

第一章：最年華遇到你【144】接到郁仲驍電話，心神頃刻間被擾

葉知敏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得語重心長：“你年紀太小，很多事都看不明白，這些話我上次就跟你說過，小姑不是不同意你談朋友，只是希你不要瞞著家里，最起碼得讓我們知道他是誰。終”

葉和歡用牙齒咬著側，沒吭聲。

葉知敏退了一步：“如果你不想說他的名字，那你告訴小姑他是什麼樣的人總行吧？”

“我有男朋友了當然會告訴小姑，可事實上我真沒有。”

葉和歡還是不肯說。

葉知敏清楚自家侄格，知道不能，正打算曉之以理之以：“歡歡，小姑是為你——”

“這里這里！”

對面的葉和歡突然探抬手，沖端著餐盤的服務員揮舞，功打斷了葉知敏。

看著走近的服務員，葉知敏咽下了到邊的話。

服務員將兩盤意大利面擺上桌。

葉和歡興致地用叉子繞了幾面條，剛張，又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葉知敏：“小姑，你剛才說什麼來著？配”

葉知敏瞧著裝傻充愣，無奈搖頭：“沒什麼，吃東西吧。”

——

飯后，葉知敏送葉和歡回學校。

剛目送葉知敏的轎車離開，葉和歡接到秦壽笙的電話，秦壽笙在那邊說：“我知道是誰發的帖子了。”

……

宿舍里其人都在，除了周蔓，另外四個人都趴在床上睡午覺。

葉和歡進去時，周蔓正出神地著書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有點難看，聽到關門聲，周蔓像被突然驚醒，扭頭看向在自己位置上鞋的葉和歡。

拿了手機，葉和歡準備上床，周蔓卻開口喊住，心事重重的聲音。

怕吵醒其人，葉和歡讓周蔓一起去宿舍外面。

“你能不能別把事上報給學校？”周蔓咬著道。

“理由？”

周蔓沉默了。

“連你自己都說不出讓我不了了之的理由，我為什麼還要以德報怨？”

“反正這事已經消下去了——”

周蔓的聲音越來越低，可能連自己都意識到這話有多不要臉，但還是目帶懇求地著葉和歡：“他以后都不會再做這種事了，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學校如果知道是他做的，一定會分他的。”

“既然知道后果，當初為什麼還要去做？”

周蔓紅了眼圈，囁嚅：“他只是……只是太喜歡你而已，你何必人太甚？”

這一年多，葉和歡乖巧了不，其實骨子里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還’的執拗脾氣，讓校方理這事，而不是眥睚必報，已經算是對陳浩的寬容。

現在聽到周蔓這麼說，葉和歡的聲音冷下來：“周蔓，是不是在你看來，喜歡一個人就可以為所為？”

“我不是這個意思。”

“要不這樣，我現在也人去網上給你發個類似的帖子。”

周蔓的臉瞬間發白。

“你看，我只是隨口說說，你都怕這樣，我這些天經歷的一切，難道不值得我為自己討個公道？有一點，我希你不要混淆，在這件事上，我才是害者，現在我不過是把真相公之于眾。”

話畢，葉和歡不再理會周蔓，推開大廳臺的門回宿舍。

等葉和歡爬到床上，周蔓才進宿舍，不知道坐在底下干什麼，沒多久又拿上包出去了。

——

葉和歡是被馬寧寧醒的。

“別睡了，快點下來，有東西給你看！”

葉和歡剛套上拖鞋，馬寧寧已經把自己的筆記本搬過來，邊作鼠標邊說：“剛才我朋友發QQ信息給我，說BSS上又出了個熱門帖子，跟你有關，我特意去看了看，發現已經有好多人在跟帖。”

翻到帖子首頁，馬寧寧讓了個位：“你自己過來瞧瞧。”

葉和歡坐到書桌前，手指搭在鼠標滾條上，看到帖子的標題——一B大某些因生恨的男同胞。

帖子開頭放著一張像素無比清晰的照片。

葉和歡認出，照片里那個手拿話筒站在舞臺上的生就是自己，陳浩則捧著一束鮮花站在對面。

往下翻，葉和歡看到另一張線偏暗的照片。

應該是拍的。

照片里有一個穿著黑外套、把臉掩于帽下的男人，從影來看，年紀不大，背景是一家外觀破落的網吧。

“我真沒想到，一個男人還能這麼小肚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