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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明朗回到殷宅的時候已經快九點。

他沒有直接回樺楠苑，而是到了殷紹輝和周夢琴住的主宅正苑。

此刻殷紹輝和周夢琴都坐在客廳里，一個戴著眼鏡在看報紙，一個則在看電視。

二老正準備收拾收拾回屋睡了，誰知單明朗蹦蹦跳跳的進來了。

手里提著個點心盒。

“明朗小爺回來啦？吃過晚飯了麼？”

阿素見到單明朗，忙問道。

“阿素姐，這都九點了，要沒吃，我能死！”

“哈哈，那要喝點什麼麼？”

“不用不用了，這是在杏花樓買的杏仁，給外公外婆的，你收到廚房吧。”

單明朗把點心盒遞給阿素，而后便躥到外婆邊坐下。

周夢琴見外孫似乎心很好的樣子，不由笑著聲問道，

“今天是有什麼好事兒麼？這麼開心？”

單明朗忙點頭，笑瞇了眼，

“外婆，你猜一下咯！”

周夢琴揚了下眉，瞥了他一眼，“朋友了？”

“外婆，你想什麼呢，我現在才不要找朋友呢！我哥說了，找朋友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一旁的殷紹輝聽了這話，手頓了一下，抬眼，冷聲問，

“你哥談過朋友了？”

“……”

單明朗后背一涼，忙咳了咳，“沒，沒……”

殷紹輝眸子一瞇。

老軍人面孔一板，神肅穆，單明朗聲音一下就了下來，“那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分了。”

“很久以前……早分了？那臭小子才幾歲啊！”

單明朗忙捂住自己的。

殷紹輝深吸口氣，攥拳，

“等他過年回來，得好好收拾一下了。”

單明朗頭，心下瘆的慌。

哥……Soryy啊……

此刻躺在部隊集宿舍板*上，因為白天的力支而睡的單明旭，似乎做了噩夢似得無意識擰了下眉。

后來，單明旭回家過年，被老爺子進書房，把他干過的“壞事”一項項羅列出來，訓了整整一下午的時候，他后悔了。

就算死也應該把單明朗給帶進部隊的！

“明朗，你還沒說呢，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啊？”

周夢琴問道。

單明朗摟著外婆的手臂，瞇眼道，

“今天我見著弟弟妹妹了。”

“……”

“小舅的那一雙兒，一個雙雙，一個煌煌。特別可！”

單明朗是高興壞了，但殷紹輝和周夢琴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偏偏單明朗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喋喋不休的說著，

“我覺得雙雙已經認識我了，今天去小舅家，我抱，還咯咯的在那笑呢！小舅媽說倆小家伙都有十多斤重了！上次去都還十斤不到呢。”

“煌煌比較認生，但是特別親近自己家里人……煌煌眉眼長得和小舅特別像！”

話說到這，周夢琴和殷紹輝心口都是一熱……

“兩個小家伙啊啊喚的時候，可撓人心了，他們怎麼那麼啊！抱在懷里，那個舒服啊……”

“咳咳，明朗小爺，你口不？”

先看不下的人是阿素，小聲問了句，試圖打斷單明朗興的描述。

單明朗擺擺手，繼續興致道，

“今天雙雙哼了聲“嗚嗚”，小萌舅媽以為是喊了媽媽，興的跳了起來，然后小舅就說，要喊也是先喊爸爸，哈哈……”

“哼，他們日子倒是過的很開心嘛……”

殷紹輝冷冷來了句，話里酸溜溜的。

單明朗沒聽出來，點點頭，

“可不是嘛！我以后結婚，也要找小舅媽這樣萌萌的孩子！生出來的孩子也萌萌的！”

“時間不早了，明朗，回去睡吧，明天還有課要上吧？”

周夢琴淡淡道。

這外孫商低不是一天兩天了，周夢琴自然不和他計較。

只是繼續聽著……心里也確實太不是滋味。

說著，就要起，然而單明朗摟著的手臂不肯松，

“外婆……”

他笑著看著……

“……怎麼？”

單明朗臉上開朗的笑容，突然變得有點哀怨。

一大男孩兒突然撒起來……

“有話就說，扭扭的，哪像個男孩子樣兒！”

殷紹輝只認鐵漢子，見外孫這樣娘氣，心里是沉甸甸的。

單明朗的看著周夢琴，帶著很是可憐的語氣，緩緩道，

“弟弟妹妹……都還沒名字呢……”

周夢琴愣了一下，殷紹輝也沒能反應過來，

“什麼還沒名字？”

這都生下來快三個月了，怎麼會沒名字？

“小萌舅媽說，孩子的名字得讓孩子的爺爺取……”

“……”

“但是孩子的爺爺似乎不喜歡孫子孫……”單明朗繼續道，“小舅要給取，小舅媽都不同意……說什麼要等孩子爺爺接了他們，才行。”

“胡鬧！”

周夢琴當即道，

“怎麼能讓孩子一直沒名字！”

殷紹輝也覺得這做法不合適。

沒名字連戶口也不能報，這萬一孩子生個病什麼的，去醫院就診都麻煩！

“是啊，我也覺得不合適，然后我就說，就算要您和外公幫著取名字，起碼也得回來問一聲吧，這也不問，不聯系，就讓弟弟妹妹沒名字，晾在那……就算外公外婆想給弟弟妹妹取名字，也事出無由啊。”

“他們怎麼說？”

周夢琴問道。

單明朗忙繼續道，

“然后小舅媽說，兩個老人心的很，肯定心疼孫子孫的，就怕你們會誤以為拿給孩子取名這事兒威脅你們接這個兒媳婦……”

“所以就不說？也不提？”

“唔……小舅說他會找時間提，所以還讓我不要和你們說……”

單明朗抿了抿，而后拍了下，“但我怎麼能不說呢？弟弟妹妹出生這麼久，除了倆名，連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多可憐哪……”

殷紹輝臉板著。

自個兒孫子孫還沒名字這點……他心的。

之前他和妻其實就很好奇孩子的名字，也想給孩子取名，但當時那一家都在都。

怎麼想都覺得蘇小萌那邊的父母會幫著取名……

就為這事，二老心里其實不舒服的。

明朗明旭這兩個外孫都是他們二老給取的名字，更別提是自己的親孫子親孫了。

可無奈，這老四和家里翻了臉，妻的狠話也放了出去，雙方都沒能拉下這個臉流一下。

周夢琴看了眼單明朗，眸子瞇了下，盯著他，

“這些話……是蘇小萌教你說的吧？”

“噗……外婆，你怎麼會這麼想？”

單明朗一臉驚訝，“小萌舅媽還在那掰著手指等小舅拉下臉和你們提呢！”

周夢琴還算了解自己這外孫，有沒有說謊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且……他商低，應該沒這個能耐繞這麼大圈子拉攏他們和老四一家的關系。

“好了，你回去早點睡吧。”

周夢琴道。

單明朗揚眉，“那外婆……您會給弟弟妹妹取名兒麼？”

“……”

“你先回去睡。”

殷紹輝冷聲道。

單明朗見二老沒直接拒絕，便知有戲，起和二老道了晚安，這才出了正苑。

屋外微涼，他揚了揚角。

如此圓，各都充滿小心機的話，小萌舅媽哪有這個腦子，怎麼想都是他小舅親口傳授的呀！

單明朗離開后，客廳里安靜了一會兒。

林管家在一旁聽了很久，這會兒呵呵的笑了出來，

“老爺，夫人，你們早取好的名字，這下不浪費了吧？”

殷紹輝起，拄著拐杖上樓，從林管家邊走過時，瞥了他一眼，

“就你個老東西，話多！”

“哈哈哈！”

林管家笑了笑。

周夢琴跟著殷紹輝上樓，兩人沒回臥室，而是進了書房。

————

隔天早晨，單明朗還在賴*的時候，阿素把兩個致的小卷筒送到了樺楠苑，他的臥室里。

單明朗迷迷糊糊的看著這外圍鑲著刺繡的小卷筒，驀地回神。

而后笑開了，把倆卷筒放進包里，快速洗漱完畢就往學校奔。

這樣的小卷筒，都是在殷家有新員降臨時，外公外婆提前特別去定制的。

孩子的名字會由外公親自揮筆，寫完后塞進卷筒。

他和哥哥的小卷筒至今還放在書柜的頂層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