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霖沒否認,淡聲道:“別玩太晚,要是喝了酒,讓司機去接你。”
倒是沒再追究大晚上來酒吧的事,阮芷音松了口氣,輕聲回:“嗯,知道了。”
“乖。”他聲音閑散,然后又不不慢地問了句,“想我了麼?”
阮芷音沒說話,轉過,從面前朦朧的玻璃倒影中看到了自己微翹的角。
就這麼握著手機傻笑,活像個談的小姑娘。
保持沉默,他就這麼等著。
頃,阮芷音聽到白博的聲音:“老板——”
像是被他打斷了。
“想。”阮芷音的聲音很低,緩了口氣,眼神都帶了幾分認真,“每天都很想抱抱你。”
雖然有葉妍初住在別墅陪,但每天早上醒來,還是不太習慣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主臥。
很想要,抱抱他。
“那看來,還是我想的比較多。”程越霖低聲笑了,優哉游哉地開腔,“阮嚶嚶,我可不止想抱你親你,還想——”
“咳,你別說了。”
“怎麼,這就害了?”
“阮嚶嚶,我們的夫妻生活呢——”他拖長了腔調,“不用害。”
阮芷音:“……”
盡管他看不到,還是很無奈地捂了下臉。
程越霖怎麼就能這麼坦然,白博不是還在他旁邊嗎!
……
電話掛斷。
程越霖站在明亮輝煌的酒店走廊上,抬頭看了眼廊頂璀璨致的水晶吊燈,角的笑意還未散去。
恍然想到,每次明艷的眸染了迷離的霧氣,卻還是不忘勻出一清醒,眼含地命令他關燈。
白博看著程越霖掛了電話,才重新開口道:“老板,ST的勞森先生還在會客廳等您。”
“嗯。”
他不咸不淡地應聲,面恢復了清冷,邁著步子轉離開。
……
等阮芷音重新回到酒吧的卡座時,發現秦湘正盯著坐在隔壁的錢梵。
“湘湘,你看什麼呢?”疑道。
秦湘凝眉看:“芷音姐,我發現我好像見過他。”
阮芷音有些錯愕:“啊?”
倒不是意外秦湘見過錢梵,而是不明白見過錢梵這件事有什麼不對?
秦湘嘆了口氣:“你還記得你高中的時候,我和你去看《南城喜事》嗎?”
阮芷音點了點頭。
“那會兒他就坐在我們后,全場就數他笑得最大聲。中間有段比較人,他就抱著旁邊那個戴帽子的男孩哭,人家瞧著不太想理他,我每次看過去都低頭躲著我。”
阮芷音蹙眉:“戴帽子的男孩?”
“對啊,瘦瘦高高的,一看就是個大帥哥。你知道的,我對帥哥的印象一向很深,連帶著把他也記上了。散場后,他不是還來跟你打招呼呢麼?可惜那個帥哥不見了。”
戴帽子的男孩,低頭躲著人,和錢梵一起看了電影,散場時還消失了。
阮芷音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過,現在更讓注意的是——
“阿初呢?”
“被另一個帥哥拉進包廂了。”
秦湘手舞足蹈,惟妙惟肖地給表演了一番:“你出去沒多久,那帥哥突然走過來,站在那對妍初姐說了句,‘葉妍初,都搬別人那去了,躲夠了嗎?’然后就把拉進了那邊包廂,再沒出來。”
說完,還不忘嘆了句:“不是我說,這孤單寡的進去了這麼久,妍初姐還真有艷福啊。”
阮芷音:“……”
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再把秦湘當一個十九歲的孩子了。
剛想到這,秦湘看了眼手表,突然拔高了聲音:“天吶,都快十點了,我得趕回家了,不然我媽又要數落個沒完。”
阮芷音知道方蔚蘭給秦湘的門,正準備給葉妍初發個消息過去,那邊錢梵恍若無事地走了過來。
“呦,秦小姐這是喝酒了?巧了,我還沒喝。嫂子你離得遠,就先回吧。我正好順路,能送送秦小姐。”
都和霖哥說了要拆開對方,他可不能再給兩人路上獨,洗白秦玦的機會。
阮芷音聞言,轉頭去看秦湘。
著急著回家,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和錢梵說了句謝謝,很快收拾了東西,跟著他告辭離開。
阮芷音這才給葉妍初發去了消息。
[你沒事吧?]
過了漫長的幾分鐘。
才收到葉妍初回過來的語音——
[音音,你先走吧,我可能……還得解決一會兒,不用等我。]
聲音帶著甜甜的膩。
得,看樣子,都不用管了。
阮芷音的車鑰匙在葉妍初包里,看了眼隔壁只有果盤的桌子,想著傅琛遠應該也沒喝酒,能送葉妍初回去。
于是給司機發了個消息,等對方到了后,獨自回了別墅。
——
空的別墅里,靜悄悄的。
去浴室洗完了澡出來,阮芷音才又想到秦湘剛剛說的,高中時看的那場電影。
坐在床邊默默思索了會兒,給程越霖發了一條微信。
[你高中的時候,有沒有去電影院看過《南城喜事》?]
幾分鐘后,收到了男人言簡意賅,卻看不太明白的回復。
[書房最右側的屜。]
阮芷音皺了皺眉,頂著半干的頭發去了書房。
按照他的話,打開了書桌最右側的屜,發現里面只有一個鐵盒。
再把鐵盒打開——
是兩張放在塑封袋里,有些泛黃的電影票。
五排七座,六排七座。
阮芷音無聲地笑了,思緒恍然回到那個下午。
年也不知是從哪拿來了一個垃圾袋,收拾完桌子上的雜后,瞥了一眼,散漫道:“阮芷音,你這垃圾還多,扔不扔?”
阮芷音從做題中抬了下頭,看了眼桌上的酸盒和餅干包裝袋,點頭道:“那扔吧。”
在學校時,總覺得時間不夠,偶爾不想浪費時間去食堂,就會吃些準備好的餅干和酸。
剛剛吃完就又開始做題,那些包裝還沒來得及扔。
阮芷音手要去收拾,程越霖突然道了句:“唔,你接著做題,我來吧。”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雖然疑他這沒來由的‘好心’,但思緒還在剛才的題里,于是收回了手,難得道了句謝。
再后來,等發現筆盒里的電影票不見時,阮芷音翻遍了整個書包也沒有找到。
“程越霖,你看到我留的電影票了嗎?”
“沒有,你搞丟了吧。”
“是嗎?”阮芷音皺了下眉,“可我記得,我分明好好放在筆盒里了。”
程越霖嗤笑了聲:“那不然呢?難不還能有人你看過的電影票?很值錢麼?”
對上他理直氣壯的眼神,和很有道理的話,阮芷音微哽:“好吧。”
……
鐵盒里,兩張電影票雖然泛了黃,上面的褶皺卻被人小心平。
阮芷音靜靜合上鐵盒,放回屜。
仿佛,這樣也算是,看了場……他們兩個人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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