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見說“傻子”, 許應愣了愣,有些回不過來神。
蘇盈袖已經甩掉他搭過來的手掌,起拍拍屁就走,許應反應過來, 立刻追上去問:“剛才你是罵我了吧, 是吧?”
這種事哪有自己主承認的, 蘇盈袖立刻搖頭,“沒有的事, 你不要對號座, 不然豈不是所有人都在罵你。”
許應被的歪理氣笑,“我管不著別人,就只問你。”
“多大臉,你以為自己能管我啦?”蘇盈袖乜斜他一眼, 從鼻腔發出一聲冷笑。
許應剛要反駁, 就見楊樂樂背著包走過來, “哎呀我說,這兒是等電梯的地方,你倆能不能別在這兒打罵俏?影響怪不好的。”
邊說邊笑, 將蘇盈袖笑出個大紅臉來, “誰和他......了, 不要胡說啊,趕走你的,不走就留下來加班。”
今天也不是蘇盈袖值班,所以去更室換白大褂,再出來,就看見許應靠在墻邊,正低頭看手機。
發現出來了, 就收起手機,朝點點頭,“走吧。”
“去吃什麼?”蘇盈袖問道。
許應回頭看著滿臉疑的樣子,忍不住嘆氣,“你是不是完全沒看我下午給你發的消息?”
“......不是說吃飯而已嗎?”蘇盈袖眼睛眨兩下,聲音在他的注視下慢慢弱下去。
許應著,也不兇,就是笑瞇瞇的,卻莫名讓蘇盈袖有些心虛,半晌扁扁,“好啦,是沒仔細看,那會兒忙嘛。”
“我知道,因為了地址你也沒發現。”許應笑了聲,“所以我這不接你來了麼。”
頓了頓,繼續道:“今晚去吃豆腐宴。”
蘇盈袖立刻好奇地追問:“全是豆腐做的菜?”
“是,聽說老板娘剛學會自己做豆腐,一時高興就做多了,所以今天他們家全是豆腐宴。”許應笑著解釋道。
看來是去吃私房菜,而且是吃什麼只能聽老板安排的那種,蘇盈袖不由得有些期待。
正說著話,電梯來了,里頭只有幾個相的同事,看見許應都有些好奇,“袖袖,你朋友?”
蘇盈袖點點頭,聽們說著白天在門診的事。有一位是神的同事,出門診,有個小姑娘是抑郁癥,人介紹來的,一直在這兒看,一年了,好不容易有點起,“我今天問說期末考的好不好啊,說一直都是全班二十名,我說那不錯了啊,學習很努力才能保持績穩定的。”
“結果人家親媽在旁邊習慣來一句,就是假積極,平時在家一點都不努力,我真是想跳起來罵,我辛辛苦苦給孩子重建自信,倒好,專門拖后!”
同事說著氣呼呼直翻白眼,另一個同事就幸災樂禍道:“要我說你也是討厭,沒事問什麼績,不知道小朋友最討厭大人問績吶?”
“行唄,我錯還不麼。”
蘇盈袖聽著們拌,有些想笑,但又不知道為什麼笑不出來,又想起了下午,那個絕的眼神。
“哎,袖袖,聽說你們科今天走了一個?”同事吐槽完患者家屬以后,又問蘇盈袖。
蘇盈袖點點頭,“艾森曼格綜合征的,孕34周,孩子剖出來送新生兒科,大人送ICU,沒撐多久。”
同事驚訝道:“不做產檢麼,心臟病不好懷孕的呀。”
“娘家瞞病史嫁過去的,懷孕了婆家才知道,舍不得打掉,又不懂危險,還想著生完孩子再做手,結果......”蘇盈袖苦笑著搖搖頭。
電梯里安靜了一瞬,忽然有人說了句:“要是當父母要考試才能上崗就好了。”
“那恐怕我們都沒資格當,你有時間陪小孩?你連你家那個早都不知道。”另一個同事吐槽道。
“.....你這也太扎心了。”
話音剛落,電梯“叮”一聲開了門,里幾個人魚貫而出,互相道別后各自往各自的方向離開。
蘇盈袖去取車,許應看著的背影,忽然想到蘇盈枝,哎呀,不知道自家孩子早的還有他們可憐的阿盈啊......
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小助理翻車,什麼時候讓他穿幫好呢:)
吃飯的地點在一條胡同里,小院子,門口掛著“宋史私房菜”的木牌,推門進去,有一個服務生上來招呼,問了預約人的電話,將他們帶到一個小包廂,給泡了壺茉莉花茶就走了。
蘇盈袖看著一塊兒來的林修和蘇盈枝,有些奇怪,“我怎麼覺著,你倆現在走哪兒都能見啊?”
蘇盈枝聞言手腕哆嗦了一下,“有、有麼?”
一副心虛的模樣,蘇盈袖瞧一眼,嗔怪似的道:“你是不是又纏著你哥帶你去見世面了?說了好幾次,讓你安心學習,怎麼就是聽不進去,等你上了大學再出來社會實踐不是更好?”
絮叨著叮囑,蘇盈枝的心慢慢的晃回到底部,哇,好險好險:)
雖然和林修沒有最終說開,也沒有任何逾矩之,但他們有自己的默契,好像是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約定,嚴格來說,在高三的最后關頭,這是不允許的。
蘇盈枝不敢想象,姐姐知道后會如何震怒與失。
許應淡淡的瞥他們一眼,轉頭對蘇盈袖道:“這里老板娘的手藝不錯,瓜果蔬菜都是自己種的,吃起來很舒服,一會兒你多吃點。”
蘇盈袖點點頭,問他怎麼找到這里的,許應笑道:“客戶介紹的。”
頓了頓,“就是梁總。”
蘇盈袖愣愣,隨即又問:“徐小姐那件事怎麼樣了,方便來醫院看病麼?”
“到尾聲了。”許應點點頭,“應該明天就會報道,到時候韓晶和涂川會回來,親自陪到醫院。”
“也是不容易。”蘇盈袖想到他和涂川說起過的事,雖然只是短短幾句話,卻已經能窺見這些年的不易。
許應抿了一口花茶,嗅著淡淡的茶香,苦笑,“是啊,只有才會這樣惦記涂山。”
甚至為他付出一切。
“你和涂律師也很努力了。”蘇盈袖安他道,“你和梁總好,難道不也是為了打聽這些事?”
“......不及徐娜。”許應捧著茶杯,神略顯慨,“不過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涂川還是找對人了。”
蘇盈袖點點頭,見已經開始上菜,便打住了話題,轉而看起桌上的菜來。
既然是豆腐宴,當然全都是以豆腐命名的菜肴,模樣擺盤也都很致。碟子上裝飾有一個小和尚的錦囊豆腐,用豆腐皮做一個個福袋的樣子,里面包裹著調好味兒的餡,口頗有意趣;牡丹豆腐則是將豆腐中間挖空釀餡料,中間是用水發魷魚切塊拼盤的花朵形狀,蒸出后俯視著看也真像那麼回事。
家常的還有麻婆豆腐,皮蛋豆腐,一清二白,臘腐竹,紅燒豆腐,豆腐煲,豆腐丸子湯這些跟豆腐有關的菜,豆渣也沒浪費,做了香豆渣丸子和豆渣餅,林林總總十幾個菜,幸而每盤分量都不多。
飯后甜品是山水豆腐花,可以自由添加豆,蘇盈袖吃了一口,細膩,充滿著豆制品的清香,加一勺豆,更是甜潤爽口,臨走還特地打包了一份帶回去。
“吃得滿意?”許應笑著問。
或許是食總能安人心填補空虛,蘇盈袖的緒終于不再像白天那麼低落,笑著點點頭,呼出一口氣,聲音里有種淡淡的愜意,“滿意,今天也要多謝許律師款待啦。”
頓了頓,忽然又輕笑了聲,“你知道麼,我其實試過很多次,發現我沒有辦法在平時出你的名字,許應。”
“我覺得很不習慣,還不如許律師順口。”
許應沒想到會突然說起這個,不由得一愣,他已經習慣蘇盈袖對他到的稱呼,并且能從不同的語調中揣的心,是高興呢,還是不快的,是惱怒呢還是......啊不對,現在惱怒的時候是可以直呼他名字的。
畢竟姓許的人很多,但要挨捶的只有一個許應:)
胡同很長,燈也并不太亮,他垂頭看著地上長長的人影,前面是蘇盈枝和林修嘰嘰喳喳的聊天聲,邊人的安靜顯得尤為明顯。
“那就多幾次,習慣習慣嘛。”他輕笑,甚至有些哄的意味,“總許律師,別人聽了會覺得我們很生分的。”
蘇盈袖眨眨眼,歪著頭,“那......我再努努力?”
“努努力罷,你總不能一直這麼。”他說著頓了頓,忽然又改口,“不過或許你以后會找到更合適的法,比如......”
他忽然不說了,蘇盈袖立刻扭頭,認真的問道:“比如什麼樣的?你舉例子倒是舉完整呀。”
許應目閃爍,看一眼又別過頭去,“我要是知道就不你努力了,自己想,不要好逸惡勞。”
“哼,我看你是不敢說,干啥啥不行,講大道理第一名。”蘇盈袖立刻嘁了聲,哼哼著反駁道,一子看不起他的意思。
許應被氣得牙,咬咬牙,好不容易才忍下差點口而出的話,死丫頭,等到時候我一定你知道我行不行!
像是察覺到他的憤憤,蘇盈袖又回頭看他一眼,故意出個挑釁的笑來,把許應氣得直翻白眼。
蘇盈袖看著他既生氣又無可奈何的表,笑出聲來,清秀細致的眉眼在燈下蒙著一層淡淡的暖黃的暈,沒有一一毫的霾。
許應想起白天時沉悶的神,心里一,也好,總歸是能讓開心回來,那自己上吃點虧也不算什麼。
想到這里,他微微一笑,“跟律師吵架是要給錢的,你一分錢沒給,我不和你吵。”
蘇盈袖一愣,隨即大笑出聲,笑聲驚了走在前面的林修和蘇盈枝,他們頻頻回頭驚訝的探,卻又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
當新的一天來臨,蘇盈袖已經忘卻前一天的不快,一早進辦公室,就是看每個床的檢查結果,學生們圍在一起正在化驗單,八點一到就開始班。
班結束蘇盈袖帶著付潔去查房,賺了一圈,最后去到丁一楠的那間。
前兩天丁一楠停經滿四十天,按照正常況,這時已經可以判斷是不是宮外孕,蘇盈袖為了穩妥起見,讓把和B超都做了,結果回報,HCG值已經突破三千,不過彩超未見妊娠囊,倒是右側附件區有個20×25mm的暗區。
丁一楠張的問是不是又宮外孕了,因為知道宮孕的話應該可以看見孕囊的。
看又快要哭出來的模樣,蘇盈袖趕安說:“從你的厚度來看,那個小泡泡應該不屬于妊娠囊,是其他生理的囊腫,而且你已經不出了不是嗎,HCG值上升得也很不錯,我覺得宮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安過后,又再次叮囑一定要保持好心態,因為心不好,就算是宮妊娠,也有可能產生不良影響,這才又讓安心下來。
丁一楠真的是近段時間以來最心的一個病人了,不過的況也典型,蘇盈袖抓機會教付潔相關知識,甚至征得丁一楠和老路同意,將的病歷當作講課容,組織學生做了一次病例討論。
“丁律師,今天心怎麼樣?”進門的時候,蘇盈袖一邊笑著打量,以便在旁邊按了點速消手。
“還不錯,昨晚出去溜達,看到隔壁房的小孩子,吐泡泡怪有趣的,還見到你們的同學來測黃疸,我聽說那個溫槍一樣的儀要幾萬塊?真貴。”丁一楠笑瞇瞇的,看起來緒不錯。
蘇盈袖在心里點頭,笑道:“可不是麼,不過那還不是我們科最貴的資產。”
丁一楠笑著問道:“那最貴的是什麼?是你們的大腦?”
邊說邊側讓蘇盈袖幫聽診。
蘇盈袖聽完的心音,直起腰笑道:“這麼說也沒錯,不過這個不好量化標準,說到錢,最貴的應該是病歷車,一本病歷二十萬,你今晚再溜達,可以去數數病歷車里有多本病歷。”
丁一楠有些咋舌,“都不用去數,我都62床了,你們那病歷車,市中心一套高檔商品房啊?!”
“就是說嘛。”蘇盈袖被逗樂,“你要每天都這麼開心,過兩天我們再檢查一次就知道況了。”
丁一楠點點頭,“好,都聽你的。”
從病房出來,師生兩個走在回辦公室的路上,腳步慢了許多,蘇盈袖看一眼落地窗外的,了聲付潔的名字。
“你以后要是從事產科,又或者自己和邊其他人遇到要安胎的況,一定要記住強調心態,安胎不僅僅要想到用什麼藥將胎兒保住,更重要的是安心,心不安,則胎也難安。”
付潔聽完,鄭重其事地應好。
因為許應說過今天可能就會有相關報道跟徐娜有關的事,于是一整天蘇盈袖都很關心網上的消息,可直到晚上,才看到中視的微博賬號發布了一條只有就一句話的新聞,大意是容城某員被帶走,梁氏集團高層涉嫌□□被逮捕。
中視發布消息向來是字數越問題越大,雖然披的人名都不是蘇盈袖悉的,但知道,這就是許應說的那件事。
或許涂山就是被他們害死的。
嘆口氣,隨即又慨,幸好正義永遠有人追尋,于是不會缺席。
楊敏荷教授開診時徐娜未到,聽說是因為配合調查而且韓晶未歸,蘇盈袖也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更關心眼前的丁一楠。
“袖袖,你的62床是不是今天是不是該復查B超了?”劉殷殷問道。
蘇盈袖點點頭,不停地刷新電腦頁面,抱怨道:“檢驗科今天怎麼這麼磨嘰,一個HCG結果都出那麼慢!”
作者有話要說: :阿爸是膽小鬼。
許律師:???誰許你出場了,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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