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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 第387章

只見那子,生得眉若遠山,目含秋水,竟是個絕代佳人,然氣質卻似深谷幽蘭,著一件淡鵝黃的素裳,更顯得人淡如

趙黼正有些愣神之際,便聽得邊有人說道:“咦,這位姐姐是什麼人?”轉頭看去,卻見來者竟是蔣勛。

先前蔣勛自請來到云州后,便在營中統兵,云州風沙大,氣候酷烈冷寒,蔣勛原本是個白面清秀的青年,如今風吹日曬的,竟有些微微地麥,然而五卻也更長開了似的,比先前越發沉穩大氣。

趙黼自打回來,也早見過蔣勛,此刻見他來了,便又掃了那子一眼,卻見正垂著眼皮,波瀾不驚地緩步走開。

趙黼皺皺眉道:“不知道是什麼人。”

蔣勛目送那子走開,卻見其姿態容貌,卻很是眼:“怎麼看來像極了一個人……”

趙黼咳嗽了聲:“是麼,像誰,我怎麼沒看出來?”話雖如此,忍不住又看,卻見那子不知何時已經轉過廊角,消失不見了。

蔣勛微微一笑道:“那方才世子口中喚的,是誰的名字?”

趙黼見他竟聽見了,“老”臉一紅,啐道:“好小子,也是學壞,敢來詐老子了?”

蔣勛才斂了笑意,道:“我聽聞世子擒回來的那個,是遼國的睿親王?”

趙黼道:“方才去牢里看過,他起初還想瞞著,卻怎地瞞得過我的雙眼?一詐就詐出來了。”

其實縱然一碗酸湯詐出了“宋漠”并非晉城人士,或許也可以從他的舉止言談中判斷是遼人貴族,然而一下就認出是睿親王,卻也的確是趙黼的運氣。

他畢竟跟遼人打了這許多年,對遼國皇親貴戚,了個大概,只是這睿親王,深居簡出,卻是個有些神的人,算來他是當今遼國皇帝蕭西佐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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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親王的父親,是蕭西佐的皇兄,原本是個名甚高的皇子,只是短命了些。

而睿親王的大姐姐,卻也是個傳奇,當初曾舜的皇宮,為趙世妃子,頗為得寵……后來卻又慘死了的那位。

睿親王也算是他家里唯一存活的一人了,傳聞他博古通今,滿腹經綸,生得容貌秀,談吐風雅,所以很為蕭西佐喜重。

當時,趙黼見睿親王那侃侃而談事無巨細的模樣,不知怎地便想起了崔云鬟,因此才詐蕭利天,果然竟一猜即中。

蔣勛道:“我方才進來的時候,又聽他們議論說遼人想要議和?”

趙黼道:“這蕭利天也是這般說法。”

蔣勛道:“世子意下如何?”

趙黼笑道:“不把黑水兩州的仇報了,掀翻他們帝都,我始終是氣難平的。如今又讓我捉到這蕭利天,可見是老天也幫咱們,正好行事。”

忽然見蔣勛似有憂慮之意,趙黼便湊近了些,問道:“怎麼了?是在想議和的事呢,還是想京城那妮子的事?”

蔣勛被他一晃,匆匆笑說:“無端端又玩笑起來。”

趙黼道:“你既喜歡那妮子,怎麼偏偏跑了呢?”

蔣勛皺眉,本不回答,想了想,到底又說道:“的心不在我上,我留在那里,又有什麼意思。本來我覺著那并無所謂,只要能看著就好了,可總是看著、看著……”

蔣勛瞅趙黼一眼,終于又一笑道:“罷了,橫豎現在我都忘了。”

趙黼眼神晃了晃,不知怎地,明明是在說蔣勛,此刻,卻引得他的心也有些跳。

趙黼咳嗽了聲,著臉道:“其實那種聒噪的小丫頭,也難為你這樣深。不過誰六爺天生麗質太招人喜?罷了,我的錯兒,好歹相見,如今便請你吃酒當賠罪!”不由分說摟著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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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勛哭笑不得,只得同他而去。

京城,晏王世子府。

靜王趙穆來回踱了兩步,道:“哥哥是不是哪里記錯了?”

晏王道:“我也不知怎地,忽然間就想起來了。”

趙穆道:“先前并不記得有,如何忽然就又想起來?這話也當不得真。”

晏王苦笑道:“未必不真,我本來就懷疑了,那時候書房只有我,崔鈺跟謝三人,謝的品,決不至于手殺人,我又什麼事也不記得……想來,畢竟事的癥結就在我上。而謝一再緘默不說的原因,也正是因為知道不肯說,原來是為了我著想……”

晏王原先聽云鬟只堅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心中還猜疑此話的真假,畢竟里外兩間,幾步之遙,外頭有什麼靜,里面都會聽得清清楚楚,何至于竟只字不提?

一直到在大理寺堂上,他忽地想起來那夜的一些影像,才慢慢地反應過來。

心中竟萬般慨,便道:“當初在金鑾殿上,父皇曾問那夜到底是怎麼了,且是以死相,那孩子還不肯說呢。先前被當做兇嫌被擒去大理寺,又了刑,卻仍是……唉,這份心意著實人……”

晏王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心中頗覺暖,不由默默想道:“怪道黼兒那麼……”

趙穆微微一笑,道:“那也是因為謝主事識大,知道此中必然是有些,他不想張揚出去讓局面更,且還壞了哥哥的聲譽罷了。”

晏王道:“不管如何,有這份心,我就足了。”

原先晏王不知謝孩兒的時候,心里只是不喜,后來雖知道了……可也只是看在趙黼的面上罷了,畢竟扮男裝,當朝為,這般破格逾矩,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接的驚世駭俗之舉,然而晏王屋及烏,倒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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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才著實地喜歡中意起來。

忽地外間道:“刑部白尚書拜見王爺。”

頃刻,就見白樘進了門來,朝上行禮道:“王爺子可好些了?”

晏王命坐,道:“尚書此來……不知何意?”

畢竟都知道白樘向來的行事為人,先前晏王因供了實,一時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白樘將如何置。

白樘道:“我這番親來,是想王爺再細細想想那夜之事。”

晏王見這般說,皺眉沉,道:“此事怪的很,原本那夜我不知何故暈厥后,心底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可是后來……那次我去監察院帶謝主事回來,無意中說了那一句話,心里就有些恍惚似的,仿佛倒真的是曾那麼做過。”

晏王所說,自是為了保云鬟出獄,所以提那句“我也是兇嫌”的話。

白樘跟趙穆都明白此意,晏王又道:“之前在大理寺,尚書我們演習那夜的經過,那些影子才更加清晰了,只是仍舊難以置信,雖然記起來了,但是……卻不像是自己親手做過的,反像是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所為。”他舉起手來看了看,滿面疑

那夜,晏王了崔鈺進來,說完之后,崔鈺便要退出。

就在那一刻,不知怎地,看著眼前之人,心中竟生出一殺機,晏王順手將桌上的刀子抄起,不由分說便刺了過去。

卻就在那時候,耳畔聽到有人喚了聲,一只手探過來,要攔那刀子。

心里那殺機不退,本再行手,但晏王畢竟也曾是領兵打仗之人,意志之力不同尋常,雖不由己,也幾乎不知道趕來的人是誰,卻知道此人是不能傷害的,于是竟生生地剎住,心神激之下,便倒地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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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王說罷經過,白樘道:“王爺莫驚,王爺如此,極有可能是中了攝魂之。”

晏王靜王雙雙驚詫,白樘道:“如今已經有了嫌疑之人,然而還須王爺再度細想,那把兇既然不屬于王爺所有,那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桌上的?王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神’的?”

趙莊道:“那兇,在我跟謝主事說話的時候應該還不曾出現。”他冥思苦想,頭又疼了起來。

白樘早也問過云鬟,據所說,進書房之時,尚且沒見到那兇出現。

以云鬟的記憶力,自然不會有差錯。

白樘便道:“倘若是在案發之地,想來更易于記起那些細微之事。”

趙莊正有些混,聞言起道:“是了,我竟忘了,請隨我來。”

三人來至書房,趙莊一邊兒心底拼命回想,一邊兒踱到那也所站之地,回頭又看看桌邊,然后看向門口,來來回回地觀半晌,忽然道:“我想起來了,是在謝主事進去之后,我……我……我喚了人來去傳崔鈺,仿佛就是在那一刻,有些恍惚不清了。崔鈺來的時候,我約記得在桌上看見過這刀子,當時卻并沒覺著詫異,只想了想怎地會有此出現……”

晏王因中了攝魂,自把所有異常都看淡了,只顧按照指令行事,如今回想,才悚然起來,便問白樘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樘道:“癥結自然就是在王爺覺著失神的那一剎那。也就是王爺喚進來,代帶崔鈺的侍衛上。”

一直到現在,白樘才把云鬟,白清輝,季陶然他們三人所推測的,以及傳喚竇鳴遠等事一一說了。道:“那侍衛的供詞果然有些問題,只不過再審,他便不說了。”

白樘雖查到跟竇鳴遠有關的一些線索,只是過于敏,此刻仍不便告知兩位王爺,便只看他們的反應。

晏王大為意外:“雖然當夜的確是傳他進來,但是……他向來是個忠心耿耿之人,且是黼兒親自挑選的,應該是沒有外心才是?”

白樘道:“當夜除了死去的崔鈺,謝主事跟王爺,也只他曾在那時候進過書房。何況王爺方才所說的,也正指明了兇是在謝主事進里間兒、崔鈺進門前出現在桌上,自是他趁機放在彼,也趁機對王爺行了攝魂之。”

晏王骨悚然,心皆寒冷:“我、我仍是不能信。”

趙穆道:“如此說來,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肯招供是何人指使麼?”

白樘道:“如今有了王爺的證供,下會再行審訊,必會水落石出。”

晏王勉強收斂心神,道:“既然如此,那麼謝主事是不是無礙了?”

白樘道:“我來之前,謝主事已經回府去了。”

晏王松了口氣,這卻是至今為止他所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

與此同時,太子府。

殿上,太子趙正坐在屏風之前,轉頭看著左手一人,卻正是監察院的陳威。

太子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陳威道:“確鑿無誤,如今白樘認為晏王的近侍衛竇鳴遠大有嫌疑,偏巧,竇鳴遠的一位表舅,正在太子府上當差,兩人曾暗中相見。”

趙正道:“我全不知道此事,此事又怎會跟我有什麼干系!”

陳威道:“太子雖然是清者自清,奈何如今白樘已經懷疑竇鳴遠跟太子府也有牽連。正在詳查此事。”

趙正道:“任憑他查,孤是正不怕影子斜。”

陳威側一人,卻正是太子府的顧詹士,道:“殿下,話雖如此,自古以來多忠臣良將便是被誣陷至于百口莫辯的?何況如今正是生死存亡之秋,殿下可不得不防。”

趙正道:“白樘是個細之人,不至于在這一件事上糊涂。”

顧詹士跟陳威對視一眼,道:“殿下,當初在金殿上,圣上曾責令白樘領此案,還特意說不管是皇親還是臣子……都要一視同仁置,殿下不覺著意有所指嗎?”

趙正擰眉默然,頃刻轉頭問道:“恒王是如何想法?”

恒王道:“別的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近來總是聽人說晏王殿下如何如何出,圣上又偏疼他之類的話。太子殿下總不會一點兒也沒聽說罷?”

趙正看向陳威跟顧詹士:“你們也都聽說了?”

兩人對視一眼,面有難,卻終于說道:“其實,微臣等的確也有所耳聞,大家都在傳說,圣上有意晏王殿下,本來以為晏王出了這宗事,總不會再翻了,誰知道白樘竟又查到殿下上,因此竟是大為不利。”

趙正重重地吁了口氣,道:“照你們看來,如今孤該如何是好?”

兩名幕僚不肯做聲,恒王道:“倘若晏王如今還是在云州,一切自然太平無事,若是他先前跟趙黼那小崽子一塊兒去了就好了,偏偏還留他在京,就如一個眼中釘似的。倘若父皇要把皇位傳給他,我可是頭一個不服。”

趙正道:“未必真的如此,暫時不過都是揣測罷了。”

恒王道:“滿城風雨了,但凡朝有些頭臉的大臣,誰不知道此事?虧得太子殿下還安然容忍,如果是我,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我就……”

趙正有些震驚:“你說什麼?”

恒王道:“罷了,我什麼也沒說。只不過假設罷了。太子又不是我當,自也不必我心,我只不過替殿下不平而已。”

恒王說到這里,又道:“我也該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見殿下。”

恒王去后,殿一片寂靜,頃刻,便聽得顧詹士道:“恒王殿下的話,倒也……并非沒有道理。”

趙正轉頭看他,驀地喝道:“休要胡說!”

顧詹士低聲說道:“殿下,距離皇位只一步之遙了,如今在殿下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如恒王所說,除掉眼中釘中刺,另一條則是……”

一聲宛若驚雷,趙正站起來,走到殿門口往外看了會兒,才回頭道:“就沒有第三條路可行了嗎?”

陳威道:“臣之見,恒王殿下的話,行不通,倘若圣上真的是有意于晏王,那縱然是除掉了晏王,還有恒王,還有靜王兩位呢……且晏王一死,圣上豈非更疑心太子?因此并非萬全之計。”

顧詹士忽道:“如今晏王世子不在京城,正是一個好時機……”

趙正忍無可忍,道:“夠了,不要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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