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從王府出去的時候,一直和傅慎時牽著紅巾子, 蓋著蓋頭, 只瞧得見自己腳上的繡花鞋, 走路走得很慢。
傅慎時略用力拽了一下紅巾, 在邊低聲道:“別怕,我牽著你呢。”
紅豆稍稍安了心,與他一道走出了王府。
出了門,上了轎子, 紅豆似乎還能覺到寧王一路追了出來, 坐在轎子里, 子輕輕一晃, 轎子便起了。
紅豆以前不覺得婚嫁是什麼很悲傷的事,但在這里出嫁, 的確很難過, 就好像跟家人的關系都斬斷了。
紅豆不敢眼睛, 生怕把眼妝弄臟了, 揭帕子的時候,人笑話,眼淚都是直接落在了手背上。
幸而寧王府離長興侯府也不遠,沒多久紅豆就到了侯府,也平復了心。
轎子停下的時候,搭著丫鬟的手, 下了轎子, 再次牽著紅巾子, 踏著大紅的毯子,隨著震耳的喜炮聲,進了長興侯府。
侯府的路紅豆很悉,自進了院子,便是往重霄院去,也就是說,兩人婚后便還住在重霄院。
夫妻二人邊吹吹打打地往了重霄院正屋廳里去,與傅慎時一起,在長興侯和秦氏面前,拜了天地,直到“夫妻對拜”的時候,紅豆暈乎乎的腦子終于清醒了過來,角也浮著笑容,他倆親了!
隨后,紅豆進了喜房。
寧王府的媽媽昨兒就來了新郎家設置喜房,這鋪房,紅豆坐在綿又舒服的大喜被上,低了頭。
喜房里鬧哄哄的,聽聲音,世子夫人和三太太都是在的,好像盼哥兒也在。
傅慎時穿著大紅喜服,從喜婆手里接過了楠木的秤,挑開紅豆頭上的喜帕,深深地看過去,卻見臉盤子涂得十分白,眉細細的一條,要不是認得那雙眼睛,其實都看不太出來這是紅豆了。
紅豆見過自己臉上的妝,丑得讓人難為,都難堪得不好意思抬頭了。
傅慎時以為害,便笑著走了過去,坐在邊,湊在耳朵邊道:“一會兒人就走了。”他又補了一句道:“今天很好看呢。”
嘔。
紅豆忍不了,傅慎時這謊話說得太沒水準了!
偏屋子里的人也全是一喜慶和夸贊的話,紅豆險些都快覺得自己審出問題了,抬頭略掃了一眼,除了大房的,二房三房的人都來了,獨獨缺了二太太。
紅豆不知道,二太太與傅二和離回家了。
喜婆過來,往兩個人上撒喜果,花生紅棗一類,和他們屁底下坐的是一樣的,紅豆閉著眼,生怕砸里,不喜歡吃這些。
傅慎時倒是一副“你盡管來”的英勇樣子。
隨后姜氏接了丫鬟手里的盤子,夾了一塊點心喂給紅豆,笑問道:“生不生?”
紅豆小聲道:“生!”
被這麼多人盯著看,還是害的。
眾人哈哈大笑,調侃了兩句。傅慎時也喜了,生!得生!
兩人最后喝了合巹酒,兩個匏瓜剖兩半,一人一個,里邊裝著酒,因為和匏是苦的,酒也苦,飲漱三次,便是“和匏”,以后要夫妻二人便要同甘共苦。
禮,狀元郎被婦人催著出去待客,傅慎時現在可是長興侯府的擔當,前院不得他。
傅慎時走后,姜氏與三太太控場,先是走過去主與紅豆說話,介紹了其他家里的族親,這妯娌兩個聲音輕溫和,很人放松。
紅豆笑著回應,怕們看不出來在笑,便將揚得大些。
姜氏是過親的人,新婚當日之事,還歷歷在目,更是知道紅豆的不自在,便打發了人出去,又轉同紅豆笑道:“老六院里一直沒人伺候,母親我撥了八個丫鬟過來,我看你也帶了六個丫鬟一個媽媽過來,也不知夠不夠,若不夠,只管與我說。”
紅豆的嫁妝太多了,雖說早上早就過來了,但放在院子里,只十幾個仆人,完全不夠打理。
紅豆便道:“多謝大嫂,勞煩你支使幾個使婆子來,等我歸攏了嫁妝,再打發們回去。”
姜氏笑著點了點頭,與三太太一道出去辦。
紅豆帶來的媽媽要去料理嫁妝的事,丫鬟便過來打水替卸妝洗臉。
因臉上傅的太厚了,紅豆洗了許久,臉都拔干了,才終于洗干凈,一照鏡子,臉皮都紅了。
咕嚕嚕幾聲,肚子也了,丫鬟終于去小廚房里做了吃食過來。
紅豆自早上開始就沒吃過,吃了一碗半的粥,才放下碗。
院子里忙了半下午,天很快就黑了,媽媽過來同紅豆稟事,說嫁妝都放進庫房了,不過只是封箱放著,還未開箱,估著開箱整理出來,還得好幾天。
紅豆乏得很,點了兩下頭,都沒開口說話,打了個哈切,眼睛水潤潤的,媽媽從外邊進來,大笑著道:“郡主,爺回來了!”
紅豆往外一看,這還早呢,晚宴還沒散場,怎麼就回來了!
連忙道:“廚房和沐浴的水都備好了嗎?”
丫鬟答道:“回郡主,早好了。”
紅豆趿拉著鞋子,準備下榻,傅慎時便已經挑了簾子進來,臉微紅的瞧著。
他的眼睛本就狹長有些冶艷,昂藏拔的材,穿著大紅裳,打著簾子,腦袋半低,這麼一笑,迷得人挪不開眼。
紅豆笑地看著他,眨著眼,問道:“怎麼就回來了?”
傅慎時放下簾子,三兩步就走到邊,拉著的手,扶起來,順便了兩下,笑瞇瞇道:“了人替我擋酒,悄悄跑回來的。回都回了……你還要趕我走?”
紅豆嗔他一眼,道:“快洗去吧你!水都給打好了。我給你拿服。”
傅慎時點點頭,濃意的眼神才從紅豆上挪開。
紅豆拿了裳給傅慎時,催著他出去,又立刻丫鬟煮些解酒的東西。
傅慎時沐浴很花了些功夫,小半個時辰才洗好,等他進房的時候,解酒茶都熱了第二遍了。
紅豆穿著中,歪在榻上,翻花繩——倒不是真繩子,而是一條紅綢帶,從傅慎時服上取下來的,閑來無事翻著玩兒。
傅慎時洗凈了過來,他的頭發過了幾道,還是漉漉的,披在肩上,臉上還帶了幾粒水珠子,他皮本來就很白,雖然逃難路上黑了一些,這幾個月早養了回來,紅面白,五致,才洗浴過,上還帶著一清香……擔得起秀可餐幾個字。
紅豆停了手里的綢帶,笑他,也不說話。
傅慎時凝視紅豆,擺擺手,目一不,道:“把門鎖好,夜里不要伺候。”
丫鬟們全部退了出去。
人一走,屋子里就清凈了,氣氛也曖昧了起來。
紅豆一對眼珠子轉兩下,如珠生輝,靈巧人。
傅慎時大步走到榻前,將人橫抱起,往床邊走去,扔在床上,他將被子一扯,甩到墻邊,斂眸笑道:“你可讓我等太久了!”
紅豆手里還拿著紅綢布,直往后,雙手抱著膝蓋,紅著臉笑道:“誰等誰!你怎麼有臉說!”
傅慎時笑愈深,放了帳子,上床去,拉著一起蓋在被子里。
屋子里的蠟燭是天黑的時候點燃的,此時漸漸熄了火,燭微弱。
傅慎時在上,抱著的,兩人無阻礙相擁,他吻著,呼吸也重了……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很不順利,也很不好,紅豆怕疼,子直扭,傅慎時卻知道,第一次磨磨唧唧反而不好,便不許,可他一嘗試,紅豆便疼的要死,本管不住的雙,傅慎時只好將雙手摁在頭頂,用紅綢帶三兩下一綁,便死死地住,用了些力氣……讓一次痛完算了。
紅豆眼淚汪汪的,傅慎時還在耳畔道:“紅豆……你今天真好看。”
紅豆疼得要死,想起自己的妝容,哭得更厲害了。
嘔。
騙人,他就是在騙人!
繃著,本沒法放松,哪里都沒法放松,傅慎時很快就繳械投降。
傅慎時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悶悶不樂地讓紅豆緩了會兒,沒過多久,又糾纏上了,他還說,這次肯定不痛。
紅豆疼得心有余悸,腹誹道:騙人,他又在騙人!
這次傅慎時沒騙人,隨后紅豆就舒服了很多,甚至從帳子里傳出淺淺的聲音。
食髓知味,這頭一夜,倆人折騰到天都快亮了,要不是紅豆實在累了,眼皮子打架,實在撐不住了,傅慎時還不肯睡。
次日,傅慎時清早就醒了,他也不睡了,支頤看著紅豆,等醒。
紅豆一醒來,見了個人臉,一下子就清醒了——床邊有人,好陌生的覺,又好悉。
上有些酸痛,蹙著眉,低了一聲,傅慎時了的頭發,臉頰,脖子……
紅豆皺眉道:“別鬧,一會子還要去磕頭。”
傅慎時修長的手指都隔在被子上了,紅豆拽被子,不許他在往下拉,傅慎時服,道:“好吧,那我給你個東西。”
紅豆狐疑道:“看什麼?”
傅慎時瞇了瞇眼道:“昨天你不是很害怕嗎……我給你看看你就不怕了。”
紅豆臉紅得能滴,一腦袋蒙進被子里,現在才不要看!!!
傅慎時哈哈大笑,隔著被子抱著的腦袋,道:“快出來。”
紅豆搖搖頭,打定了主意要做頭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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