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兩天裡,孟天楚將那一箱片都提煉了海因,拿了一個月的用量給溫泉送了去,溫泉當然喜笑開,贈了孟天楚不金銀珠寶。
第三天早上,是個響晴薄日的好天氣,孟天楚坐在牀頭,靜等著左佳音甦醒,並定時測量的主要生命徵。慢慢地,左佳音心跳加快了,溫也漸漸恢復,到了中午時分,已經能從部起伏上察覺出的呼吸。
午後,左佳音嚶嚀一聲,悠悠醒轉。
孟天楚大喜,俯喚道:“音兒!你醒了?覺怎麼樣?”
左佳音彷彿沒聽見,兩眼空地著屋頂,半晌,雙眼才漸漸恢復了靈氣,用孱弱的聲音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孟天楚輕地著的秀髮:“音兒,我是天楚啊,你別擔心,咱們沒事了啊!”
“天楚?”左佳音慢慢轉過臉,彷彿在努力將視線集中到孟天楚的臉上來,又過了半晌,終於欣喜地喚了出來:“楚哥~!”
孟天楚坐在牀頭,將扶起來躺在自己的懷裡。
左佳音依偎著孟天楚,問道:“楚哥,你……你殺了……”孟天楚知道要問什麼,立即俯吻住了的紅脣,片刻,才放開,低聲道:“別說話,你先什麼都別問,反正咱們現在很安全,等你修養好了,再慢慢說,好嗎?”
左佳音點點頭。孟天楚吩咐外間的侍太監們去準備些有營養的流食,然後把房門關了,回到牀邊,用一個枕頭墊在左佳音後。讓斜躺著靠在牀頭。
左佳音四看了看,這才問道:“相公,咱們這是在哪裡啊?”
“溫公公的府邸。”
“啊!”
“別擔心,也別說話,等你休息一會之後,咱們出去外面再說。”
不一會,廚房端來了瘦稀飯粥、人蔘燕窩羹。孟天楚親自喂左佳音吃了。吃完之後,又靜靜躺了一會,神這才恢復了。這功夫,孟天楚也隨便吃了碗小吃墊了肚子。
孟天楚攙扶著下牀。在房裡慢慢走了幾圈,左佳音急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幾次要開口詢問,都被孟天楚堵住了。
又過了大概一個來時辰。孟天楚見左佳音已經恢復了正常,這才攙扶著出了院子。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這幾天下來,孟天楚已經對溫泉這後花園十分悉了,由於不能出府,他已經想好了一個談話地去——溫泉府邸後花園有一湖泊,有幾個足球場那麼大。除了湖邊有一些蓮花之後。整個湖面都是碧波盪漾,很是清爽。
孟天楚不讓太監侍們跟著。獨自攙扶著左佳音來到這湖邊,上了一艘小木船,讓負責撐船的侍們上岸去。自己親自劃漿,搖著小船與左佳音二人來到湖心。
四面都是幽靜的湖水,岸上的人影都看不真切了,這裡說話,不用擔心會有人聽,而溫泉已經將孟天楚視爲心腹之人,可以自由在府邸各走,也就沒旁人來打擾。
左佳音問道:“相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在溫泉的府邸裡?”
孟天楚道:“劫持咱們的,是溫公公的人,是爲了保護我們的。他們讓我來殺溫公公,是故意試探我的。我到了溫府之後,思前想後,沒有下毒殺溫公公,還主告發了這件事,這才知道了事真相。”
左佳音子輕輕一,很顯然,這個結果非常出乎的意料。輕輕咬了咬脣,低聲道:“那……你爲妾想過了嗎?”
左佳音地話的意思很明顯,孟天楚不知道真相之前,沒殺溫泉反而告,如果真地是劫匪,那作爲人質的左佳音當然只有死路一條。是在問孟天楚這樣做是否考慮到了這個後果。
這個後果孟天楚當然想到了,孟天楚已經推測出劫持他們地人就是溫泉派來的,目的是要試探他,只要自己演戲演得好,讓溫泉對自己的忠心信以爲真,那自己和左佳音就不會有任何危險,所以,在山莊裡,孟天楚纔會如此從容地與左佳音雲雨纏綿。只不過,這一點是不能告訴左佳音的。
所以,孟天楚笑了笑,說道:“考慮了,正因爲考慮了,我才餵你服了息丸,讓你睡了三天。”
左佳音疑地著孟天楚,聽不懂孟天楚這話的意思。
孟天楚道:“你服了息丸進假死狀態,就算劫匪因爲我沒有按照他們的要求行刺溫公公而撕票,但發現你已經死了,一般不會繼續加害於你。再說了,你不是已經做好準備要以死殉了嗎?又何必在乎我是否爲你著想呢?”
左佳音臉上泛起了紅暈,側過,一手起袖,將皓若白雪地一隻手臂進水裡,輕輕起一串水花,側過臉來嗔道:“我爲什麼要爲你殉?”
“很簡單,如果這幫劫匪真地是溫公公的仇敵,那肯定涉及宮廷裡地權力政治鬥爭,這種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不管我行刺溫公公是否功,這些劫持的人都會殺我們滅口的,殺你之前恐怕還要侮辱你。你那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呢,因此,那天晚上你纔要和我做真正地夫妻,尤其是最後那一次,你一直睜著眼睛看著我和你做,那眼神充滿了生離死別的痛苦,所以我肯定,只要我一走,你就會自殺的,以免將來辱。對吧?”
左佳音臉上紅暈更甚了:“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嘿嘿,我知道的還遠不止這一點。”孟天楚凝視著左佳音,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原來,我一直以爲你只是一個欽命天師。那天被劫持到山莊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你還有別的份!”
左佳音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紅暈慢慢變了蒼白:“相公……妾不知道你說地是……是什麼意思……”
“你出的最大的破綻是你勸說我行刺溫公公。”
“破綻?……相公不是一直想殺了溫泉嗎?”
“是,可是你想以死殉就已經說明,你知道無論我是否殺掉了溫泉,都難逃一死,這就很不正常了,你對我很深,這我已經從你準備以死殉就知道了。如此深一個人的人,肯定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對方的安全。而應該是幫我想辦法利用這個機會逃走,只要這個目的達到。是否行刺並不重要,可你卻三番五次勸說我要我答應去行刺溫泉,這讓我產生了懷疑。”
“懷疑什麼?”左佳音笑容有些苦。
孟天楚心裡說:懷疑你就是溫泉一夥的人,幫著試探我來了,想看看我在人的溫鄉里是否也能保持對溫泉的忠心,只不過,這一說出來。左佳音就知道當時孟天楚已經推測出這一次劫持是溫泉一手導演地試探戲了。在紛繁複雜的政治鬥爭中,孟天楚決定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自己最親地人,畢竟,這些人也可能會無意中暴自己的事。從而引來滅頂之災。
所以孟天楚改口說:“懷疑你是綁架我地這一夥的人,幫著他們來勸說我行刺溫公公。”
左佳音邊出一譏諷的苦笑:“你懷疑我和你相其實是在利用你?用枕邊風勸說你去行刺溫泉?”
“最初我是這麼想的,可後來我發現我的想法不對,你並不是綁架一夥的人,而應該是溫泉的政敵地人。”
左佳音眼神中閃過一不易察覺地震驚,勉強一笑:“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因爲你後來和我上牀後的表現,那種生離死別地是沒辦法裝出來的,只有真正面臨這種狀況的人,纔會有這樣地,我敢肯定,只要我一走,你就會自殺,而那些人是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所以,我知道你不是綁架者一夥的,否則你就不用自殺了。”
孟天楚最初的確是懷疑左佳音就是溫泉一夥的人,所以不僅在那白袍老者面前表示了對溫泉的忠心,還在與左佳音一起時也演了這樣的戲,只是後來,孟天楚發現這個推測不對,從左佳音主要和他做真正的夫妻,並決意自殺,推測出左佳音其實並不是溫泉一夥的人。
左佳音側過來,著孟天楚:“相公好眼力!那相公又如何知道我是溫泉的政敵的人呢?”
孟天楚俯過去,低了聲音說:“這一點很好推測,既然你當時並不是在演戲,但你卻反覆勸說我去行刺溫泉,說明你是真心想殺死溫公公,我認真回憶了以前我們倆一起與溫公公接的幾次經歷,並沒有發現你對溫泉刻骨仇恨的痕跡,那時候甚至你還爲了我的安危而勸說我不要盲目行刺溫公公。所以,你應該與溫泉沒有個人恩怨,不是因爲個人恩怨而讓我去行刺溫泉,而據我所知,現在要刺殺溫泉的,就是他的死對頭司禮監第一秉筆太監,東廠掌刑千戶唐之錐,不過,現在我能肯定,你絕不是唐之錐的人。”
“孟爺好像知道不事啊!這一點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左佳音臉慢慢恢復了平靜,對孟天楚的稱呼也改了“孟爺”。
孟天楚心中閃過一酸楚:“你不是溫公公的人,所以你也不知道這次劫持是溫公公試探我的,以爲真是溫公公的政敵策劃的劫持,而如果這個政敵正是唐之錐,而你恰好是唐之錐的人,那你就不用想著在我走後自殺了,所以,你既不是溫公公的人,也不是唐之錐的人,溫公公到底有哪些政客我不知道,所以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哪一派的。但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雖然你某種程度上利用了我的來企圖達到你們的政治目的。”
“哦……,那孟爺怎麼還不把我給溫泉領功呢?”
孟天楚話音苦:“你說話不必如此刻薄,我要是那種人,早就把你出去了,和你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左佳音歉疚地低下頭。輕輕道:“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也是真心的——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誰派來的?這樣做的目地究竟是什麼?既然我們要做夫妻,這些事必須弄清楚,如果自己邊睡的究竟是一隻綿羊還是一隻老虎都不知道,那誰都不會睡得安穩的。”
左佳音想了想,低聲道:“我可以都告訴你,只是,我告訴你之後,我們恐怕就做不了夫妻了……”
孟天楚心頭一震,腦海中閃念一轉,立即想通了左佳音這話的緣由。苦笑著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你們與溫公公我們是政敵。看起來,你對所屬這一派也十分忠誠。不可能背叛,不過,我可以肯定,溫公公目前並不知道你是他政敵一方的人,但你們那一邊肯定已經知道我是溫公公的人了,溫公公將我這麼個默默無聞的小子直接提拔到東廠杭州領班的重要職位上,這消息你們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是那樣。除非我答應做你們的眼線。否則,他們是不會讓你跟著我的。以防被我策反,爲此你們組織說不定還要殺你滅口。”
左佳音點頭道:“是,既然如此。你還想聽嗎?”
“不想聽了。”孟天楚搖搖頭,“咱們既然是死對頭,這夫妻恐怕是做不地了。”
左佳音垂下眼簾,神黯然,一串淚珠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輕輕泣了幾聲,低聲道:“事已至此,我還是告訴你吧,我……我實際上是……錦衛指揮使田殤的人,我地天師之職,表面上是我師父報請皇上欽命的,實際上是皇上據田殤指揮使地建議,把我安在衆天師邊作爲眼線的,目的是防止天師們練不死金丹卻不進貢給皇上,或者在金丹裡下毒之類的。我直接錦衛指揮使田殤田大人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