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茂這話一出,這殷家的幾個老人都皺起了眉。
面面相覷著,個個是一頭霧水。
殷紹輝沒想到白茂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方才那些的不安的預,這會兒都了現實。
周夢琴見白茂護短護到這地步,心就更不好了。
“白大哥,你疼蘇小萌,喜歡蘇小萌是您的事,但不能因為您說一句認蘇小萌作孫兒,就可以手殷家的家事吧?”
“周妹,大家都是從舊社會一步步走來的,我敬佩你是一中豪杰,呵,倒是沒想到,老了以后,就了個刻薄老妖怪!”
“白老哥!”
站一邊的殷紹輝忍不住了,把他妻子說這樣,他也不能忍。
“紹輝老弟,周妹,我剛才說的不是孫,是外、孫、!”
“……”
殷紹輝眉頭微皺。
那邊周夢琴反應似乎快一些,然而意識到白茂話里的意思后……
原本就白希的面孔,此刻白的很不健康,僵的也極其不自然。
“白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殷紹站了起來,眨了眨眼,“蘇小萌難道是……”
白茂哼了聲,
“蘇小萌是我嫡親外孫,周妹口中那個脾氣沖,沒有教養的人便是我的小兒。”
“……”
“……”
“說我兒沒有教養?說我外孫兒沒有德行?你們殷家的兒孫教養就好麼?德行就好麼?”
說著,白茂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把U盤拿出來,重重放在殷家族譜之上!
“這種德行的兒孫也能上族譜,看來這殷家的族譜,和外頭賣的那些假賬簿也沒啥區別嘛!裝裝樣子,誰不會啊?改明兒,我白家也搗騰一本出來!不知道會不會也能顯得家族歷史厚重,名深遠些啊!”
白茂說著,聲音里夾著憤怒,中氣也是越來越足。
書房外坐在大客廳里的小輩們也因著這聲音而頻頻往樓上看。
“白老哥,你先別氣,先坐下來,坐下來,我們好好說。”
殷紹輝怎麼能想到那蘇小萌真就是白茂的外孫兒,之前見過的蘇小萌的母親竟會是白茂的兒……
方才他們說的那些話……
雖說是心里的真實想法,但當著白茂的面,說他外孫和兒的不是。
這換了誰,誰都不能忍。
“好好說?!”
白茂抬手甩開殷紹輝的手,瞪著他,
“殷紹輝,你也是做過將軍的人!一個連將軍都做過的長輩,就這麼欺負一個孩子?!”
“……”
殷紹輝有些啞言。
“白大哥,我說一句。”
周夢琴深吸口氣,不是那麼容易被嚇到的人,在白茂跟前說的每一句話,是自己所聞所見后的得出的真實想法。
即便是當著白茂的面說了他外孫和兒的不是。
那也不是在冤枉人!也不是在故意編排誰!
“我看不上蘇小萌這個兒媳婦,家庭是一部分,但更主要的是這個人。”
“……”
白茂眸子一瞇。
周夢琴畢竟是大風大浪都見過的人,雖是一介流,卻是在大時代都過來的人。
真正的貴族,真正的豪杰。
他一直這麼認為。
“生了孩子,要回學校念書,沒人反對,可是倒好,那是去念書?哺期跟人去喝酒!紹輝讓去國外深造,回紹輝的是什麼?拼命往上爬,不如時修往下跳!”
“白大哥,我就不信換了您,您能允許這樣的兒媳婦進門!”
“我沒有看到殷時修往下跳,我只看到我的外孫在拼命努力,就是為了和你那高高在上的兒子站同一個世界!”
“白大哥,你要是這麼說,我也沒轍。”
“沒轍?你不在理,你當然沒轍!”
白茂冷哼聲。
周夢琴也繃不住面上的溫和,淡淡道,
“我至今都想不通一點,懷上時修孩子的時候,只有十九歲。”
“所以?”
白茂眸子又是一瞇,銳利的鋒芒如刀刃一般。
“規矩人家的孩兒絕對不會出這樣的事。”
這淡淡一句話當時就讓白茂炸了!
他額邊青筋跳了跳。
“夠了,夢琴,別說了!白老哥,您先坐下行不?有什麼事,我們心平氣和的好好說!”
殷紹輝沒想到事會發展到這地步,這會兒沒上前拉白茂,而是摟過妻子。
“還說個屁啊!”
白茂當時臟話就丟了出來,可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如果說殷紹輝說臟話,那還能理解,畢竟部隊里出來的多會帶著點軍氣。
可白茂一生從文,即便在政壇上舌戰群雄,也絕不吐半個臟字。
“白老哥誒!”
殷紹輝頭都疼了,“您也是夠險啊,這蘇小萌是您的外孫就是您的外孫兒唄,您藏著掖著不說,在這聽了大半天,然后你來這麼一出,不是下了個陷阱讓我們跳麼?”
“那是我親外孫兒!我兒離家二十年!我盼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回來,就了你們口中的潑婦了?我外孫兒,十九歲就給你兒子生了一對兒!你們還挑三揀四!”
“你們要是沒有看輕蘇小萌,又怎麼會掉陷阱里?”
“白大哥,大哥,您先消消氣,消消氣好麼?”
殷紹忙上前順了順白茂的背。
“我來之前,小萌還千叮萬囑,千萬不要因為上族譜的事兒和你們吵!還說什麼要靠自己努力得到你們認可!就你們秉持的偏見態度,我家萌萌得到猴年馬月才能得你們認同?”
“老哥,我先給您賠個不是,您看行麼?不管怎樣,都是我們錯了,行麼?”
殷紹輝見白茂氣的厲害,也是沒轍,趕服。
“錯什麼了?”
可殷紹輝沒想到,這邊還有個氣高的。
周夢琴依舊冷著眼,當時就沒讓殷紹輝下來臺。
“我就奇了怪,我怎麼就沒發現那孩子這麼懂事?”
“是該你奇了怪,還是該我奇了怪?”白茂反問。
“這U盤里……到底是什麼啊?”
殷紹庭突地問道,他被這幾個人吵得腦子都疼,一門心思就盯著放在族譜上的那枚小小的U盤。
整人好奇的都快瘋了,他們還在吵,所以趕忙找到個說話的隙,把好奇問出口!
白茂冷哼,
“你們自己看去吧!周妹,你要是想要殷時修和蘇小萌離婚,麻煩盡快!我外孫兒的命再,也經不起你殷家人這樣一次兩次的折騰!”
“白老哥,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呀?”
白茂瞥了他一眼,走到門口中氣十足的喊了聲,
“正祥!”
門外白正祥走了進來。
“殷時修找到了沒!”
“在后院呢……”
“萌萌的倆娃呢?”
“也在后院呢!”
“走!去抱來!我們回去!”
白正祥說著便下樓,一邊不屑嘀咕道,
“你們說孩子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啦?笑話!這倆孩子以后姓白!要離趕離!離完就沒你們殷家啥事兒了!大家都樂得高興!”
殷紹輝和周夢琴聽這話,就有點懵了。
“白老哥!”
殷紹輝趕忙上前攔住白茂。
周夢琴也匆匆下樓,“孩子你不能帶走!”
白茂哼了聲,
“周妹妹,你口口聲聲說你看不上我家小萌。好,我就認了,這小萌脾氣差,沒教養,德行不好。可是你要搞清楚,這孩子是小萌生的,起碼有一半以上的基因傳自小萌。”
“你現在因為小萌的德行不好不要小萌,將來保不齊你會因為小娃娃不如你意,而扔了小娃娃!”
“白先生,就算你這樣說,孩子也不會讓你帶走!”
白茂瞥了眼殷紹輝,
“紹輝老弟也是這個意思?”
殷紹輝嚴肅著一張臉,一時間實在是為難。
“如果我今天要是搶呢?”
“白老哥,你不能不講道理啊?”
“不講道理的是誰,老將軍,你自個兒心里明白!還是說……咱們再找個人評評理?”
白茂眸子瞇危險的一條,
“就找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人來給我們說說這理,怎麼樣?”
年近八十,但姿拔,即便到了傴僂老頭的年紀,也依舊威風凜凜!
“……”
這話一出,殷紹輝還好,但其余的人是著實被嚇了一跳。
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人……
雖說殷紹輝沒有被嚇著,但……
“老哥,我們雖然接的不多,但認識也認識的夠久了。我是什麼人,你也該清楚啊?”
“我就是清楚,我信老將軍你的為人,但聽了你們的話,我實在不忍我外孫兒這種委屈!”
殷紹輝皺眉,
“如果知道小萌是您外孫兒——”
白茂抬手示意他打住。
“是不是我外孫兒,只關系到我會心疼到什麼地步!”
“是不是我外孫兒,應該不會對你們產生影響,你們對的態度也好,對的看法也好!”
“畢竟……若老將軍也是個喜歡看背景論人的……那我就不要懷疑,掛在書房墻壁上的累累勛章是不是真的足夠有“分量”了!”
“……”
殷紹輝脊背僵直,和白茂對視著。
兩個曾經一起站在國家中央位置的人,在這個歲數,互相對峙,一字一句帶出的氣勢,竟讓周圍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威嚴肅穆,震懾不減過往。
……
殷家后院,殷時修抱著煌煌坐在秋千椅上,手里拿著個瓶在給煌煌喂。
這場景看起來有點稽。
好在午后的很暖,曬在人上,很暖,倒讓人覺得覆在草坪上的那一層薄雪不合時宜了。
單明朗抱著裹得很是嚴實的雙雙來來回回的轉悠。
就聽著雙雙在那”咯咯“笑。
“小舅,如果你帶著小舅媽回宅子住,我是不是就可以天天來抱雙雙啦?”
“不能。”
殷時修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回了句。
“啊?為什麼?”
單明朗僵了一下,消停下來,額頭上都鬧得汗涔涔的。
“我沒空一直盯著你。”
“……”
單明朗抿著,湊到殷時修跟前,“小舅啊,你不覺得我把雙雙照顧的很好麼?”
“……”
“你沒看到雙雙跟我在一塊兒特別高興麼?”
殷時修這會兒抬頭瞥了他一眼,
“雙雙和誰在一塊兒都特別高興,只要那人肯逗樂。你要是有本事,把這太子爺給我逗樂了。”
殷時修把懷里的煌煌往單明朗那一送。
單明朗揚了下眉,看了眼已經冷著張臉冷了一整天的煌煌,那張小圓臉上就寫著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他清了清嗓子,默默走遠。
殷時修輕笑,見煌煌吐出,知道他飽了,便給他了。
煌煌盯著殷時修“啊啊……”了兩聲,功奪取了殷時修的注意后。
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又開始四瞄,瞄了一圈又回到殷時修上“啊啊……”了兩聲。
殷時修了他的頭,
“過會兒就去找媽媽。”
他揣測著煌煌的意思。
“啊啊!”
也許是他猜對了,也許是他剛才說了“媽媽”這個敏gan詞,煌煌有急切了兩聲。
殷時修低頭蹭了蹭小家伙的鼻子。
“要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時修你會像這樣*孩子。”
說話的人正是殷時修的大哥殷時青。
一張國字臉,五很是深刻,下蓄著不短的胡子。
“……大哥。”
殷時修聞聲便站了起來,沖大哥微微頷首。
“坐著吧。”
殷時青長相和殷家人還是有很大的區別,但在格上,卻很像年輕時的殷紹輝。
這是家里人公認的。
殷時青微微伏下腰,年過五十的殷時青說起來和殷時修同一個輩分,但在年齡上幾乎是差了一個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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