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水軍總大將陣雷率領五百騎兵阻擋住唐皓與廖立的突圍，單憑一己之力將這兩位周軍的善戰之將死死製的同時，秦王李慎正泰然自若地坐在帥帳的桌案後，繼續觀閱著手中的書卷。 M.

明明周軍的奇襲兵馬已殺到自己軍中，甚至快要突圍而出，然而自家殿下卻這般泰然自若，李慎邊一名侍衛有些忍不住了，猶豫問道，“殿下，您就一點都不擔心麼?”

“擔心?”李慎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繼續自顧自地看著書卷，淡淡說道，“擔心何事?”

那名侍衛猶豫一下，低聲說道，“周軍殺我方營地，橫行無阻，勇不可擋，倘若最終被其順利突圍，我軍的士氣恐怕會一落千丈……”

“陣雷不是已經趕過去了麼?”

“可是陣雷將軍僅僅隻帶了五百騎兵啊……”侍衛一臉難地說道，“據回稟的戰況，那支周軍依然還有千余之數……”

“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者也！”李慎淡笑說道。

“話是這麼說……”侍衛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屬下以為，那兩個周將非是一般人，殿下可莫要心存輕視，還是請黃守與符敖兩位將軍一同前去為好……”

“……”李慎聞言微微皺了皺眉，用眼角的余瞥了一眼那名侍衛，慢條斯理說道，“你在教本王如何做事麼?”

護衛心中一驚，連忙叩地說道，“卑職不敢！”

“罷了罷了，總歸你也是忠心……”隨手合上了書籍，李慎長長吐了口氣，淡淡說道，“黃守與符敖二人，還有另外的事要去做，至於陣雷……那個武癡，最忌諱旁人在他與人手時干涉、手，那家夥一旦惱怒起來，可是連本王都會到驚懼啊！——放心吧，除非太平軍三代主帥陳驀死而複生，亦或坐鎮冀京的炎虎姬梁丘舞親至，否則，此地絕無陣雷敵手！至，那兩個周將還遠不能陣雷認真起來！”

“認真?”

“啊，陣雷很會全神貫注地應付對手，至在本王的印象中，也只有三年前那一次而已……”

“三年前?”

“啊，三年前……”淡淡一笑，李慎隨手將手中的書籍丟在桌案上，腦海中不浮現起三年前的往事來。

三年前，繼李慎領朝廷秦王爵位、外封漢中的半年後，當時依然還在太平軍中的天上姬劉晴親自來到了漢中南鄭拜會秦王李慎，與李慎私底結下盟約。

當時，同行有太平軍三代主帥梁丘皓，天府軍主帥楊峪，以及被李賢與謝安用計識破、無法再繼續潛伏在燕王李茂邊的三代副帥伍衡，除此之外還有楊峪麾下那三百天府軍士卒，單單就這個陣容而言，除了有四鎮兵馬鎮守的大周國都冀京外，大周境一概的城池皆可闖上一闖，甚至最終還能做到全而退，哪怕是燕王李茂所在的北疆重城漁。

而得知天上姬劉晴準備親自來漢中南鄭與自己接的消息後，秦王李慎亦是倍驚訝，畢竟他當時尚未出毫對冀京朝廷的反意，按部就班地積蓄著軍事力量，心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按理來說，為大周皇子的秦王李慎，接見代表著南唐舊部勢力的天上姬劉晴，無論是出於政治考慮還是個人安全考慮，都有著極大的風險，但在思前想後了一番後，秦王李慎最終還是打算接見劉晴。

不得不說，秦王李慎與天上姬劉晴的初次接，氣氛著實顯得有些張，雙方雖說還不至於到一言不合便直接開打的地步，但酒席桌前的氣氛，實在是繃地人不免暗生警惕之心。

可能是為了消除雙方的張氣氛，劉晴率先介紹了陪伴出席酒宴的三人，即梁丘皓、楊峪、伍衡三人。

作為還禮，秦王李慎亦介紹了他那邊的白水軍大將們。

白水軍第一軍團軍團長陳昭……

第二軍團軍團長黃守……

第三軍團軍團長符敖……

以及總大將，即白水軍主帥，陣雷！

酒席宴間，秦王李慎與天上姬劉晴很有默契地各自派出了三人比試武藝，借口是助添酒興，實則呢，只是為了試探對方大將的實力罷了。

太平軍一方出場的便是梁丘皓、楊峪、伍衡三人，而李慎一方，則是陳昭、黃守、符敖三將。結果，李慎三戰皆負。

不得不說，這個結果著實有些出乎李慎的意料，畢竟他完全沒有料到，他一向認為是農民兵所組的太平軍中，竟然有著那般武藝高超的將領。

尤其是最後出場的梁丘皓，當時化名陳驀的他，白水軍第三軍團軍團長符敖本沒有還手余地，誰都看得出來，梁丘皓當時本沒有認真，仿佛玩耍般輕松愜意。

也正是在那一次，李慎記住了陳驀這個名字，同時亦對劉晴的太平軍產生了改觀，並且與劉晴私底下結下了盟約，暫時聯手對付冀京朝廷。

不過在宴席後，秦王李慎曾這般詢問過陣雷。

“你覺得第一場的伍衡如何?”

陣雷面無表地說道，“三十招之將！”

“三十招斬伍衡麼?真是自信吶！——第二場的楊峪呢?”

“五十招之將！”

“五十招斬楊峪……”李慎點了點頭，又問道，“最後一場的陳驀麼?”

陣雷沉默了片刻，終於吐出兩個字。

“百招！”

“那陳驀竟要百招麼?”李慎有些意外地著陣雷，繼而點點頭恍然大悟說道，“百招斬陳驀……唔，總歸符敖在其手中毫無抵擋之力呢！”話音剛落，就聽陣雷又補充了一句。

“被其所斬！”

“……”

眼前閃過當初的一幕幕往事，李慎長長吐了口氣。

三年來，陣雷刻苦磨練武藝李慎也是一一看在眼裡，那簡直就是常人無法承的艱苦。

為何六萬白水軍會分為三個軍團?為何作為總大將的陣雷實際上卻沒有一兵一卒的嫡系兵馬?很簡單，這個武癡只不過是掛著白水軍總大將的名頭而已。

是陣雷不備統帥兵馬的才能麼?李慎可不這麼認為。在他看來，陣雷是天生的帥才，武藝高超亦通用兵，似這等逸才，縱觀天下也不會超過二十個。但憾的是，這家夥太過於崇尚個人勇武，滿腦子都是與人單打獨鬥的心思。

因此，在聽說陣雷獨自應戰周將唐皓與廖立二人，李慎毫不覺詫異，因為這種事，他已撞見地太多了，都懶得去管，畢竟在他看來，只要對方並非是梁丘皓、梁丘舞這種足以冠名一人軍的怪，最終還是會死在陣雷手上，不管陣雷對他們說出如何激勵他們求生的話。

不可否認，李慎的猜測毫不差，盡管陣雷對唐皓、廖立說出只要他二人能夠衝過他邊他陣雷便不再追趕、放任他二人逃走的話，讓唐皓與廖立神一振，求生大增，發揮出了全盛時期、甚至是超越全盛時期的實力，但結果，他二人依舊還是被陣雷死死製。

刀劍影間，陣雷手中那柄畫戟猶如暴雨中的銀龍，揮舞間攜天地之地，讓唐皓與廖立清楚地意識到，什麼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鐺——！！”

一聲脆響，唐皓手中長槍被彈開了，強勁的震之力，震地他雙手虎口陣陣酸麻。

再看廖立，渾上下幾乎已遍布傷痕，但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傷口並不嚴重，至不影響到廖立揮舞戰刀。

別以為這是廖立天賦強運，事實上，那只是陣雷手下留罷了。要知道，陣雷對唐皓與廖立的武藝有些失，但他依然還是希能夠激發出二人潛在的實力，因此，他一步一步將唐皓與廖立絕境，等待著他二人在瀕死關頭的反擊，畢竟人在危機關頭，往往能發揮出生平最強大的實力。

就如眼下的廖立，他本來就是順風時的智將、逆風時的勇將，是一柄連長孫湘雨都不敢輕易啟用的雙刃劍。而眼下，被陣雷到了絕境的他，甚至展現出能夠匹敵費國的實力，明明全鮮直流，但他揮舞的戰刀，卻是一刀比一刀沉重，一記比一記凌厲，竟一度呈現出製陣雷的景象，讓唐皓看得目瞪口呆。

“鐺——！！”

一擊力道沉重的揮刀，手持畫戟抵擋的陣雷終於被那力道所震退，向後了足足一步，原本面無表的他，向廖立的眼眸中綻放出幾分灼熱的彩。

“原來是在逆境中越戰越強的武人麼?”，陣雷的眼眸比之方才充滿了生氣，著廖立哈哈笑道，“如此看來，吾輩方才給你一線生機，反而是多此一舉了！”

說著，他手中畫戟揮舞，只聽唰唰兩聲，廖立上再次增添兩條痕，然而傷口卻並不深，不難猜測，這是陣雷刻意用疼痛來刺激廖立。

“該死的！”大罵一句，廖立顧不上上的疼痛，反手一刀斬在陣雷畫戟上。

“怎麼了?流過多，連準度都把握不住了麼?”皺了皺眉，陣雷隨手扯下了上的鎧甲，出了的服，繼而面向廖立指了指自己心口，沉聲說道，“朝這邊！”

見此，廖立眼眸中怒意更濃，畢竟陣雷這可是的挑釁。

“鐺鐺——！！”

“鐺——！！”

目瞪口呆地著廖立與敵將陣雷的廝殺，唐皓策馬立在一旁，有種有種不上手的覺。

而就在這時，他後傳來一聲調侃。

“很意外吧?陣雷老大平日裡話不多，可每到這個時候，話卻總是多地人心煩……唔，應該是惱怒吧！”

唐皓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轉過來，同時舉起長槍戒備，因為他發現，白水軍第一軍團軍團長陳昭正坐在馬上，距離他不過丈余。

“喂喂！”似乎是注意到了唐皓眼中的戒備，陳昭攤了攤空無一的雙手，輕笑說道，“放心，既然陣雷老大說過你二人是他的對手，那麼，我白水軍上下士卒，便不會有人膽敢襲你等！——不守規矩的蠢蛋，事後可是被會陣雷老大親手斬殺的！”

“……”唐皓聞言愣了愣，下意識地了左右，他這才意識到，盡管眼下兩軍混戰，但是不知從何時起，他邊已盡是白水軍的士卒。可即便如此，卻無一兵一卒攻擊他，哪怕有幾個士卒一舉兵就能刺中他唐皓，卻也沒有一人手。

“安心了吧?”注意到了唐皓四下張的作，陳昭咧笑了笑，繼而，他瞥了一眼遠的廖立，淡淡說道，“這會兒不上去幫忙，真的好麼?貴軍那位猛將若是鮮流盡戰死了，單你一人，可勝不過陣雷老大！——冀州軍副帥，唐皓唐將軍！”

“……”深深了一眼陳昭，唐皓撥馬上前，打算助廖立一臂之力。

期間他注意到，那個陳昭竟當真沒有追趕過來，甚至於，有不本來在他唐皓必經之路上的白水軍士卒，甚至為他讓開了道路。

怎麼回事?

這支軍隊……

竟默許自己去圍攻他們的總大將?

唐皓實在難以理解，畢竟這種事在他們冀州軍中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就拿費國來說，冀州軍上下誰都知道費國是他們冀州軍第一猛將，但是，兩軍廝殺時冀州兵會允許敵軍殺到他們主將費國面前麼?絕對不會！

是堅信他們的總大將一定能斬殺我等麼?

唐皓深深皺了雙眉。

“唔?”似乎是注意到了唐皓，陣雷輕咦一聲，在一戟退廖立的同時，卸掉了唐皓刺來的長槍，同時，同戟尖的小刃劃傷了唐皓的手臂。

盡管傷口依然不深，但唐皓依然虎軀微微一，手中的力道衰減了幾分，令陣雷暗暗皺眉。