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鐺——!!鐺鐺——!!”!
原本寂靜的秦王白水軍大本營,毫無預兆地響起了一片警鍾聲響,驚帥帳尚未睡,依舊在挑燈觀閱兵法的秦王李慎。 m
“…···”李慎皺了皺眉,坐起,就在這時,帳幕一,一名將領大步邁帳,面很是凝重。
出左手護住燭火,免得被來將闖時帶起的勁風刮滅,李慎沉聲問道,“陣雷,何事?”
只見這位名為陣雷的將軍抱了抱拳,沉聲說道,“棘王李育與比王李贛兩位王爺的營寨遭周軍夜襲!”
“什麼?”李慎波瀾不驚的臉上約浮現出幾分異,皺眉說道,“竟然是棘王與比王?他二人的營寨坐落應該是在三軍的側才對啊……雖然早就聽說馬聃善於長途遠襲擊,可真沒想到他竟然能突破外圍六路藩王營寨,直達我軍大營部……”說到這裡,李慎眼中浮現出幾分怒意,沉聲問道,“這麼說,當已失陷了?——本王可從未收到過當失陷的消息!”
“殿下誤會了!”陣雷搖了搖頭,抱拳正說道,“襲棘王李育與比王李贛的,並非是馬聃軍,也並非從溪谷轉道當,從後方殺我連營之······周軍,是從花彭嶺的絕壁斷崖方向襲來!——看旗號,應該是冀州軍的兩名副帥之一,唐皓!”
“花彭嶺的絕壁斷崖?”李慎眼中閃過一驚,錯愕問道,“你是說那高達二十余丈的山壁?”
“正是!”
李慎聞言長長吸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書卷,喃喃說道,“真是出人意料啊,竟然是花彭嶺方向襲來……本王此前還覺得,既然費佯攻,那麼充當真正殺招的·就必定是馬聃軍…···”
瞥了一眼正喃喃自語的李慎,陣雷自顧自稟道,“末將已命陳昭帶五千兵前往那兩位王爺營寨,不過據說被唐皓堵死在西營門·難以寸進···…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李慎聞言思忖了一番,忽而問道,“陣雷,你覺得那唐皓如何?”
“十招之將!”陣雷面自若地說道。
李慎微笑一聲,頗有些意外地說道,“十招之必斬之將麼?呵,你還真是自信吶……”
“殿下不信?”陣雷面無表地說道。
李慎愣了愣·繼而哈哈大笑說道,“不不不,如何會不信?——相反說·為本王麾下白水軍總大將,若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本王反而會到頭疼呢……”
說著,李慎站起來,緩緩在帳踱步,半響後喃喃說道,“真有點想不通啊······長孫湘雨那個人素來冷靜、沉著,用兵按部就班,從不輕易涉險·竟也會用這等風險極大的計謀…···不像是的風格呢!”
“是因為別無他法吧!”了一眼李慎,陣雷沉聲說道,“當前擺在我軍與周軍面前難大的難關·就在於缺一塊能供兵的戰場!—就算周軍讓出其南營,我軍亦不敢冒險穿過葫蘆谷;反過來說,就算我軍主提出後撤數十裡地·周軍也不見得敢過來!”
“本王可舍不得將這大好營寨拱手相讓!”李慎聞言笑了笑,繼而慢條斯理說道,“不過有一點你說的沒錯,對方拱手相讓的東西,總歸沒有自己奪來的那樣人心安!問題是…···”
“過於冒險了呢……周軍!”
“是啊!”李慎點了點頭,輕笑說道,“不就是想本王舉營後撤數十裡·讓出一塊空地給周軍屯扎,以方便隨後的戰事麼?——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將麾下大將送我十余萬大軍之中,一個不好,全軍覆沒……似這等買賣,長孫湘雨那個人才不會做!——要麼是那個唐皓的周將平日裡太過於得罪長孫湘雨,以至於那個心腸狠毒的人故意派他來送死,要麼……”
“要麼?”
抬頭了一眼帳幕,李慎眼中閃過一異,低聲說道,“要麼,周軍眼下的軍師……並非是長孫湘雨!”
陣雷聞言面一沉,低聲問道,“那就是李賢咯?”
“派帥級的大將唐皓率一支孤軍深十余萬敵軍,試圖找到突破口……小八沒有這個膽量的!”李慎搖了搖頭,繼而笑著說道,“那謝安也沒有……”
“不是李賢,亦非謝安,更不是長孫湘雨······那周軍究竟是何人為軍師?”
“誰知道啊!”李慎撇了撇,輕笑著說道,“誰知道這天底下究竟還藏著多堪稱怪的家夥,對吧?我白水軍總大將,陣雷!——可惜了呢,最終還是沒機會能與太平軍的那個陳驀一較高下!”
陣雷聞言默然不語,良久後微微歎息說道,“那個男人,是一個純粹的武人,真沒想到他竟會死在這裡……”
“本王也沒想到劉晴會輸給長孫湘雨呢…···”失笑著搖了搖頭,李慎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本王的預向來很準呢!——記得早些年見到那個天上姬劉晴時,本王便預到這個人今後勢必會為本王的勁敵,呵!沒想到本王這位勁敵如此輕易就被長孫湘雨那個人給乾掉了,真是意外,意外之余,松了口氣呢!”
“……”瞥了一眼李慎,陣雷沉聲說道!要末將去殺了那唐皓麼?”!
“不急!”舉起一跟手指擺了擺,李慎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是已陳昭去對付唐皓那支周兵了麼?——-派人告訴陳昭,可別殺了唐皓,將唐皓軍驅趕到其他藩王的營地去…···”
“借刀殺人麼?”陣雷沉聲問道。
李慎笑了笑,淡淡說道,“沒辦法呢,李承那條瘋狗在豫州到咬人,鬧地頗歡,弄地本王那些叔伯兄弟毫無戰意,更有甚者,竟想著如何與冀京朝廷妥協······這可不!——為了以防萬一,藩王軍·還是由本王來代為統帥好了!”
“末將明白了!”點了點頭,陣雷沉聲說道,“末將會去接手收編那些不幸戰死的王爺們的軍隊!”
“陣雷······”李慎抬了抬手,似乎想說些什麼。
臨走到帳口的陣雷回頭了一眼李慎·沉聲說道,“不幸戰死……也有很多方式!——末將明白的!”
“…···”頗有些哭笑不得地著陣雷帳走了出去,李慎角揚起幾分淡淡的笑容,微微搖了搖頭。
“真是可靠啊,本王麾下的白水軍總大將······”
慨了一句,李慎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負背著雙手·向周軍南營的方向,面沉思之。
盡管他此刻帳,本瞧不見遠在十余裡外的周軍南營。
“就這麼想要本王的營寨麼?哼!胃口好大啊·問題是,你一口吞得下麼?可別噎死啊!——不知名的周軍軍師!”
—與此同時,周軍南營——
“當然吞得下!”就在秦王李慎自己帳面冷笑之際,在謝安那間充當帥帳的小木屋,天上姬劉晴使勁地朝自己裡塞著包,隻憋地滿臉通紅。那吃相,看地謝安連連搖頭不已。
幸虧小丫頭不在這裡,否則,非教壞那個線的丫頭不可···…
謝安暗自歎了口氣·畢竟在他面前的天上姬劉晴,實在不像是堂堂四姬之一,子跟小丫頭王馨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一想到劉晴除了與梁丘舞一見如故·就跟小丫頭王馨關系最好,謝安倒是也不覺得奇怪了,總歸劉晴也才十五歲·甚至比小丫頭還要小一歲,除了聰明點之外,臉蛋可點,純粹就是一個丫頭片子,雖然日後的可塑極強,無論在容貌還是在智慧。
“慢點吃······”謝安沒好氣地說道,他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在廣陵教訓小丫頭王馨的時候。
可惜·劉晴遠不如王馨那樣聽謝安的話,聞言狠狠一瞪謝安·一面咀嚼一面嘟囔,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只看得謝安額角青筋直跳。
“好好說話!”
面微微一紅,劉晴咽下了裡的包,狠狠瞪了一眼謝安,憤憤說道,“哼!好歹我眼下也算是你們周軍的代軍師,你就用這種東西來招呼我?——還其名曰說什麼犒賞……”
“你也知道是代軍師?俘虜小姐!”瞥了一眼劉晴,謝安淡淡說道,“包子裡面有就不錯了,本府過去擔任大獄寺卿時,大獄寺喂人犯的可是面饃饃,如今給你細面的饅頭,裡面還有,夠便宜你了!”
“你!”劉晴氣地面漲紅,憤憤不平說道,“謝安,你還要用到我!”
“對啊,所以給你細面的包嘛,要不然,早把你關起來了!”瞥了一眼劉晴,謝安慢條斯理地說道。
咬了咬牙,劉晴氣憤說道,“你這家夥…···你別忘了,是誰助你打敗李慎……”
抬手打斷了劉晴的話,謝安淡淡說道,“你也別忘了,你還沒打敗李慎!”
“你……早晚的事!”
“喲喲,有自信啊,真不錯!”謝安慢條斯理地說道,毫不去理睬劉晴臉上的怒容。
旁邊,秦可兒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低聲對劉晴說道,“是蘇信將軍到山上獵獲的獐子,老爺也隻分到些許,麵是江陵運來的細面……前一陣見你吃不慣我周軍的炒米口糧,老爺特意吩咐夥夫的,老爺可是好意!”
“可兒,別多事!”謝安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瞧了一眼秦可兒,後者瞧見,做了一個可憐兮兮的模樣,擾地謝安心頭火大漲,卻沒有了要怪罪的意思。
“還是說,你想再嘗嘗那些……”哄好了謝安後,秦可兒小聲對劉晴說了一句,繼而指了指謝安面前的案幾上擺放的那幾碟菜。
醃、醃菜、醃、醃菜、醃、醃菜······
周軍營的夥食,仿佛永遠就只有這兩道,讓嘗過其滋味的劉晴不覺皺了眉頭。
尤其當在某一天從醃中用筷子挑出半半的白乎乎的蟲子後,便誓再也不去這些東西。
可能是回想起了那半條白乎乎的蟲子,也可能是想到了什麼更加可怕的事,劉晴面慘白地捂住了。
“不想吧?”秦可兒微微一笑,坐到謝安邊去了。
這家夥……
劉晴頗有些意外地瞧了一眼謝安,忽而又歎息著向自己手中的包。
以往在太平軍中時,哪怕軍中食缺·陳大哥與楊峪他們也會到山上獵些野味回來……
可能是想到什麼悲傷的事,劉晴眼眶微微些紅。!
也難怪,畢竟以往在太平軍中,雖說有意圖架空的伍衡·但劉晴總歸還有梁丘皓、楊峪等一乾心腹親信,寵著,照顧著,而如今,已是孤一人。
“俘虜……麼?”抿了抿,劉晴吸溜了幾下,繼而好似狠般·一口咬住一個包,將其余藏在後,著謝安含糊說道·“一個都不留給你!”
“好好說話!”謝安鬱悶地了腦門。忽然,他好似注意到了什麼,隨手丟給劉晴一條巾,淡淡說道,“吧!”
“什麼?”劉晴愣了愣,在經過秦可兒的提醒後,這才得知,正順著的流淌下來,連忙拿起謝安丟過來的巾了·向謝安的眼神有些異樣。
大概過了一炷香後,劉晴也吃飽了,見此·謝安慢條斯理地說道,“接著說罷,你的整個計劃!”
“夜襲的事不是都告訴你了麼?”劉晴轉開頭·依舊面帶不悅地說道。
“那麼夜襲之後呢?——你大半夜不睡覺,還厚著臉皮要本府給你加餐,不就是在此等候消息麼?——你究竟在等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