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兩個人出奇的安靜,像大戰后的獅子,默契地停下來休養生息。
陸繁做了紅燒鯽魚,又打了個青菜湯,倪簡只吃這兩個,蛋和秋葵都是陸繁在吃。
倪簡瞥兩眼都覺得沒食。
知道,陸繁只是不想浪費。
顯然,第一次下廚是場失敗的經歷。尤其是那盤秋葵,看著實在有點慘。
倪簡覺得好像被那個賣菜的阿婆坑了。
不是說這是最好炒的菜麼。
倪簡喝了口湯,見陸繁的筷子又進那盤黏不拉幾的東西里,有點看不過去了。
說了聲“別勉強”,陸繁沒理,低著頭飯。
倪簡頓了兩秒,手把剩下的半盤秋葵全倒進了自己碗里。
陸繁抬起頭。
倪簡皺著眉,像吃藥一樣,就著飯幾大口把那些咽下去了,里一咸焦味兒。
灌了兩口湯,放下筷子,坐到沙發上看電視去了。
陸繁盯著對面的空碗看了一會,收回目,把飯吃完。
碗是陸繁洗的,倪簡窩在沙發上沒。
陸繁收拾好一切,洗完澡出來,仍靠在那里看電視。
陸繁瞥了一眼,是個相親節目,一群男人坐在那兒,臺上站著個卷發孩,握著話筒,涕淚橫流地表白。
倪簡突然按了下遙控,屏幕黑了。
抓了抓頭發,站起來,百無聊賴的樣子。
“我睡覺了。”
就要走時,陸繁說:“過兩天出去玩,去麼。”
倪簡一愣,抬頭:“你要帶我玩?”
陸繁沒正面回答,只說:“耗子組織的,他說想見見你,記得他吧?”
倪簡當然記得。
“你小學同學,老揪我頭發的那個胖子,穿套頭衫,背黑格子書包,他還騙過我。”
回答得太認真,陸繁聽著有點好笑。
“還記著仇?”
倪簡抬抬眼角,“仇當然要記著。”
其他的也沒忘就是了。那位耗子哥也幫出過頭,給送過東西吃,當然那都是看陸繁的臉。
倪簡記得耗子那人小時候仗義,他家比陸繁家條件還好,書包里總揣著很多沒見過的零食,跟著陸繁沾了不。
倪簡說:“你跟他還穿一條子呢?”
陸繁沒搭理,問:“去不去?”
“去哪兒?”
“沒定。”
倪簡哦一聲,若有所思的樣子。
陸繁把手上的巾搭到沙發背上,“你要不想去,我回了他。”
倪簡說:“去,干嘛不去。”
第二天,張浩就跟陸繁說定了要去的地方,在楓湖山尋南村那邊的一個度假山莊,不算遠,六七十公里,自駕的話一個半小時足矣。
但陸繁覺得遠了。他本以為只是在附近玩一天而已。
張浩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行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別推三阻四了,就當陪小簡,人家妹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咱怎麼著也得盡盡地主之誼吧,許蕓說了,這地方不錯,這兩年才火起來的,小簡鐵定沒去過!”
張浩這麼一說,陸繁也沒話說了。
陸繁下班前,張浩又代了一番,“咱們后天下午走,在那住兩晚,你跟小簡說帶幾件服,最好帶件長袖的,說不好晚上有點冷的。”
陸繁應了聲。
回去后跟倪簡一說,倒是好奇,“尋南村?那是什麼地方?”
“就一小山村,避暑的。”
“你去過?”
“沒去過。”
倪簡想想也覺得他應該不會去什麼避暑山莊。他看上去很耐熱,這些天占了房間,他就睡在廳里,沒空調吹,就扇那小破風扇。
想了想,倪簡說:“去三天不耽誤你工作?”
陸繁說:“沒事。”
倪簡點頭,“行。”
出發那天是個晴天,風有些大,倒不顯得熱。
倪簡揀了幾件服塞進袋子里,出來時看見陸繁也在裝服。他不知從哪找了個背包出來,煙灰的,樣式有些老舊。
倪簡走過去把手里的布袋遞給他,“裝一塊兒。”
陸繁抬頭看了一眼,把袋子接過來一起放進了包里。
下午兩點,陸繁的托車在張浩店門口停下,車后頭坐著倪簡。
張浩和許蕓也已經收拾好了。
許蕓最先看到倪簡,笑著走過來:“喲,這就是小簡吧,妹子可真好看!”
倪簡不認識,但看笑得很熱,也就對笑了笑。
陸繁喊了聲“蕓姐”,正要跟倪簡介紹,許蕓搶了先。
“我是許蕓,張浩他老婆,我比張浩還要大兩歲,你跟陸繁一樣喊蕓姐就。”
許蕓才說了兩句話,倪簡就看出的格屬于豪爽那一掛的。
沒說幾句話,張浩就從里面出來了。
倪簡看到張浩,眼睛睜大了些。
想起小時候那個胖墩,實在很難將他跟眼前這人聯系上。
真沒想到,張浩居然減功了。
歲月這東西可真是鬼斧神工。
倪簡驚嘆于張浩的變化,張浩也一樣。
他也沒想到當年跟在陸繁屁后頭的小不點如今長這個模樣。這姑娘上完全找不到小時候的影子,從臉容到氣質,跟換了個人似的。
張浩都有點兒不敢認,“這真是……小簡丫頭?”
倪簡喊:“耗子哥。”
張浩沒法不信了。
他將倪簡上下打量了一圈,連聲嘆,轉頭對陸繁說:“……別說這你一眼能認出來?”
倪簡拿眼尾掃陸繁一眼。
陸繁沒回答,問張浩:“什麼時候走?”
許蕓接話:“再等會兒,小羅跟鄧劉去采購了,該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輛面包車開回來了。
車子停下,小羅從副駕駛跳下來,喊著:“蕓姐,東西都買到啦!”
喊完,人就跑過來了,十八九歲的小伙子渾都是活力,倪簡看了一眼就想起他是誰了。
上次來找畫稿,幫陸繁說話的就是他。
小羅跑到近前,笑嘻嘻喊了一圈人,到倪簡時表陡變,錯愕道:“你、你你……”
張浩說:“小羅,這是你陸哥的妹子,你得喊姐。”
“啥?”小羅的表有些呆了,盯著倪簡瞅了半天,越發不著頭腦,“你不是那個、那個……咋陸哥妹子啦?”
小羅扭頭看陸繁,陸繁點了點頭,小羅更懵了。
這個小心眼姑娘怎麼就陸哥妹子了?
他還沒弄清楚,面包車里又下來個人。
張浩喊了聲:“鄧劉,拿兩瓶水過來。”
“好嘞!”鄧劉拿了兩瓶維c飲料來,看到陸繁邊站著個人,也是一驚。猛然想起前幾天小羅傳的八卦,腦中靈乍現,大嗓門直嚷,“啊,陸哥,嫂子真好看!”
一瞬間,在場的人都一愣。
隔幾秒,許蕓笑起來,對陸繁說:“你看,你再不娶老婆,鄧劉都急嘍!”
張浩有些驚愕,后知后覺地瞅了瞅陸繁和倪簡,也慢慢覺出點味道,心想這兩人恐怕真有點什麼,回頭得找陸繁問問。
倒是小羅此刻不再糾結了,了鄧劉,提醒他:“這是咱陸哥的妹子,得姐!”
“啊?不是嫂子啊?”鄧劉怔了怔,有點窘,朝倪簡低了低頭,“那啥,不好意思啊,姐!”
倪簡說:“沒事。”
眼角余瞥了下陸繁,他表淡得看不清。
張浩從鄧劉手上拿過飲料,一瓶遞給倪簡,一瓶遞給許蕓,“咱歇會兒就得走了。”
許蕓接下他的話做了安排:“咱們這樣,耗子開我的車,鄧劉跟我們坐,陸繁你開耗子的車載著小簡,把小羅也捎上,其他人都是直接過去的,估計比我們還要早到。”
——
出發的時候已經過了兩點半了。
陸繁一路跟著前頭許蕓的車。
小羅和倪簡坐在后座。
陸繁話本來就,倪簡也沒說什麼,車里異常安靜。
小羅熬不住,主扭頭跟倪簡搭話。
“姐,那天對不起啊,我說話不好聽,你別往心里去。”
倪簡只來得及看清他的后半句話,但猜到他說的是什麼事。
笑了笑:“我要是往心里去了呢。”
“啊?”小羅一愣,撓撓頭,不曉得怎麼接話了。
倪簡說:“逗你玩的。”
小羅又是一愣,明白過來之后,有點窘,也有點不舒坦。
這姑娘喜歡捉弄人。
他心里更覺得古怪了,怎麼能是陸哥的妹子呢,跟陸哥哪有一點像的?
倪簡注意到小羅的表,問:“生氣了?”
小羅說:“沒有。”
倪簡也不在意,轉回頭,從后視鏡里看陸繁的臉,不期然地和他的眸撞到了一塊兒。
倪簡怔了一下,再看時,發現陸繁的視線移開了。
心里有點兒躁,“你躲什麼?”
她叫慕晚安——後來,安城所有人提起她時的眼神都是不屑又艷羨的。………………他在雨夜將她撿了回去,瞇眸淺笑,「嫁給我很委屈?」她挺直背脊,煙視媚行的微笑,「顧公子心有所屬,私生活不檢點,嫁給你不能更委屈。」隔著青白的煙霧,顧南城英俊的容顏模糊,「可我看上你了。」顧南城看上的女人無處可逃,第二天各大有錢人都收到消息,誰敢借錢給落魄名媛慕晚安,就是跟他作對。她最沈淪的時候就是他在床第間親著她低聲呢喃,寵溺繾綣,晚安,晚安。…………後來的後來,新貴名導慕晚安因殺人未遂而入獄,判刑四年。坊間八卦流言四起,顧太太因嫉妒開車差點撞死的是情敵。據說,顧公子等了一個白天,換來的也只是她對獄警彎唇淺笑,「我不見他,永遠不。」…………四年後出獄,她勾唇淺笑輕而易舉的推翻了當初的誓言,長裙嫵媚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像是第一次見面那般伸手微笑,「顧總,有興趣投資我的新電影嗎?」他吞雲吐霧,意味不明的盯著她,「不是不肯見我?」「我有孩子,要養家。」當初端莊矜持的第一名媛開始遊走於各路男人之間,香艷旖旎的傳聞紛至沓來,卻抵不過顧氏總裁日漸濃厚的寵愛。顧南城像是得了一場心理疾病,病態般的寵愛著他的前妻。哪怕她從不拒絕任何男人的花。哪怕她偶爾被狗仔拍到跟金融界的大亨約會吃飯。哪怕……她的孩子,壓根不是他的種。有天她醉得酩酊,媚眼朦朧口齒不清的笑,「顧公子他啊……可能就是犯賤,偏偏最愛那個不喜歡他的……,現在這樣……從前也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眾人看著從後面緩緩而來接心上人的顧公子,嚇得恨不得消失。他一言不發,沈默不語的抱著她上車。她湊過去噴著酒氣,笑瞇瞇蹭著,「生氣了?」「怎麽會,」他淡淡的看著她的笑意不達眼底的模樣,「能生氣就不用犯賤了。」————誰都知道,你是我的鬼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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