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便將白天查到的事一一地告訴了那個席姑娘,那席姑娘聽完之後,眼角不知怎地居然有了些淚水,孟天楚不敢問,只好坐在那裡喝茶。
席姑娘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說,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片刻,席姑娘轉過來,幽幽道:“我原想是明天一定要走的,如今到現在這個丫頭還沒有回來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走還不走了。”
孟天楚發現眼睛含有淚水,心想,這個主人平時看著兇的,沒有想到對自己的下人還有這樣的。聽這麼說,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看著不說話。
席姑娘坐回了椅子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只是一句話,便氣這樣,一天也不回來,真是平日裡慣壞了了。”
“可不可以問一下席姑娘,您給說什麼了?”孟天楚小心翼翼地問道。
“唉,我和在一起已經四年了,那一年我爹將從這裡帶回去,就一直讓和我做伴,我比大兩歲,所以平日裡待象妹妹一般,我們的很好的,大概也是這樣,和別的丫鬟不一樣,對好了,自然格也縱了一些。”
孟天楚見並沒有說剛纔自己問的問題,自己也不好再問了。
“昨天晚上,突然說要去看看從前的主子和爺,我就開玩笑說這簡直是犯賤,這麼有心回去看人家,人家說不一定早就忘記了。
要不當初也不會象爹那樣把送來賣去的。“
孟天楚一聽,心想,你這話有些刻薄,難怪不了,問道:“當時是你爹買了的?”
“不是,是我爹一直想給我找個機靈的丫頭給我做個伴兒,我在家裡只有三個哥哥,而且都已經大了,爹見我一個人孤單就一直有這個想法,後來見了蓮兒。覺得合適就向以前地那個主人家開口了,那個主人自然是想討我爹開心。就把送給我們家。”
孟天楚嘆了一口氣,突然對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蓮兒有些可憐了起來:“那席姑娘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蓮兒不在的呢?”
“昨天晚上。因爲天氣悶熱,我和都睡不著,找來一些小菜和這裡的桂花酒,邊吃邊喝,一直喝到三更的樣子,我想我是醉了,醒來的時候就沒有發現了。”
“你們住在一起嗎?”
“是的。我們一直是同牀睡的。”
孟天楚心想。這個席姑娘還真是沒有把那個蓮兒當下人看的,又問道:“然後呢?”
“當時我以爲出去玩去了。就趕讓一個侍衛去找,怕迷路了回不來。”
“在這裡長大應該不會迷路的。”
“給我說過,說是在來我們家之前。從前沒有來過縣城,本不知道縣城地路,所以我才擔心會迷路。”
聽席姑娘這麼一說,孟天楚這才明白爲什麼早上去那茶棚問王老闆摧雲山莊的路了。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找不到失蹤了呢?”
“我地侍衛去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就回來告訴我,我纔開始擔心,然後想到頭一天晚上自己喝了酒說了那句傷的話,擔心一生氣就走了,所以就來找你們了。”
“我想不會生您地氣的,你對那麼好,想是貪玩,走的太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希是你想的那樣吧,你先回去吧,我突然覺得累了,我明天還是再等等吧。”
“若是明天還找不到,難道你就不找了嗎?”
“主要是十天之後是我孃的壽誕,我必須趕回去。”
第二天,孟天楚一到衙門就趕帶上人,繼續在縣城裡找,只是孟天楚沒有用東廠的力量,找個丫頭,用東廠那也太小題大做了。
中午時分,大家按照當初說好地,回到衙門頭,一看大家地表就知道沒有結果。
孟天楚失地坐在椅子上,難道這個蓮兒就人間蒸發了嗎?會去哪裡呢?
大家都泄氣似的坐在或是站著,這個時候蔡釗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先生,剛纔暖春閣有人來報案了,說是在他們那裡發現了一個人地,你趕去看看。”
人的?孟天楚一個激靈,突然有種很不祥的預,他蹭地站起來,帶著朱昊、慕容迥雪和王譯等捕快就往外走。
暖春閣在仁和縣地中心,算是最繁華的地帶,這個院在當地也算是很有名的了。沒有想到在他們的園子裡發現了死人,那鳴的老闆娘自然是覺得晦氣的不得了。
整個園子裡的人都站在門口不願意進去,鳴也站在走廊下,臉沉著,手叉著腰,也不說話。
孟天楚等人走上前,那鳴見衙門的人來了,勉強地從那抹著厚厚地胭脂臉上出一笑容。
“你們是誰發現的?現在在哪裡?”孟天楚問道。
那鳴指了指旁邊一個他們園子裡的姑娘,大概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在這個園子裡怕算是很老的了,不過長得還算標緻,只是臉上的塗抹得厚了一些,想是之前看見死人被嚇出了一冷汗,所以臉上的被汗水打溼了,看起來有些狼狽和好笑。
“就是這個喪門星,老孃不是顧及當初是一個媽媽帶出來的姐妹,把逐了出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現在我這個暖春閣怕是沒有人會來了。”
孟天楚也不理會那老鴇在一旁羅嗦,走到那姑娘面前問:“你什麼名字?在這個園子裡多長時間?你是怎麼發現的?”“回爺的話,我小青,在這個裡園子裡十三年了,昨天晚上我就聞到屋子裡有個怪味。當時還以爲是哪個客人的上地臭,還來丫鬟將房間打掃了一番,還灑了花水呢。誰知今天早上起來房間裡更臭了,還有好多的蒼蠅,我就早來夥計看看,是不是在這個屋子死了老鼠什麼的。他們尋著臭味一看,原來在我的櫥裡就發現了那個死人,太可怕了,誰這麼缺德,將死人放在我的屋子裡。”
“你帶我們先去看看。你隨時跟著,我有話的時候好問你。”孟天楚示意那姑娘帶他們進去。
沒有想到那姑娘一聽還要進去。臉立刻就變了,腳一就靠在了牆上:“我打死也不會進去了。要進你們自己進去。有什麼話,你出來問我就是。”
王譯一聽這個人居然還羅裡羅嗦,一把拎著的領子就往房間裡推,黑著臉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以爲你是在門口接客和客人談侃價格呢?還趕快一些。”
那姑娘被王譯的樣子嚇壞了,也不敢再多說話,只好磨蹭著上了樓。走到樓梯的拐角一個向的房間。指了指,再也不肯進去了。
王譯正要發火。孟天楚揮了揮手:“算了,別讓進去了,想是是真地嚇壞了。讓就在門口候著不要離開就行了,我們進去。”
那姑娘立刻激地點點頭:“我在門口等著就是,爺有什麼吩咐立刻我。”
孟天楚帶著王譯和慕容迥雪來到房間裡,一惡臭迎面撲來,好在大家都在見慣聞慣了的,所以只是皺皺眉頭,沒有說話。
房間裡已經被那些進來找死老鼠地人弄得一塌糊塗,現場也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孟天楚皺皺眉頭,發現一個躺在屋子中間,看來也被人挪過了。
孟天楚走到旁邊,發現死者是一個子,大約十六七歲地樣子,只穿著一藕的,大部分被給染紅,外面的服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孟天楚蹲下開始仔細檢查死者的表,發現頭枕部有皮下腫,應該是被重擊過,並沒有流。脖子一側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頸部大脈被割斷,這應該是致命傷。
死者的眼睛依舊大大地睜著,想是死不瞑目一樣。最讓人看著目驚心的,臉上模糊,被人殘忍地用刀或是別地什麼利劃了數刀,已經看不清這個子地長相了,而且已經開始腐敗。
“這個房間怎麼這麼熱啊?”慕容迥雪正要打開房間,立刻被孟天楚制止了。
“別將窗戶打開,這個房間是冬冷夏熱,這個房間的主人就是外面那姑娘,你也看見了,就那樣子,老鴇怎麼可能會給一個好地房間呢?如果開了窗子,會有更多蒼蠅飛進來了,我們先忍耐一會兒,人家姑娘在這個房間不知道住了多年了,我們就這麼一會兒不算什麼的。”
孟天楚這麼一說,慕容迥雪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轉看了看還在門口候著的那個姑娘,發現那個姑娘大概是因爲孟天楚地一番話傷心的哭了起來。
因爲現場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仔細搜索之後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痕跡,孟天楚問門口那姑娘:“你看見這個的時候,是怎麼躺在你的櫥裡的?”
那姑娘想是對孟天楚生出了好,咬了咬牙,把心一橫,走了進來,到櫥旁邊,打開櫥,自己鑽了進去,因爲櫥較大,而江南一帶的子大多小巧,所以那姑娘鑽進去躺下,正好和那櫥的空間差不多,而那死者的型比那姑娘還要小巧一些,所以應該是更容易放置了。
孟天楚沒有想到那子先前如此害怕,現在居然自己親自來做示範,心生激,謝了一句,那姑娘紅著臉出去了。
由於這個來歷不明,孟天楚第一時間想到了會不會是他們這兩天一直在尋找的席姑娘的丫環,便讓王譯一個兄弟去通知席姑娘一聲,讓來認認看,只不過那死者的臉被劃花了,看不清長相,不知道還能否辨認出來。或許,們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大概從別的地方可以認出這個姑娘是不是的丫鬟蓮兒。
孟天楚又接著問剛纔那姑娘:“你昨天接過幾個客人?有沒有生客呢?”
“昨天只有兩個客人,一個是客,一個是生客,象是外地人,但是那個外地人是下午來的,他來的時候就有了味道,他一進門就說這個房間的味道不好聞,折去了別的姐妹的房間。當時,我並沒有聞到,還說那客人是見我老了,找個藉口走的呢。”
“那你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你的房間嗎?”
“有的,早上我那客來了,因爲他常常來,我們關係很好,他說請我去城西新開的一家酒館去吃西湖醋魚,我們在房間裡呆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樣子然後就去吃飯了。”
“你去了多長的時間,什麼時候回來的?”
“那個地方離我們這裡不是很遠,而且他還有馬車,所以大概來回加上吃飯也就不到一個時辰的樣子。”
“你的那個客是誰?”
“這個……這個,我們不方便將客人的名字說出來的,這是我們做這一行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